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無巧不巧的碰上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山兵。
你總在嘗試著跟她講道理,她卻舉起不大但絕對能砸哭你的小粉拳告訴你,這就是道理。
迫於洪蓮的淫威,我換好衣裳跟在她身後朝屋外走去。
正如她之前說的那樣,我們住地方荒無人跡,出門以後我才發現,這塊是個很老式的家屬樓小區,老到樓梯里沒有燈,街坊四鄰空盪盪,甚至於剛出樓道口,我就看到兩只最少能有筷子長短的灰色大耗子在旁若無人的搶食。
「姐,你真是個神人,這地方擱哪找的?」我揪了揪鼻頭干笑。
洪蓮給我買了一套夾棉的運動衣,款式啥的還算不錯,就是顏色有點太扎眼,好死不死的熒光色,讓我從黑夜中像盞燈球似的耀眼,最特娘悲哀的是我腳上的運動鞋居然會亮燈,就是走一步,鞋後跟會閃彩燈的那種,我記得這種玩意兒,好像小學二年級時候,我爹給我買過一雙。
「網上找的。」洪蓮悶著腦袋,雙手插在風衣兜里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絲毫沒有在意我會不會半道上溜走。
我話嘮似的又問:「那咱接下來要去哪呀?」
「本地的一家夜場。」洪蓮不耐煩的嚇唬我一句:「再問我就揍你。」
我蠕動兩下嘴角,心底忍不住咒罵丫挺的就是只披著人皮的母狼。
走出家屬樓小院,我回頭看了一眼,才知道我們住的地方叫什么「皮革廠家屬院」,暗暗記了下來,以方便我下次的逃跑計劃。
「不用看啦,待會我們不回來住,換別的地方。」洪蓮似乎一眼洞穿我心底的想法,慢條斯理的輕笑:「王朗,我知道你鬼心眼很多,但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貓膩,不然你會疼到掉眼淚。」
「擦,你這話嘮的真沒品。」我馬上大大咧咧的拍打胸脯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答應給你當跟班,那我肯定不帶食言的,只是我提前說好哈姐,玩命斗狠的事兒我沒本事干,你也看見啦,我脊梁上的傷還沒結疤呢。」
「也沒准備讓你干。」洪蓮冷酷的輕撩秀發,從風衣口袋取出一枚車鑰匙,頓時間停在我們前方幾米處的一輛奶白色的電瓶車「滴滴」發出兩聲警報。
「日了狗,你別告訴我騎這玩意兒干活啊。」我瞠目結舌的指了指那台雅迪電動車道:「姐姐,騎這小電驢咱別說跑路啦,估計還沒起步就得被人按個正著,況且天這么冷,也對不起咱倆的盛世容顏吶。」
「要么騎它,要么騎你。」洪蓮直接將車鑰匙遞給我。
我縮了縮脖頸,猥瑣的嘟囔:「我是沒啥意見,就怕你不樂意。」
幾分鍾後,我晃晃悠悠的騎上電瓶車,洪蓮坐在後面,拿指甲掐著我的衣裳保證平衡,同時發號施令:「往前一直走,第二個路口左拐。」
「姐,其實我不介意你摟住我的腰,我吃點虧無所謂,真的。」我側頭賤笑。
洪蓮整條手臂瞬間環住我的腰桿,嬌滴滴的出聲道:「是像這樣嗎?」
「對對對,再往下一點也沒事兒。」我充分發揮「人賤無極限,越賤越亮點」的精神,故意往起挺了挺身子,猛不丁感覺小腹處銀光一閃,洪蓮摟住我的腰桿的玉手指間不知道啥時候多出來一把折疊匕首,此刻鋒利的刀尖距離我的命脈不足四五公分。
「呼..」我倒吸一口涼氣,瞬間精神抖擻的打了個激靈:「姐,你還是捏著我衣裳角更安全,我外號電動車界里的拼命三郎,騎起這玩意兒來敢跟高賽飆。」
洪蓮沒有應聲,也沒有收回去折疊匕首,那意思估計是告訴我,再嗶嗶她可能會動手。
我瞬間啞火,無比認真的朝前開拔。
大概二十多分鍾左右,我們來到一條應該是類似步行街上的繁華路段。
這塊的人流量明顯要增多不少,四周全是燈火璀璨的霓虹和店鋪。
「靠右邊走,有家叫yoto的夜店門口停下。」洪蓮收起來折疊匕首,抻手指了指前方。
來到她說的夜場門口,我把電動車挺好以後,她很自然的直接挽住我的手臂示意進門。
我怔了一怔,心說這尼瑪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剛一進門口,震耳欲聾的重低音和撲面而來的熱浪立即將我們帶入了另外一個季節,舞姿妖嬈的氣氛組小妹兒笑容如花,帥氣俊朗的服務生熱情的招待我們往里走。
隨便找了個卡座,洪蓮像個小家碧玉一般將酒水單推給我。
我硬著頭皮點了幾瓶酒和一個果盤後,扯著嗓門湊到她耳邊發問:「目標是在這里嗎?」
洪蓮點點腦袋,扭動脖頸環視好似群魔亂舞一般的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