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里,我低頭思索往後的生活應該何去何從。
我不願意去深想接下來天娛集團疾風暴雨一般的報復,更不敢去琢磨陸國康身陷囹圄的無助,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得到葉家一個肯定的答復,並非我自私,而是我害怕,發自心底的害怕。
「嗡嗡。。」
就在這時候,我兜里的手機突兀響起,看了眼是葉致遠的號碼,我馬上接了起來:「喂,遠仔。。」
葉致遠沒有任何客套,直接道:「你來趟荔灣區華林派出所,我安排你和陸國康見面,速度要快!」
「明白。」我利索的應承一聲。
二十多分鍾後,我們驅車來到葉致遠說的地方。
派出所門口,葉致遠一邊看著腕表,一邊語速很快的朝我道:「最多只有二十分鍾時間,有什么話快點說,叮囑他不該講的不要亂講,把事情承擔起來,等結果就可以了。」
我皺眉問道:「他會怎么樣?」
葉致遠再次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道:「待會他會被送到梅州警局異地審訊,然後直接在那邊定罪判刑,我能保證的是他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皮肉之苦肯定是要受一點的。」
說著話,他指了指院子當中停著的一輛切諾基改裝成的警車道:「快去吧,抓緊時間。」
我迅速奔過去,拽開車門鑽進了車里。
後排座上,陸國康鼻孔里塞著兩團衛生紙,左眼充血,右眼腫的老高,幾乎快要睜不開了,雙手鎖著一副亮銀色的手銬,扭頭朝我淺笑。
我深呼吸兩口埋怨:「你特么這招玩的真意外,都沒給我預留准備的時間。」
「不意外怎么騙得過郭江。」陸國康舔了舔嘴皮道:「給我來支煙吧。」
我點上一支煙放到他嘴邊,陸國康使勁嘬了口,突兀傻笑:「不管怎么說,我賭對了,葉家很在意咱們的態度,如果他們不想跟天娛集團起摩擦,根本不會管我。」
瞅著他凄凄慘慘的模樣,我胸口特別憋的慌,抿嘴輕罵:「你特么得。。」
「小朗子,機會我是幫你創造出來了,之前答應林昆的事情也做到了,至於你能不能上船,又可以走多遠,那就是我不是考慮的事情了。」陸國康咬著煙嘴,吧唧吧唧吸了兩口道:「短時間里,我肯定不會出事兒,這點你可以放心。」
我苦笑著說:「放毛的心,你是不知道剛剛郭海在酒店門口。。」
「你信么?天娛集團肯定不會弄死我,他們希望我反口咬葉家,指認是葉家讓我動手的,葉家既然摻和進來,就一定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所以短時間里,我肯定不會有事。」陸國康舉起戴著鐵銬的手夾著煙卷道:「希望我長久平安,你就得抓緊時間和葉致遠有點實質進展。」
「嗯。」我冷靜下來想了想後,陸國康的分析不無道理。
「小朗啊,我這輩子最風光的時刻就是在臨縣,想爬的再高點,結果一塌糊塗,所以格局也很有限,教不到你太多,但我告訴你,以你現在的情況,必須得遵守一個原則。」陸國康使勁抽了口煙,側頭看了眼站在派出所門口正打電話的葉致遠,壓低聲音道:「你要學會不擇手段,哪怕是刻意營造關系,也要去營造,你得讓葉致遠不光想用你,還得感激你,明白嗎?」
「我。。」我啞口無言的梭嘴。
陸國康湊到我耳邊呢喃:「必要的時刻,可以玩玩英雄救美,你當英雄他當美,沒什么事情是比救命之恩更讓人刻骨銘心。」
不待我回答,陸國康哈哈一下道:「行了,飯也吃過了,酒也沒少喝,你就送到我這兒吧,如果你進展順利的話,估計還能早兩年接我出來喝珍珠白菜湯。」
盯著他遍布疤痢的臉頰,我心情復雜的問:「有啥需要我做的不?」
「給詩文做手術,不管多少錢一定要弄好。」陸國康毫不猶豫的出聲,說完以後,他停頓幾秒鍾後,結結巴巴道:「我住的地下室被褥里掖著一封信,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將來你還有機會見到葉美麗,替我把信給她,順帶說聲對不起,如果沒什么機會,那封信你就燒毀吧。」
「好!」我使勁點點腦袋,隨即弓腰朝他低頭:「老陸,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