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才說：「葉先生，我開門見山了。我找你就是為了薇薇。你是薇薇的親生父親，江英是她的親生母親嗎？」

後一句問話，讓葉宏濤手上動作一頓，男人看著孟悠然，想了想，「是薇薇讓你來問的？」

孟悠然搖頭，「薇薇是個實心眼兒，加上江英阿姨對她的影響很大，她不會讓我問的。就是我自己單純想問。」

「你……為什么覺得江英不是她母親？」葉宏濤對此比較感興趣，想知道孟悠然掌握了多少證據。

「就是一種感覺。女人的直覺沒什么證據可尋。葉先生，你覺得葉薇薇是江英的女兒嗎？」孟悠然又換了一種問法。

葉宏濤輕輕一笑，摸著鼻尖兒，緩慢開口，「葉薇薇是我女兒。」

「當然，薇薇必然是你女兒。是那個白月光跟你生的，還是江英阿姨跟你生的？」孟悠然不喜歡那種迂回的問話方式。

葉宏濤看懂了，孟悠然是有自己的猜測，來他這兒找證據的。

也好，跟孟悠然說清楚，或許他女兒也清楚。

畢竟他們是閨蜜。

「是妮妮的女兒。」葉宏濤道。

孟悠然微怔，這個答案不意外，但就是她想不通。既然是白月光的，為什么葉宏濤不帶走葉薇薇，反而讓葉薇薇在江英身邊長大呢？

明明該是個大小姐，卻過著灰姑娘的生活。葉宏濤怎么想的？

葉宏濤看出孟悠然的想法，輕咳一聲，繼續說：「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老實說，也就是最近，我才知道她是我跟妮妮的孩子。若是早摘到，我一定帶走薇薇。我珍惜的是我跟妮妮的孩子。」

孟悠然點頭，這樣說，她就理解了。

聽葉薇薇的話，當時葉宏濤是非常愛白月光妮妮的，所以對江英才沒那么大的感情。

葉宏濤看了看孟悠然，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不介意我抽支煙吧？」

孟悠然搖頭，「不介意，您隨便。」

葉薇薇的親生父親，她是該給予尊重的。

葉宏濤點燃煙之後，將她如何跟妮妮認識，如何相愛，最後江英怎樣介入的事，全部告訴孟悠然。

孟悠然是吃了一驚，完全沒料到江英曾經有過這樣一段。

甚至她在同情葉宏濤。

那么愛一個人，最後的結果呢？

結果是葉薇薇這個親生女兒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薇薇還不知道。」孟悠然看著葉宏濤。

「是，即便知道也不會相信我說的。」葉宏濤滿臉惆悵。

葉薇薇對江英實在是太孝順了。每每想起，他都覺得扎心。

「因為在薇薇的成長之中，你這個父親從未有一天盡過父親應盡的義務。甚至……」孟悠然抿了抿嘴，「甚至，你給她的只有嫌棄。薇薇其實超級脆弱，她一直渴望得到父愛，但是你沒給她。」

「是我的錯。」葉宏濤彈了彈煙灰，又道：「但……如果她不是妮妮的孩子，我仍舊會這樣對她。在我葉宏濤的世界觀中，能夠被我疼愛的，只有妮妮的孩子。你能理解嗎？」

孟悠然點頭。

其實她理解葉宏濤，甚至在她看來，葉宏濤這才不是渣男的做法。

對於那種算計他的女人，就是該狠厲一點。

唯一……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但長輩的事，也不是她一個晚輩方便評價的。她也不想評價，她只想弄清楚葉薇薇的身世，順便幫閨蜜做出正確選擇。

「孟小姐，薇薇受了很多苦，我這個父親欠她太多。」葉宏濤看著孟悠然。

孟悠然點頭，「是，確實是受不少苦。所以葉先生打算怎么做？用什么方式補償他呢？」

「我要她認祖歸宗，成為葉家大小姐，萬千寵愛於一身。」葉宏濤道。

孟悠然笑了笑，「這操作我支持，但是葉叔叔，你想好了怎么跟薇薇解釋當年嗎？她那么尊敬江英阿姨，突然知道江英阿姨不是她親生母親，甚至一直在利用她。我覺得……她目前是孕婦狀態，受不了這種刺激。」

這也是孟悠然沒有立刻跟葉薇薇說明猜測的原因。

孕婦經不起刺激的。

「我知道。」葉宏濤長嘆一聲，「所以即便是拿到親子鑒定書，我也沒立刻找薇薇。我怕薇薇無法承受。」

「這樣吧。」孟悠然想了想，看著葉宏濤，「我們以最緩和的方式，幫助薇薇了解真相。江英阿姨那邊，我們想辦法讓她自己坦白。」

從外人口中聽到，跟從當事人口中聽到，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孟悠然深知這點，所以更希望江英有點良知，自己跟葉薇薇坦白。

「江英坦白沒可能。」葉宏濤冷笑，他也算是非常了解江英了。

那個女人太自私，表面上說對所有人好，但其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