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3 小美的父親(2 / 2)

頭狼 尋飛 1476 字 2020-06-22

而我卻有種被人照著臉上狠狠蹬了一腳的恥辱感,我恥辱並不是員工們的離心離德,更不是大家想要改投他門,而是恥辱自己現在混得連特么酒店的廚子都沒了安全感。

老人們常說,樹倒猢猻散,可關鍵是我這棵樹都還沒開始抽枝,已經走向了末路。

我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街頭上,看著攢動的人頭、疾馳的車輛,一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給遺棄了。

昨天的這個時候,我還是各個勢力團伙競相邀請的香餑餑,不過是一晚上,就徹底變成了羊城勢力范圍的邊緣人,諷刺卻又無比真實。

「嗡嗡嗡..」

走到一處公園門口的時候,我兜里的手機突兀震動。

看了眼是劉博生打來的電話,我提了口氣,佯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的模樣接聽:「什么事啊阿生。」

劉博生扯著嗓門笑罵:「我去,你丫是健忘還是沒腦,讓我給你打聽小美,怎么一眨眼反過來問我啥事,小美的事情我給你打聽明白了,人已經沒了,但是她父母還健在,小美的父親過去確實給鄧國強開過車。」

「有具體地址嗎?」我立時間來了精神。

劉博生低聲道:「有,我這會兒就在她家門口呢,待會我給你發過去,不過我給你個忠告哈,盡可能還是不要跟小美的父母談他家姑娘的事兒,兩個老人挺可憐的,一說到自己女兒就控制不住情緒。」

「我知道。」我咽了口唾沫,調轉身子往酒店方向狂奔折回。

回到辦公室里,陳花椒已經不在了,但是茶幾上仍舊放著他拿過來的幾張卡,卡的底下還壓著一張寫滿歪歪扭扭字跡的小紙條:大弟兒,老子不傻,知道你跟我嘰嘰喳喳整這一出到底為啥,你不就是害怕把我拉下水嗎,哥答應你,不會再參與了,為你保留尊嚴,但你也得答應哥,如果實在玩不過,馬上給我打電話,公司沒了,咱可以重頭再來,但你要是沒了,那就是逼著哥血洗羊城。

看著紙條上的字跡,我不爭氣的再次流出眼淚。

沉寂片刻後,我從擺在窗台上的花盆里,挖出來之前藏好的u盤,然後插進電腦又確認一遍後,拷貝一份留在電腦里,才揣起來u盤,照著劉博生給我發來的地址趕去。

劉博生給我發的地址在增城區一個叫正果的鎮子,屬的上整個羊城最為貧瘠的一個地界。

一棟破破爛爛的民房門口,我見到了悶著腦袋抽煙的劉博生正和一個穿著迷彩軍褲,年約大概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聊天。

見到我從出租車里下來,劉博生馬上擺擺手打招呼:「小朗,這位是鄭叔,也是咱那個朋友的父親。」

我點點腦袋,朝著中年人伸出手掌。

誰知道中年人馬上條件反射的往後縮了縮身子,那架勢就好像害怕我會打他一樣,我這才注意到中年的左腿似乎有點跛,左胳膊也哆嗦的非常的厲害。

「鄭叔叔您好,我是小美的朋友。」我咽了口唾沫微笑,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

「小美早就死了,我怎么不知道有你這個朋友。」老頭的聲音異常干啞,瞪著沾滿眼屎的眸子警惕的打量我。

劉博生立即朝我使了個眼色,遞給中年一支煙道:「鄭叔,不理他,咱們先聊點別的,您剛剛跟我說,您的腿是怎么瘸的?」

中年這才將目光從我臉上收回去,接過煙卷,邊嘬邊回答:「前幾年不懂事,喝醉酒跟人打架,結果工作丟了,還被人告進了警局,蹲雞棚子的時候被人打瘸了,出來以後,女兒也沒了,小美呀,嗚嗚嗚..你怎么會好端端自殺呢..」

說著話,中年突兀情緒失控的蹲下身子,一只手拼命的拍打自己的腦袋,另外一只手薅拽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女兒啊,你怎么會好端端的自殺了,我的女兒呀,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