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酒量超級好的人對飲,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被干多干吐。
毫無疑問,我今天就碰上了一個這樣的酒徒,活了二十多年,我還是頭一回見著有人洋酒摻啤酒,紅酒兌白酒,最後喝完還直齜牙說是勁兒太小的橫主。
最關鍵的是連城絕對不是裝的,我都已經喝的看東西直晃悠,他居然屁事沒有,仍舊口條子十分利索的跟我談笑風生。
差不多一個來小時左右,當連城第四次吆喝侍應生進來送酒的時候,我大著舌頭按住他胳膊念叨:「城哥,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有啥喝酒秘方啊?瞅你怎么一點事沒有呢。」
「喝酒哪有什么秘方,我就是從小就愛喝罷了。」連城哈哈一笑,抬起手臂朝著侍應生道:「再給我來一打啤酒,兩瓶伏特加。」
聽到連城的話,我慌忙喘著粗氣懇求:「哥..哥,真喝不動了,再喝我得吐,放小弟一條生路吧。」
連城豪爽的回應:「沒算你的,我要這點酒是打算跟你那幾個小兄弟認識認識,他們是在隔壁房間嗎?」
我微微一愣,沒看明白連城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葯,咳嗽兩聲道:「不用那么麻煩,我喊他們過來就成。」
「我這個人從來不跟朋友擺譜,咱倆今天既然正式變成朋友,那你這幫小兄弟也就全是我的朋友。」連城拍了拍我肩膀道:「當朋友就得互相給面子,你沒讓他們進來是給我面子,我過去碰頭是給你面子,日子還長,以後咱們慢慢處。」
說罷話,連城笑盈盈的背手朝包房外走去。
盯著慢慢合上的房門,我心里頭涌過一抹很難以言表的情愫。
齊叔過去總說,不論身份高低,人活其一世,無非一張臉面,說白了就是能不能被人尊重,我大大小小也來了幾趟京城,見過不少馬征的朋友哥們,但我還從未在那幫紈絝的眼中看到過絲絲尊重。
即便是馬征,別看他跟我有說有笑,其實我知道,他骨子里同樣看不上我們這類下九流的泥腿子,不過是有些事情需要我幫忙,所以他才不得已裝出那副客套。
平心而論,我們現在也算混的有模有樣,但真跟馬征這號投胎就是vip,打小含著金奶嘴的豪門子弟站一塊,還是會禁不住的自卑,跟別的都沒關系,就好比乞丐碰上了富豪,即便乞丐碗里的殘渣剩飯不是那位富豪給的,但仍舊會對富豪保持敬畏,一種很奇特的畸形心理。
可是就在剛剛,我竟然從連城的眸子里看到了真正的尊重,沒有丁點作假的尊重。
尤其是當這份尊重還是出自一個等級、段位都比我高很多的人眼中,我內心深處的動容可想而知。
坐在原地沉默幾秒鍾後,我點燃一支煙,結果沒抽兩口,就感覺腸胃一陣陣痙攣,我忙不迭爬起來拽開包房門就往出跑。
一路跑到衛生間,連東西南北都來不得分辨,我趴在洗手池旁邊就「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猛烈的酒精刺激著我本來就不算太好的腸胃,搞的我是既難受還暈乎,一點不誇張,我現在腦子里門清,但感覺四肢好像已經不受支配了,連吐了八九分鍾,我才扶著牆壁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而此時,我看東西已經完全變成重影,腳踩在地上都感覺軟綿綿的,好像是在騰雲駕霧一般。
費了老大勁兒,我才摸回到包房里,耷拉著腦袋直接往沙發上一坐,閉上眼就准備打盹,耳邊傳來女聲唱歌的聲音,我估摸著可能是馬征他們回來了。
「誒朋友,醒一醒哈..」
剛進入迷糊狀態,旁邊就有人推搡我肩膀。
「別特么捅咕我。」我不耐煩的擺開搡推我的人,瓮聲瓮氣的念叨:「喝..喝不動了,容我歇會兒。」
旁邊人聲音很大的在我耳邊喊叫:「哥們,你進錯房間了吧?」
「啊?」我迷瞪的昂起腦袋,掃視一眼周圍,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多出來八九個人,有男有女,只不過炫目的鐳射燈猛烈閃爍,晃得我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樣。
相信喝醉過酒的朋友應該都能理解,就是當你喝的五迷三道時候,會固執的覺得自己說的做的全是最正確的,我此刻就是這種狀態,固執的認為自己一定沒有走錯屋子,盡管我也不知道這份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瞄了眼四周,我再次低下腦袋哼唧:「別鬧,讓我睡一會,把音樂聲關小點好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