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亂對簿啼笑皆不當(1 / 2)

天官賜福 墨香銅臭 2284 字 2020-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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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蘭菖這時候說「殺了我的人就是你」, 都不會比這句的效果更晴天霹靂了。

謝憐簡直當場就被她劈暈了, 道:「我?!」

君吾在上方寶座上扶額的手似乎也滑了一下。眾神官靜默了一瞬,立即齊刷刷望向他,君吾的手又擺正了,用這個深沉的姿勢繼續扶額。眾神官再齊刷刷望向謝憐。

終於要來了嗎,萬眾矚目的第三次被貶!

謝憐只覺整個心田大地都在顫抖, 生生把那句習慣使然、即將沖破牙關的「我不舉」咽了下去。

這只是一句隨口托詞, 不好在這種時候拿出來。而且, 上天庭有一個私底下流傳頗廣的玩笑總結,關於各位武神對於「女人」的態度:風信看到女人敬而遠之;郎千秋看到女人就臉紅;慕情拒絕看到丑女人;裴宿看到女人後面無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權一真是腦子里根本沒有女人;裴茗則是滿腦子都是女人。要是他喊出來了, 估計今後這個總結後面就可以加上他了。謝憐懇切地道, 「蘭菖姑娘,你冷靜一下。絕無此事。」

蘭菖一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道:「有的。就是你, 仙樂國的太子殿下!」

「……」

雖說這女子死去的時間晚於他飛升的時間,大致能對得上, 但謝憐有沒有見過她,他自己還能不知道嗎?在四周竊竊私語中, 謝憐斂了神色,嚴肅地道:「姑娘, 我雖非什么聖賢, 但也知道一心一意。若我不是真心愛一人,斷不會與這人有何逾越之舉。若是有了,即便我砸鍋賣鐵收破爛, 賣藝街頭養家糊口,也不願讓這人受一點委屈。此處是神武殿,你莫要信口開河。」

師青玄也道:「如果干出這種事的真是太子殿下,他怎么會主動帶這女鬼姐姐上來對質?這位蘭菖姑娘又怎么會到現在才認出他?想想都知道不對勁。」

顯而易見的不對勁。然而,有熱鬧可看時,人家才不管你對勁不對勁呢,眾人都持保留態度。還有神官瞎猜一氣:「會不會是這樣,會不會太子殿下失憶了,所以不記得自己干過的事了?」

「說實話,那我比較相信他膽子大到覺得過了八百年人家已經不認識他了。」

謝憐無言以對,提醒道:「為了證明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編造出另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諸君這個思路是不是有點危險啊。」

那邊風信似乎想說點什么,但又無法確認般地頓了頓,終是沒說出來。君吾則輕咳一聲,道:「仙樂,你之前,總共有幾條金腰帶?」

謝憐捂住了額頭,道:「……那可就太多了。最少十條……」

慕情淡淡地道:「四十多條。每一條花紋顏色都不盡相同。」

話一出口,他才覺不妥,收住了話,因為立即有人想起了慕情曾是謝憐的貼身近侍,專管謝憐起居日常,才會對這種細節了如指掌。眾神官心道,光金腰帶就有四十多條,這位太子殿下當年還真不是一般的鋪張嬌貴。不光別人,謝憐想起來也很是汗顏,他那時候每天換一套華服,腰帶的搭配也是根據衣服的不同而變換的,哪像現在,一整年就三套衣服反復換洗反復穿,這三套衣服還都一模一樣,光看肯定以為他窮到只有一件衣服可穿。君吾又道:「放哪兒去了都還記得嗎?」

謝憐和風信都是暗暗一噎。

謝憐揉了揉眉心,道:「咳,不大記得了。畢竟都是八百多年前的東西了,早不知道散哪里去了。」

不光有丟三落四的緣故,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和風信經常手頭一緊張就拿東西去當。當了太多,真的不記得到底有沒有腰帶了。風信雖然也不太忍心討論這個話題,但還是說了一句:「能拿到這金腰帶,未定是給人送的,也有可能是撿的。」

君吾似乎本來也不抱什么希望謝憐會記得,道:「仙樂,我記得,你修的功法是要求必須保持童子之身的。否則便會法力大跌。」

謝憐道:「是。」

師青玄隨口道:「嘩,我一看太子殿下,就覺得他修的肯定是這種,果然如此。要是這樣的話,別說跟人生孩子了,他估計手都沒跟人拉過吧。」

謝憐剛要脫口道「是」,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只蒼白修長的手,在大紅的喜帕掩映下,清冷如玉石,第三指系著一道細細的紅線。這個「是」,就生生卡在了喉嚨里,出不來了。眼下殿上所有人可都緊盯著他呢,一看便知,這一卡,意思就是「不是」!

不過,「沒拉過手」,這條線也太低了,就算拉過也沒什么。師青玄立即改口道:「即便拉過手,也肯定連親都沒親過別人。」

謝憐又想說「是」,但這一回,他眼前忽然升上來一串又一串水晶珠子般的水泡,水晶渙散,其後,便是一張閉著眼、俊美至極的面容,額心上方一個小小的美人尖,甚是好看。

這下,他非但沒擠出一個字來,反而整張臉都紅透了。

「……」

「……」

「……」

殿上諸神官霎時全都懂了,干咳聲一片。師青玄開始後悔了,扇子在自己腦袋上敲了一下,悄悄通靈對謝憐道:「太子殿下,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說服大家你是真的清心寡欲而已,沒想到你不是。原來你有過這種經驗的,看不出來啊!」

那句「沒想到你不是」擊碎了謝憐的堅強。他艱難地回道:「不要說了,那是,意外……」

君吾手握成拳抵在嘴前,更加用力地咳一了聲,道:「那很好。這些年,你也沒犯禁吧。」

謝憐終於松了一口氣,道:「是。」

君吾道:「那就好辦了。我這里有一把劍,名叫『艷貞』,有一奇法,童子血在上面流過,不沾痕跡,越洗越亮。你取一滴血,滴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