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得,嘴巴真臭。」李澤園輕捶自己脖頸後面幾下,隨即站了起來,朝我擺擺手道:「走吧,明天我要值早班。」
說著話,他回頭朝飯館老板喊了一嗓子:「趙鍋,掛賬。」
「要得!」老板沒出門,很熟絡的從屋內應了一聲。
看他走道仍舊晃晃悠悠,貌似隨時摔倒,我吊在後面低聲道:「你家在哪住呢?不行,咱們打輛出租車吧。」
「打個錘子,出了這條胡同,往東走一百米我就到家了。」李澤園打了個哈欠,邊邁步邊拍打身上的塵土,沖我撇撇嘴問:「我剛才是不是又出洋相了?」
「還好。」我壞笑一聲道:「說實在話啊李隊,你這種生活方式竟然有媳婦,我真的很詫異。」
李澤園夾槍帶棒的反譏我一句:「連你這種人都能有對象,我娶媳婦有什么可驚奇的,王朗你別覺得今晚上咱們一塊吃飯一起喝酒就是朋友,如果你犯錯,我肯定照抓不誤。」
「得,你咬呂洞賓。」我叼著煙卷晃了晃腦袋道:「不扯了,出了胡同口,咱就各走各的。」
「那最好不過。」李澤園表情非常認真的懟了我一句,沉默幾秒鍾後,他冷不丁出聲:「王朗,你告訴我那家小作坊的地址,其實是想拿我當槍使吧?」
我裝傻充愣的反問:「你啥意思?」
「我猜那家作坊的背後肯定有葛姓大佬的影子,對嗎?」李澤園側過身子一把勾住我肩膀。
我不適宜的掙脫開,歪著嘴角道:「大哥,你是警察,你問我呢?」
「如果葛姓一家真的違法亂紀,哪怕明知道是鉤子,我也肯定會咬。」李澤園眯著虎豹一般的大眼輕笑:「他們這種有錢有勢的人違法,闖出來的都是大禍,必須得制止。」
望著滿目認真的他,我遲疑幾秒鍾後感慨:「烏鴉統治的國度,潔白無瑕就是犯罪,你太軸了,我要是領導肯定也不喜歡你。」
「我不求誰喜歡,我賺的是國家的錢,就得替國家冒風險。」李澤園歪脖注視我道:「還有,你的思想太狹隘,自以為接觸過幾個隊伍中的敗類,就認為所有人都一樣,這點更可笑。」
走出巷子口,李澤園指了指不遠處一棟半舊的小區,朝我擺擺手道:「我到家了,再見!」
「拜。。」我皮笑肉不笑的努努嘴,拔腿走進街邊的一家小超市里,准備買包煙。
我前腳剛踏進超市的門,腦後猛然傳來一陣汽車輪胎摩擦地面的「吱吱」聲,我條件反射的扭頭望去。
一台沒掛車牌的銀色面包車險些撞到打算橫穿馬路的李澤園,李澤園踉蹌的坐在地上,皺著眉頭喊:「你們怎么開車的?」
「咣咣。。」
兩聲悶響,面包車的後門打開,從車內跳下來五六個腦袋上套著匪帽,攥著片刀和軍刺的青年,異常專業的從四個方向朝李澤園圍攏過去。
將李澤園包圍以後,其中一個腦袋上戴著黑色頭套的男人,手握軍刺,瓮聲瓮氣的呵斥:「有人讓我轉告你,不該管的事情別瞎操心!」
我眨巴兩下眼睛,不可思議的呢喃:「我勒個擦,這是有人要襲警的節奏啊。
不等那人說完話,李澤園迅速爬起,抬腿「嘭」的就是一腳踹在那青年的肚子上。
青年趔趄的倒退兩步,大胳膊一擺吼叫:「砍死他!」
旁邊另外幾個家伙紛紛朝李澤園掄起手里的家伙式,李澤園抬起胳膊抵擋,小臂上瞬間被劃破幾條口子,接著就看到他猛然薅住一個家伙的衣領,往自己懷里一拽,膝蓋直接綳曲,重重的磕在那小子的下巴頦上,「咔嚓」一聲脆響,那家伙當場仰面倒下。
沒等李澤園轉過來身子,另外幾個家伙集體掄著家伙式瞄准他的雙腿,一個回合就將他給重重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