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末公主自刎宮門前(1 / 2)

天官賜福 墨香銅臭 3172 字 2020-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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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道:「未曾有幸面見雨師, 竟不知雨師是位公主……」

那邊, 宣姬咬牙道:「你……動了什么手腳……為什么……我……動不了!」

雨師把目光從裴茗身上收回,答道:「我帶了雨龍劍來。」

謝憐道:「雨龍劍?」

花城道:「雨師國的鎮國寶劍,為歷代國主所有。被雨師煉化為法寶,對雨師國人有天然的震懾力。宣姬又是叛將,心存畏懼, 做賊心虛, 自然只能跪著照辦。」

雨師讓宣姬別動, 她就當真不能再動。容廣道:「你動不了,我自己來!」說著就要再捅裴茗一劍, 而他剛刺進半寸不到, 一陣紅色的煙霧爆開,當啷一聲, 穿過裴茗胸口的那把長劍消失了, 而一把食指長的小劍掉在了地上。容廣怒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也動不了了?!」

謝憐等人終於不再遠觀,走了出來。花城看了一眼地上那小得簡直像是一把玩具的明光劍, 笑道:「這樣就順眼多了。」

雨師溫聲道:「放開吧,宣姬。」

宣姬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從裴茗喉嚨上拿下來, 可她畢竟不甘,雙手痙攣著道:「我不放!我已經抓到手了, 我不放!」

雨師道:「如果你一定要抓些什么才能甘心, 何不把你丟在地上的撿起,重新抓在手里。」

那鎮國寶劍的威力畢竟太強,宣姬還是被猛地拉扯下來, 跌落到地上。她一身狼狽不堪,披頭散發地道:「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我?你真以為自己是國主嗎?我看你是忘了你的國主是怎么來的!我不承認,我不承認你!」

雨師闔眸,微微搖頭。一旁的半月瞅准機會,猛地拋出一個罐子,直接把宣姬收了進去,迅速封牢!

至此,一片狼藉的源頭終於被收服。謝憐走到裴茗身邊,扶了一把,道:「裴將軍沒事吧?」

裴茗道:「死不了……不過,太子殿下。」他懷疑道,「我說,你們不會早就來了吧?」

謝憐:「……哈哈哈,怎么會?」

他撿起地上被縮成小小幾寸的明光劍,裴茗看著他手里的東西,道:「血雨探花,你這個封印牢不牢靠?該不會又一壓就碎吧。」

花城道:「廢話。除非你手握劍柄,輸入法力,同時心中決意將它放出,否則,無論如何都不會無意解開或是中計解開。」

裴茗這才吐出了一口長氣。而從戚容處逃脫的農人們都沖了上去,恍如見了爹媽:「雨師大人!」

這邊幾人轉過身。謝憐微微欠首,道:「雨師國主。」

雨師也已從黑牛上下來了,一手牽繩,欠首回禮:「太子殿下。」

這一禮,謝憐視線無意中掃過她頸間,微微一怔,隨即道:「當年仙樂大旱,承蒙閣下借雨笠之恩,雪中送炭,未曾當面道謝,今日終於得償所願。」說著又是更深一禮。雨師站著沒動,等他行完禮,才慢吞吞地道:「我想,若不讓太子殿下行這一禮,您是不會甘休的。既然行過了,那自此便忘了吧。」

她說話音色清平,語速和緩,帶一點微笑,顯得格外從容。突然,一個聲音道:「喂裴茗,丟臉嗎?要女人來救,還是雨師篁!嘿嘿哈哈哈哈……」

雨師神色不變,從容依舊,裴茗卻不大從容了。那頭黑牛也突然沖裴茗噴起了粗氣,搖頭甩尾。雖然它並不是沖花城,但謝憐也知道牛看到紅色就生氣,想起幾次被頂被追的慘痛經歷,趕緊擋在花城面前,怕這牛看見花城的紅衣更加興奮,同時眼疾手快地往那小劍上貼了張符,封了容廣的口。裴茗再不說話就不像話了,於是,他摸了摸鼻子,客氣地道:「多謝雨師國主救助小裴之恩。」

