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常講:嘴硬不過膝蓋軟。
這林梓雖說嘴巴挺臭,但還沒傻逼到用牙齒跟子彈掰手腕的程度,當被拽進魏偉車里的那一刻,狗日的最終屈服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喊叫,他願意聯系連城的前妻秦羽。
把他重新拽出車,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是通著的,可響了好一陣子愣是沒人接聽。
「可能已經睡了,那娘們睡得早。」林梓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的望向我。
看了眼時間,此時已經凌晨三點多鍾,正常人確實早已經休息,我想了想後,朝著楊晨使了個眼神道:「給林少安排一下住宿,明早上讓他繼續聯系。」
「好嘞。」楊晨會意的比劃個ok的手勢,單手拎起驚魂未定的林梓再次塞進車里,隨即一腳油門干到底,消失在了街口。
我又扭頭,俯身掃視洪震天微笑:「知道自己該干點啥不?」
「知道。」洪震天的嘴巴讓踹腫了,含糊不清的點點腦袋,接著有些不確定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呢喃:「夠嗎?」
「懂事噢。」我滿意的笑了笑。
洪震天這才壯著膽子拿出手機:「倬禹啊,我又折了,轉一千個到頭狼公司的戶頭吧..」
等他打完電話,我皺了皺鼻子,蹲在他旁邊,很是不解道:「天兒哥,我其實聽費解的,按理說你和老敖、老郭都沾親帶故,李倬禹篡位,你應該勢不兩立才對吧,怎么還耗子給貓當起伴娘了?」
「不當咋整?李倬禹這些年替我不知道處理多少事,攥著我多少罪證,難道等他把我送進去啊?」洪震天咬著嘴皮苦笑:「而且這年頭誰不是各顧各,對我來說,輝煌公司誰說了算不重要,我該賺多少還多少,這就是成功。」
看了他幾秒鍾,我既有點哭笑不得,又覺得無比同情的嘆息:「你活得挺明白。」
這就是底層謀生混子最真實的寫照,無奈中帶著一絲自卑,生存中夾雜著迎合,想要解決自己的生活,那就得把某些情感賣掉。
「收到錢,給他送醫院去吧。」我又朝著魏偉叮囑一句。
其實,我今晚上特別想拿下洪震天,哪怕不整死,至少要他半條命,可剛剛的一恍惚,我又動了惻隱之心,即便我自己也清楚,放過洪震天,他並不會感恩戴德,將來還是會不安分的蹦躂。
片刻後,我的房間里,我和老凳子面對面而坐。
他捧著一碗桶面,狼吞虎咽的「滋溜滋溜」的往嘴里塞。
我把玩著打火機打趣:「晚上叫你跟著大家伙一塊吃點,你抹不開面,這塊自己吃方便面舒坦啊?」
「舒坦,我就稀罕紅燒牛肉味的。」老凳子含糊不清的抹擦一下嘴角,接著從兜里掏出個小葯瓶,取出幾粒膠囊,就著方面湯一股腦咽了下去,這才滿意的將泡面桶丟進垃圾桶里,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子:「帶勁兒。」
掃視一眼,他放在桌上的葯瓶,我輕聲發問:「你最近身體..」
「越來越差,我自己都能感覺的出來。」老凳子很無所謂的從兜里掏出煙盒,自顧自的點上一支,大口猛嘬幾下後,努努嘴道:「走到哪算哪,前幾天我看電視里說,國外有個癌症患者,不吃葯不打針,最後居然多活了特么二十多年,比好些給他治過病的醫生都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