黨黨知道自己闖禍了,立正站好:「抽屜里拿的。」
「你自己拿的?」
「嗯。」
戎黎坐下,螺絲刀被他扔在茶幾上,噹的一聲響:「有電的東西不能碰,我說沒說過?」
什么是有電的東西,黨黨三歲的時候戎黎就教過了。
「說過。」
「那你為什么不聽?」
黨黨正是對什么都好奇的年紀,求知欲很強:「我不知道為什么不能碰。」
「站這別動。」
戎黎去把電腦拿來,打開類似事件的視頻,一個個給他放,血腥的也放。
放完之後,戎黎問:「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
「還碰不碰了?」
「不碰。」
戎黎關上電腦,把他拎到門外的牆邊:「在這站著,沒讓你進來不准進來。」
如果不是徐檀兮反對暴力教育,依照戎黎的性子,黨黨這次得挨打。
當然,戎黎也有溫柔的時候,比如黨黨生病的時候。
黨黨四歲零五個月時,得了闌尾炎,是感冒發燒引起的。
進手術室之前,黨黨問戎黎:「爸爸,可不可以不開刀?」
「不可以,不開刀會好不了。」徐檀兮剛剛出去了,和主治醫生去准備手術,戎黎擦了擦黨黨頭上的汗,「不用害怕,媽媽也會在手術室里。」
徐檀兮做過很多大手術,但黨黨的闌尾炎手術她不敢做,會手抖。
主刀的是同科室的主任,她進去協助。
手術沒到一個小時,很順利。麻葯過後,黨黨也不喊疼。
「疼不疼?」
黨黨發現爸爸說話比平時要更小聲。
「不疼。」
其實是疼的,可是媽媽的眼睛很紅,他怕說了疼媽媽會哭。
媽媽說眼睛進沙子了,要去衛生間洗一洗。
他沒有拆穿。
但媽媽走了之後,爸爸拆穿了他:「誰教你撒謊了?開刀沒有不疼的。」
「我是男孩子,可以忍。」黨黨攥著拳頭忍。
這是戎黎教的。
「你是小孩子,忍不了的時候也可以哭。」戎黎起身,彎腰親了黨黨一下,「但現在我要去安慰你媽媽,你先自己一個人哭行不行?」
「嗯。」
戎黎很少親黨黨。
戎黎從來不會把愛和喜歡掛在嘴邊,但黨黨知道,爸爸很愛他。
他教會他強大,教會他溫柔。
媽媽教他耐心、紳士,教他君子的可為與不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