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9 站肩而行(1 / 2)

頭狼 尋飛 1486 字 2020-06-22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斜照在齊叔瘦弱枯骨一般的臉頰上,他整個人都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芒,看的人眼底發熱,瞳孔泛濕。

我靜靜的盯著風燭殘年的他,腦海中過電影一般放映著我們從以來的所有畫面。

初識時候,他倚在老溫的「邁騰」車里,朝我微笑著說:「小家伙,上了車再想下來可就難嘍。。」

每一次遇上麻煩,他都堅定不移的站在我身後,輕吼:「叔在!」

崇市折戟,他將手下所有產業變賣,輕描淡寫的摟著我的肩膀呢喃:「平心靜氣」。

只因為當初一句「守你三年」的誓言,他傾盡全力用命和我們共同煎熬。

我咬著嘴皮,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脫落:「叔。。」

「退吧!」齊叔昂脖面向數以百計的小青年高喝。

站在夜總會門前的張帥和大平猶豫幾秒鍾後,攙起完全昏厥的楚雄,朝著街口漸行漸遠,接著圍聚四周的那些小馬仔們也紛紛退卻。

直至夜總會門前徹底被騰空,齊叔才像是被抽著渾身力氣一般,一屁股崴坐在台階上,捂著胸脯劇烈咳嗽起來。

「叔!」我馬上迎了上去。

齊叔輕抹嘴角,回頭看向盧波波道:「波波啊,去我房里那半瓶沒有喝完的酒和花生米拿出來,還有一點時間,我想跟我大侄子再好好聊幾句。」

「好!」盧波波拔腿就朝夜總會里跑去。

我瞪著眼珠子,迷瞪的望向齊叔問:「這段時間,你。。你一直都在夜總會里?」

「對啊,我想替你好好守住這份基業。」齊叔再次咳嗽兩聲,伸出干枯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背,微笑著解釋:「朗朗啊,其實叔內心對你一直存著一份內疚,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拽上這條船,你可能也不會活的這么坎坷。」

我使勁搖搖腦袋回答:「不是的叔,是我的胸膛管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三十歲之前,叔只活利益,只要有利可圖,叔可以賣掉自己最好的朋友。」齊叔伸手撥拉兩下自己枯黃稀少的腦門,隨著他的手撥動,大把大把的發絲脫落,但他卻好像習以為常似的嘆氣:「四十二歲這年老天爺讓我遇上你,你個小兔崽子嘴比蜜甜,總拿話往我心上戳,一口一個叔的喊著,叔就想替你做點什么,想幫你打下一片江山。」

「叔,你別這么說。。」我的眼角酸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孩子,這條路走下去肯定艱難無比,以後你要面臨的悲歡離合多了去,來,把眼淚擦干。」齊叔摟住我的腦袋,用自己粗糙的手背替我拭去淚水,聲音干啞的呢喃:「我最遺憾的就是,正值拼搏的你,沒能遇上身體健康的我。」

這時候,盧波波小跑著捧著半瓶燒酒,一碟花生米擺在我們面前。

齊叔抄起酒瓶,給我倒上半杯,笑呵呵的說:「大侄子,咱倆走一個,這杯敬緣分,無愧老天爺賜給你我這段不算長但是很深厚的情誼。」

「好!」我舉杯跟他碰在一起。

齊叔再次續上半杯酒,捧起酒杯淺笑:「第二杯,敬歲月,誓言蒼天筆墨寒,筆刀春秋以血償。」

「滴嗚,滴嗚。。」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驟然響起。

「飛子、浩然回夜總會,剩下身上沒背事兒的、事兒小的,全部跟我走!」盧波波吐了口唾沫在手上,用力搓了搓,隨即胳膊一揮,第一個跨著台階奔了下去,緊跟著錢龍、三眼、蘇偉康、李雲傑、包括剛剛「三刀六洞」完的何佳文、滿身是血的蛋蛋紛紛跟在盧波波身後。

齊叔馬上扯著嗓門喊:「誒,你們幾個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