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很清楚繼續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越來越痛苦,另一方面卻又不舍眼前所得到的幸福,盡管這些幸福全都是假象……
她該怎么辦?
為什么到現在她還沒有辦法決定?
日子這樣一天天的拖下去,是不是越發顯得她的自私?
是啊,如果真愛一個人,又怎么能夠以禁錮他的方式讓他永遠留在她的身邊呢?
放開他,至少會有一個幸福,不至於讓彼此疲累地演一輩子的戲……
沉痛地閉起眼,秦梓歆的眼底已經有微微的淚光。
忽地想起昨夜……
起初只是淺嘗輒止,卻不想他突然渴求更多……
當他在她的體內動作時,她能夠感覺到他每一下都那樣的猛烈,好像負了氣一樣……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負氣,可能是因為她這些天一直避開和拒絕……他那樣的用力,她卻沒有感覺到多少的疼痛,因為更疼的是她的心。
有誰知道,在他馳騁的時刻,有那么一秒,她的腦海中竟勾勒出他和任清樂在一起的畫面……
是的,其實他不知道,他跟任清樂究竟有沒有發生關系的那一夜,一直都是她心底隱隱的痛。
任清樂曾經親口承認過為他懷過身孕,如果如辜御臣所說的任清樂人品不俗,那么任清樂應該不會騙人……
這么久以來她始終逃避這件事,就是不想去承認他潛意識里也許藏著別人的身影。
但此刻,她終於沒有辦法逃避……
愛一個人不該是為了責任,用責任維系的感情,到最後只會讓兩人都不幸福……
想到這里,秦梓歆倏地松了一口氣。
淚液不由控制凝聚在眼眶的時候,她已經有了決定。
浴室里傳來的一道推門聲讓她慌亂且迅速地拭去眼角周圍的淚痕……
他帶著洗浴後的沐浴清香從浴室走出,見她醒來,他朝她走了過來,輕輕坐在床沿。
「醒了?」
「嗯。」她點點頭,刻意微低著頭,不讓他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他在她的臉頰上疼惜地親了一下,「起床吧,我陪你下去用早餐。」
見他起身走到落地鏡前換上襯衫和西裝,她這才看向他,問,「今天怎么起來這么早?」
「嗯,今天有幾個會議等著我,中午可能沒有時間回來吃飯。」
「哦。」
「還有……下午我不回來了,晚上我要出差一趟。」
秦梓歆正要下床,聽到他提到「出差」二字,她愣了一秒,坐在床沿,喃喃道,「你……你要出差啊!」
季凌天站在落地鏡前扣著襯衫的袖口,語調沒有起伏的回答,「臨時有點事要去法國一趟。」
「哦……」
「我會去個三五天,你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秦梓歆愣愣地從床沿上起身,單薄的身影來到了他的面前,徑直接過他此刻正在打領帶的動作,佯裝很是隨口地問,「你去法國談項目嗎?」
「嗯。」
她又問,「不是說今年沒什么大的項目嗎?」
「是一個臨時啟動的大項目,政府還沒有對外公布。」
「哦。」
平日替他打領帶車輕駕熟的她,此刻竟有些笨拙,好不容易才幫他弄好。
他套上西裝,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她看著他,心頭泛著微微的酸。
她不笨,連關昊都說下半年沒有大項目,政府怎么會突然又弄出了項目?如果真有這樣一個項目,為什么關昊沒有去競爭?她沒有聽苒苒說過關昊這兩天要去法國……所以,很顯然,他的這個借口破綻明顯。
他怎么會突然想到要去法國呢?
是為了任清樂嗎?
他和任清樂之前是在法國約會,難道這一次又是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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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還早,大家都還沒有起床,餐廳里就只有季凌天和秦梓歆。
季凌天的心情頗好,這點可以從他用餐時臉上始終帶著的淡淡笑意可以看出。
秦梓歆本來就沒有胃口,但為了配合季凌天,只好也吃掉了盤中所有的食物。
吃完早餐,佣人將季凌天的公事包拿了過來。
季凌天在秦梓歆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便欲出門。
然而,在別墅的門廳前,秦梓歆突然出聲喚住了季凌天。
季凌天腳步停駐,回頭望了一眼嬌妻。
秦梓歆小跑到了季凌天面前,倏地伸手見季凌天緊緊抱住。
季凌天放下公事包,伸手將她擁住,輕笑著,寵溺地問,「怎么了?」
秦梓歆從季凌天的懷里抬頭,清澈漂亮的眼眸里帶著隱隱的水光,「我舍不得你……」
季凌天輕捧住秦梓歆精致的面龐,親吻她掛著水的長睫,溫柔撫慰道,「傻瓜,我去三五天就回來,不會太久的。」
秦梓歆呆呆地望著季凌天,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滑落。
他似乎不忍,慌忙拭去她眼角和臉上的淚痕,心疼道,「好,好,好……你不想我離開,我就不要這個項目了……我留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就算你留在家里陪我,你的心不在這里,我勉強留下你又有什么用?
心底悲愴地逸出這道聲音,秦梓歆感覺到她的心正在流血。
十三的苦戀,加上一年多的相處,他們總是在誤會和摩擦中度過……幸福,似乎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靠近過。
如果這一刻是上天引導她去做選擇,那么,她還有什么可堅持的。」
秦梓歆倏地伸手拭去眼角不聽話落出的淚,破涕為笑,「我真沒用,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我沒事,你不用遷就我……我在家里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