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以自己那台皮卡車當掩體,橫著半蹲成一排瘋了似的扣響扳機。
一陣噼啪亂響的槍聲過後,幾台越野的車門上全是彈孔和劃痕,擋風玻璃和車窗片片碎,車內傳來一陣哭爹喊娘的慘嚎聲,壓根沒給他們下車還手的機會。
「一群窩囊廢!」黑哥吐了口唾沫,拎起槍第一個走了過去。
「黑哥,小心點!」李俊峰不放心的也馬上跟了上去。
我給王鑫龍和星辰使了個眼色,我們仨踮起腳尖,雙手抱槍,警惕的跟在後面,生怕對伙突然躥起來給我們整個措手不及。
「嗡!」
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驟然泛起,走在前頭的黑哥和李俊峰馬上戒備的停下腳步,我遁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一台軍綠色的「東風猛士」越野風馳電掣的開過來。
我們馬上條件反射的手槍對准那台車。
「嗶嗶!」猛士車狂按幾下喇叭,開車的家伙從司機座窗口朝我揮舞兩下手臂,我押了口氣道:「應該不是對伙,對伙不可能按喇叭擺手,先從車後躲一下,看看是個啥情況。」
我們馬上又退回皮卡車後面掩藏起來。
幾秒鍾後,那台猛士車停到被槍擊的三輛越野跟前,車門「嘭嘭」打開,從車里跳下來幾個穿黑色西裝的魁梧男人,打頭的家伙,寸頭黑臉大墨鏡,正是風雲的那個保鏢,我記得他好像叫「地雷」。
從車里下來後,地雷就小跑著朝我的方向奔過來:「王先生,你們沒事吧?」
一看竟是熟人,我馬上舒了口氣,笑盈盈的打招呼:「是雷哥啊,你怎么好端端跑過來了呢?」
地雷摘下來墨鏡,露出鼻梁到眼角一條森然的刀疤,憨厚的笑道:「老板擔心你們路上碰到不開眼的,叮囑我們一定護送您回家,誰知道我們那台破車在半路上拋錨了,耽擱了一點時間,萬幸你們沒事就好,不然我回去都不知道該怎么交代了。」
我抽了抽鼻子回應:「讓風雲大哥費心啦,沒啥事了,我們都已經解決了。」
「老板說了,誰敢在果敢地區跟王先生動手,那就是故意跟他過不去!」地雷上下打量我幾眼,似乎在確定我到底有沒有受傷,接著猝不及防的回過去腦袋,朝著他隨行的另外幾個保鏢厲喝:「全部干掉,一個活口別留,敢捋老板的虎須,不管他是誰都必須付出代價!」
幾個圍在車邊的保鏢,動作整齊的從懷里掏出手槍,照著幾台車「嘣,嘣。。」扣動扳機,槍聲此起彼伏,震的人耳朵一陣發麻,慘絕人寰的嚎叫聲更是讓人聽得後脊梁涼颼颼的。
我忙不迭喊叫:「誒,等等雷哥,我還沒問他們是。。」
「不是兄弟,你們啥意思啊?」黑哥也馬上朝前走了兩步。
地雷抬起胳膊擋住黑哥,表情平靜的開腔:「哥們,那邊正開槍呢,稍微注意點,別被流彈給劃傷。」
黑哥鼓著眼珠子直接上手搡了地雷一下質問:「兄弟你們這整的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啊,我們仗都雞八打完了,你們來招馬後炮,還不給我們問話的機會,咋地,你是在害怕啥呀?」
地雷往後倒退半步,一臉無所謂的輕輕劃動兩下剛剛被黑哥推過的胸口,然後操著公事公辦的語調回應:「朋友,說話就說話,不要總罵罵咧咧,我們受命保護王先生,難道還保護出錯來了?剛才你罵我,我看在王先生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好自為之吧。」
一聽到他這話,我立馬暗道一聲要完犢子,趕忙抻手去拽黑哥。
但明顯慢了半拍,黑哥直接抬起槍指向地雷冷笑:「呵呵,你剛才說啥,我沒聽清楚,來,再給我復述一遍。」
黑哥是什么人吶?沒和我們混在一起之前,那是整個山城都赫赫有名的甲級戰犯,即便現在可能已經式微,仍舊可以仗憑一身虎膽喝退半個山城的老炮,怎么可能受得了對方滿是鄙夷的挑釁。
地雷仍舊不睬黑哥,反而沒事人似的歪著脖頸朝我淺笑:「王先生,你的兄弟好像有點不識好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