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極盡哀榮(2 / 2)

頭狼 尋飛 1696 字 2020-06-18

黑哥松開老豬的手腕,抬腿一腳踹在老豬臉上,語氣平靜的說:「記住我的話,甭管你是誰,在我這兒就一次機會,今天我放你滾蛋,再特么出來礙我眼,我讓你余生都在病床上懺悔度過。」

老豬坐在地上,仰著籮筐似的大腦袋,聲音很小的問:「給個名號吧大哥,讓我知道今天折誰手里了。」

「咱倆等級不對位,你不配知道。」黑哥關上煤氣罐閥門,回頭朝我們輕喝一嗓子:「不趕緊出殯,還琢磨什么呢?」

「走走走,出殯!」我如夢初醒一般朝著身後的送葬隊趕忙擺手招呼。

黑哥真心震撼到我了,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他很強,但打死也沒想到他竟然強的如此離譜,並不是說他的功夫多了得,而是身上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一個人擋在黑壓壓的人群前面,卻宛如出蛟龍出海,又似猛虎下山。

打發走那幫小馬仔,黑哥拎著煤氣罐走到路旁邊,將主干道讓開,朝著我們揮了揮手臂。

悲鏘的嗩吶聲劃破長空,溫婷母女倆捧著溫安的黑白照片,走在人群最前面,四個魁梧的抬棺人緊隨其後,駝子攙著齊叔一瘸一拐走在後面,幾個雇來「哭喪」的中年婦女邊嚎啕大哭,邊往空中揮灑著黃紙白錢,我們一伙既不算親朋也不是摯友的小青年吊在最後面。

路過黑哥旁邊的時候,蘇偉康滿臉崇拜的小聲問:「哥,你真猛!剛才打的是軍體拳還是五步拳?」

黑哥咧嘴笑道:「呵呵,黑拳里常用的反關節技,你感興趣的話,回頭咱們可以探討一下。」

「好嘞,晚上我就找您。」蘇偉康立馬狂點兩下腦袋。

我也趕忙從邊上捧臭腳:「黑哥牛逼!」

「少拍馬屁!」黑哥瞟了我一眼,語速很快的說:「你欠我二十里慢跑,一千個深蹲,還有一百俯卧撐,今天十二點前必須還清楚。」

「呃。。」我苦澀的咽了口唾沫,差點沒掉出眼淚。

我沒當過兵,也不知道新兵入伍需要什么考驗,但透過一天的拉練,我屬實對他的方式有點恐懼,這丫完全不拿我當病人看,稍有不適,馬上拳腳相加。

我挪揄的訕笑:「哥,你不說你不會強迫我嘛。」

黑哥理直氣壯的叼著煙卷輕笑:「我沒強迫你啊,只是強迫我自己,要么你別求我學,既然求了,最起碼有點起色。」

「朗哥,上車了。」走在前面的孟勝樂朝我喊了一嗓子。

我趕忙轉移話題:「哥,你一塊去唄?」

黑哥沒好氣的擺擺手嘟囔:「又不是去吃酒席,我去干嘛,剛才已經夠顯眼了。」

生怕他又跟我提訓練的事兒,我丟下一句:「行,晚上我給你帶好吃的哈。」然後拔腿就跑。

去的路上,我和齊叔、駝子坐在一台車里,對於黑哥的來歷,齊叔並沒有多問,倒是駝子一個勁絮叨,我基本上全是用敷衍的方式轉移話題。

人和人交往,除了看實力,更重要的是瞧底牌,相信黑哥的閃亮登場不止會讓孫馬克心生忌憚,此時可能就連我的「朋友們」肯定都有點摸不清門道,比如駝子、葉樂天之流。

溫安的墓地選在郊區一個叫「福澤圓」的私人墓場,地方也算依山傍水,緊靠著一座矮山,到地方以後,有「專業人士」指導每一步該做什么,我們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在旁觀。

中午十二點以前,溫安總算無恙下葬,溫婷母女瞬間匍匐在碑前發出聲嘶力竭的哭嚎聲,盯著墓碑上溫安的黑白照片,我心里說不出的復雜,溫安的模樣像極了溫平,但是要年輕不少。

齊叔有些唏噓的感慨:「唉。。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死後終究逃不過一捧黃土。」

是啊,溫安生前絕對數得上市里名人,有溫平的庇護,加上自己本身的能力,相信肯定讓不少人敬仰嫉妒,葬禮的過程雖然磕磕絆絆,但也算極盡哀榮,到場百十多號人,出喪車隊也比尋常百姓家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可他終究還是死了,很普通人一樣,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永遠躺在這塊荒涼的土地底下。

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人生的真諦吧。

臨近中午的時候,出喪隊伍開始順著蜿蜒的山路緩緩離去,幾天不眠不休的溫婷她媽直接昏迷,答謝的白事宴上,只有溫婷在主持,經歷人生的一次大劫,溫婷比過去真的成熟很多,盡管臉上寫滿了疲憊,但她仍舊特別誠懇的給所有桌上的賓客挨個敬茶道謝。

來到我們桌邊的時候,溫婷紅著眼睛聲音很小的呢喃:「郎朗,樂子,感謝的話我不說了,待會席散了,你們先別走,我媽有事情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