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笑戲言亂我亦亂卿 2(1 / 2)

天官賜福 墨香銅臭 2021 字 2020-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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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後, 一路上, 謝憐都心事重重的。再說了幾句,花城的話都給他四個字的感覺:「言盡於此。」於是,謝憐也不多問了。

回到菩薺觀時,天光還未破曉。

一推開門,鍋碗瓢盆得收拾得干干凈凈, 郎螢和谷子、戚容都睡在屋里, 蓋著被子, 很是安穩。看來在他離開後,的確有人在盡心照料這里, 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謝憐這次一回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大堆祈願。

菩薺觀接到的祈願從來沒有這么多過, 他也不覺得是那富商幫他宣傳過美名的功勞——是的, 之前住在鎮上的那富商終於履行承諾,來過了。

不過, 他來是來了,卻並沒有注意到謝憐擺在顯眼處的牌子, 或者他故意視而不見了。也並沒有如他所承諾的那般捐多少多少香火,此次前來, 最主要的目的是送一面錦旗過來, 當著菩薺村各位鄉親父老的面,熱情洋溢地交到了謝憐手里。謝憐毫無防備地打開一看,立刻關起來, 然而錦旗上面斗大的四個字還是深深刻進了他的腦海——「妙手回胎」。

謝憐:「???」

送走那富商,他嘆了一口氣,心想天天擔心這屋子什么時候就塌了,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修好。一旁靠在門上的花城仿佛看出了他在嘆什么,道:「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哥哥要是在這屋子住得不踏實,不如換個地方算了。」

謝憐搖頭道:「說得輕巧呀三郎,換哪里呢。」

花城笑道:「要不然搬我那里去算了。」

謝憐知道,他這話應當不只是說說而已,但自從那夜「開玩笑」後,他心里莫名有了點陰影,花城再用這樣的「開玩笑」的神情說出的話,他都不大敢隨便接了,低頭笑笑就過了。

至於接到的祈願,雖然都是些家里老黃牛腿傷了沒法下地干活、家里媳婦懷孕了田里缺人手雲雲,但好歹也都是祈願,對於信徒們的祈願要一視同仁。過了兩天,謝憐就應了祈願,去村里幫忙插秧犁地了。

花城住在這里,自然也跟著他一道去玩兒了。因為是粗活,原先謝憐並不想讓他也下地,但拗不過去,於是,二人都換了粗布衣裳,卷起袖口和褲腿,下了水稻田。

遠遠望去,大片大片碧青碧青的水田里,散布著許多個忙碌的農人,其中,有兩個身影格外顯眼。

即便是謝憐的粗布衣裳在身,也不能掩蓋花城半分風采,倒不如說,那破衣裳把他的臉和身形襯得更出挑了。兩人都白,手臂漂亮,小腿又長又直,在一眾灰頭土臉的農人間形成了一道亮麗奪目的風景,惹得看慣了糙漢子的村女們臉紅心跳,不住偷瞅,插|著插|著,手下秧就歪成了一條弧線,然後變成笑料。

花城的白皙,是幾乎沒有血色的白皙。謝憐則是白皙中透著紅潤,而且,由於他天生體質的緣故,越是出汗,皮膚越是瑩白如玉。烈日當頭,他這邊做了一會兒,整個人白得發粉,燥熱難忍,不住拭去滑落頸間的汗珠,但想到鬼都是陰氣森森、不喜歡太陽的,花城肯定更不快,轉頭望去。果然,花城也悠悠起了身,正眯著眼,以手遮陽,雙眼落在右手在眉間投下的陰影中,定定望著這邊。

謝憐走了過去,把斗笠扣在他頭上,道:「戴好。」

花城先是一怔,隨即眯起了眼,笑道:「好。」

雖然花城說下地是為了好玩兒,可他干起活來可比謝憐快多了,又快又好,十分嫻熟。半個時辰後,謝憐這邊的一片干完了,已是腰酸背痛,直起身來捶捶腰,那邊花城就過來幫他的忙了。謝憐一瞧,沒一會兒,他居然無聲無息地一個人就干完了一大片,一棵一棵的綠稻栽在水田里,整整齊齊,甚為招人喜愛。他由衷地嘆道:「三郎你真是學什么都上手快極了。你也別幫我了,坐那兒休息吧,喝點水什么的。」

花城便到田埂邊去拿水了。村長在一旁看了半天,這時豎起大拇指,道:「道長,這是誰家的小伙子,這么勤快這么厲害!一個人頂幾十個!哪家的大閨女要是被他瞧上了,那就有福啦!」

謝憐「噗」的笑了出來,沒一會兒,果真有幾人偷偷來問謝憐了:「哎哎道長,這個住你觀里小伙子,是打來哪的?娶親沒有?家里沒老婆吧?」

「肯定沒有吧,這么年輕!」

謝憐哭笑不得,含糊地道:「這個……是吧,年輕,就不先考慮這個了。」

幾人忙道:「那怎么行呢。就是年輕,所以才要趕緊定下來嘛。」

「道長你還是給勸勸吧,男人要早早定下來才會長大。干什么事都得先有個家。」

「是啊,年輕人!干柴烈火的!耐不住寂寞的!」

這幾人都是家里有女兒想打聽情況的,謝憐正溫言推著,花城卻拿著一只竹筒走了過來,說了一句:「娶了。家中已有妻室。」

那幾人一聽,大失所望,卻還不死心,道:「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呀?這位小兄弟能給咱們說說不?」「可不是誑咱們的吧。」「肯定貌美又賢惠吧?」

花城挑眉,道:「嗯,那是。貌美又賢良。是位金枝玉葉的貴人,我從小就喜歡的。喜歡了很多年,費盡千辛萬苦才追上去的。」

他說的一本正經,分毫不似作偽,幾人覺得沒戲了,只好遺憾萬分地散了。謝憐正聽得微微出神,花城把一塊布巾和一筒水遞給他,道:「喝水?」

謝憐接過布巾,擦了擦滿是泥巴的雙手,這才接過竹筒喝了幾口,遞回去。他手里無意識把那布巾抓成亂七八糟的一團,擦來擦去,憋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問了:「……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