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的。」
辜御臣輕聲一笑,「還記得你跟季凌天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問你是否已經決定跟季凌天走下去,你給予我的答案也是你會好好的……臨走之前,我會找到季凌天,替你跟他解釋清楚,我想,只有他,才能照顧好你。」
「不用了,御臣。」秦梓歆急急逸出,「我和他只是鬧鬧別扭,並沒有什么事……你安心去南非工作吧,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
「那好……梓歆,再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我依然是那句話,如果你有需要我的時候,請給我打電話。」
秦梓歆點了一下頭,「我會的。」
「再見,梓歆……」
「再見……」
……
結束完跟辜御臣的電話,秦梓歆的心頭凝聚著一股傷感。
昨天看電視,她得知辜御臣是自己跟美國政府請求要去南非工作的……
誰都知道南非距離美國很遠,他主動請求去那里工作,顯然是為了逃避什么……
剛剛接到他的電話,聽到他內疚和自責的語氣,她才知道,他原來逃避的是對她的愧疚。
上一次因為辜御臣隱瞞照片實情的事,她跟辜御臣說了很決絕的話……其實事後她很後悔,因為辜御臣是她認識了十多年的好朋友,他是在關心她,她卻還責怪他。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家人,辜御臣一定是這個世界對她最好的人……
而這次辜御臣離去,一定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造成了她和季凌天之間的誤解,所以很是內疚。
其實真正該內疚的人是她……
在她受到季凌天的傷害時,是辜御臣陪在她身邊,撫慰他……
在她獨自在羅倫亞瑟島經歷手術後的危險期時,也是他陪在她身邊……
印象中,有那樣多的低落時刻,都是辜御臣陪在她身邊,可她從來就沒有給予辜御臣任何回報……
他始終那樣默默地關心著她,從來就沒有變過。
其實真正虧欠的人是她……
這一刻,秦梓歆給辜御臣發去了一條短信——
御臣,無論你在這個世界的哪個地方,也請記得,我永遠惦記你。
發完短信,秦梓歆的情緒還處在傷感之中,突然的,房門傳來了幾記規律的敲門聲。
立即從傷感中回過神,看向房門,秦梓歆的心好像跳漏了一下。
她熟悉他敲門的力道,她知道門外站的人是季凌天。
深吸了口氣,她輕輕咬著唇,慢慢朝房門走去。
站在房門後,她斂下緊張的心境,佯裝以最平靜的姿態面對他。
打開門,果然……
是他。
她始終沒有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只沖他微微一笑,「進來。」
季凌天從外面走了進來,挺拔偉岸的身子看起來比平日更加的俊挺。
秦梓歆關上門,平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倏地,他轉過身,幽深難測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
秦梓歆依舊沒有看季凌天的眼睛,只說,「你想喝什么?我給你拿。」
季凌天淡淡道,「不用了。」
「呃……那……」氣氛頓時有些尷尬,秦梓歆不知道能跟季凌天談什么。
好像知道秦梓歆的緊張,季凌天收回了凝睇著秦梓歆的視線,轉身在秦梓歆房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秦梓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但始終沒敢去看他。
「律師等會兒就會過來,我們需要談一下。」
秦梓歆沉默點了下頭,鼻子酸酸的。
「歆歆……」
「嗯?」
「來這邊坐。」
季凌天輕輕拍了一下身旁的位置。
秦梓歆在心里掙扎了幾秒後,在季凌天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季凌天沒有異議,緩聲開口,「歆歆,這一個月,我仔細考慮過了,我覺得我們的感情遇到了很多的問題。」
秦梓歆微微笑,不住點頭,「是,是,我知道。」
「歆歆,其實你的缺點是……」
季凌天還沒說完,秦梓歆已經搶過季凌天的話,笑著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清楚……其實我知道我們復合以來,很多問題的原因都是在於我,我愛猜忌,也不夠信任你,又不聽勸……所以總讓我們相處起來很累很累。」
「歆歆……」
秦梓歆接著打斷季凌天的話,「這一個月,你考慮了那么多,我也考慮了很多……事實上,就算你不來找我談,我也會去找你談……凌天,其實我們的確是不適合在一起……」
始終沒有看他,秦梓歆自顧自道,「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淺淺,你我這輩子的緣分可能早就盡了……在和你分開的那么多年,我從沒有一刻想過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願意相信我們還能夠回到從前,但事實證明,我不是當年的那個秦梓歆,你也不是當年的那個季凌天……感情這東西真的可奇怪,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是會變質的,所以我們不是輸給了彼此的缺點,而是輸給了時間……」
季凌天沒有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支撐著笑意闡述。
秦梓歆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嗓音微哽,「凌天,等會兒律師來了,我希望什么笑著處理完我們的事。」
說完這話,秦梓歆起身對季凌天說了句,「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間。」
秦梓歆沒有看季凌天一眼,卻從季凌天的余光中看到他平靜的神色。
轉身走進浴室,秦梓歆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她必須承認,跟他在一起以後,她越來越不堅強了……
進了洗手間,急急地關上房門,秦梓歆靠在門板上,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跌落。
她不要那么難堪,不要他跟她說分手……
她不怨他,也不怪他……這樣的結局,雖然讓人有些難以承受,但也是最好的結局。
拭去眼淚,洗了把臉,待確定自己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異常後,秦梓歆微微笑,走出了洗手間。
季凌天還在房間,手里卻拿著她的手機。
秦梓歆一愣。
季凌天平靜從沙發上起身,高大的身子來到了她的面前,緩聲道,「你在洗手間沒聽到,我就替你接了……是醫院打來的,醫生問你已經決定了沒有,是否要進行流產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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