雨師也很客氣,拱手道:「舉手之勞。」

半月過來拉住雨師的衣袖,道:「雨師大人,裴宿哥哥餓暈了……」

花城抬頭望了望,道:「先回地面上吧。」

溫飽問題,找雨師鄉的人解決是最有用的了。因為雨師掌農,他們往往隨身不離吃的。回到地面上,一夜已經過去,太陽出來了,雨師從黑牛褡褳里取出種子,尋了片地,當場播下,不多時就長出了一小片庄稼。

幾個餓了許久的歡聲一片,謝憐想起谷子大概這幾天也吃得不好,叫醒了他。然而,谷子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他爹在哪里,以為他爹又把他丟下了,哇哇哭了一陣,引玉不得已把那個其丑無比的綠色不倒翁給他玩。谷子聽說這個就是他爹,如獲至寶,再不哭了,一邊抱著一邊吃地瓜。謝憐、花城、雨師、裴茗則坐在另一邊商量正事。

前方,已經能看見銅爐了。近看發現,下面的山體居然有大片大片的是赤紅色,仿佛周身染血,上方則是蒼蒼積雪。謝憐道:「如有必要,我們恐怕得爬雪山。不光小裴將軍,半月、谷子、這幾個都要留在這里,不能再往前走了。」

裴茗一邊拿著葯瓶堵傷口,一邊搖了搖頭,嘆道:「出師不利,接連受挫。」

這八字當真是他一路寫照,真是倒霉死了,郁悶得很。雨師端坐於謝憐身側,略一思忖,道:「殿下,你們此次前來,是要把有可能成絕的妖魔鬼怪一網打盡,那么,有一位,恐怕需要留心。」

謝憐來了精神,道:「雨師大人路上遇到什么了嗎?」

雨師微一點頭,道:「來時路上,見過一個白衣少年。」

謝憐輕輕「啊」了一聲,道:「您說的這個我們路上也聽說過,許多妖魔鬼怪都十分害怕他,我們也險些就遇上了。您親眼看見他了嗎?如何脫身的?」

雨師道:「慚愧。全仗護法坐騎腳力驚人,那少年也並無糾纏興趣,否則,難說對上後結果如何。」

謝憐又道:「他是如何樣貌?」

雨師道:「樣貌看不清,因為他纏了滿臉綳帶。」

纏了滿臉綳帶?!

謝憐愕然:「郎螢嗎?!」

裴茗皺眉道:「太子殿下識得?」

謝憐道:「我也不確定。」當即轉向花城,問道,「三郎,郎螢的確是在鬼市吧?」

花城也是神色凝重,頓了片刻,才道:「之前是,現在是不是,就難說了。哥哥不防再問問清楚。」

謝憐便繼續確認:「雨師大人,您說的這個滿臉綳帶的白衣少年,是不是十歲出頭,或者勉強算大一點兒也行,總之是個很瘦弱的少年?」

誰知,雨師卻道:「並不。那少年約有十六七,身量與殿下接近。」

「啊?」這個卻超乎謝憐意料之外了。他道:「十六七歲?郎螢可沒這么大。」

到底是不是他?光憑現有消息,猜不出什么來。裴茗丟開那個用完的葯瓶,道:「反正到最後都會進銅爐的,等著便是。」

畢竟是武神,他恢復能力奇快,一瓶靈葯用完,那般嚴重的傷口已愈合六七成。這時,雨師微微側首,道:「裴將軍為何沒有佩劍?」

裴茗似乎沒料到雨師會主動問自己問題,一時沒想好怎么回答,而一旁終於醒過來的裴宿一邊吃烤地瓜,一邊道:「裴,將軍的,劍被,折了。」

裴茗道:「吃你的地瓜。」

於是裴宿不說話了。雨師聽了,略一思索,取下自己的佩劍,雙手遞給了裴茗。

她並無任何異樣神色,言行舉止都十分得體,裴茗卻是神色微變,仿佛看到她遞過來一條毒蛇,遲疑片刻,道:「多謝。但這是雨師國鎮國寶劍,交到裴某手里,恐怕不大合適。」

雨師溫和地道:「雨師國早已覆滅百年了。裴將軍乃是武神,用劍高手,目下既是為阻攔鬼王出世,此劍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更能發揮作用。」

裴茗又遲疑一陣,仍是客客氣氣地推拒了,道:「裴某謝過雨師國主。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