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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視線漸漸清晰，一片的白色……
耳畔隱約傳來呼喚聲，「絲絲，絲絲……」
眼睫顫顫抖抖打開，視線里是厲承曜擔憂的臉龐。
「絲絲，你醒了……鈐」
厲承曜坐在床頭，輕輕扶住她。
喬絲臉色很差，嗓音虛弱，「我在哪里？洽」
「你在醫院，你剛剛暈倒了。」
腦海里突然晃過了喬徹被推進手術室的一幕，喬絲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喃喃道，「哥……哥……」
厲承曜忙扶住喬絲掙扎的身子，平靜道，「別擔心，手術還在進行……」
「我要去陪我哥……」
喬絲用力掙開厲承曜，下床，差點摔在地上，幸好厲承曜及時扶住。
「絲絲……」
喬絲聽不進厲承曜的呼喚，跌跌撞撞地朝向房門。
厲承曜無奈，只好拿著點滴液追上喬絲，攙扶住她，「醫生說你至少得輸完液，否則你會體力不支的。」
喬絲仿佛聽不見厲承曜的聲音，扶著門框，走出了病房。
……
手術室門外，紅燈依舊亮著。
喬絲愣愣地看著手術室上的紅燈，目光呆滯。
一直守在手術病房前的唐開安慰道，「喬絲小姐，護士剛剛出來說手術還算順利，你不要太擔心了……」
喬絲突然道，「唐開，我已經恢復平靜，你能不能跟護士說，讓我進去陪我哥？」
唐開生怕喬絲再瘦刺激，點點頭，「好好，我幫你去問。」
唐開走到手術室門前跟守在門前的護士交談了幾句，不過片刻，唐開為難地走到喬絲面前，歉意道，「喬絲小姐，我已經極力說服了，可是……還是不允許。」
喬絲突然沖到了護士面前，緊緊抓著護士的手，「我求求你，求你讓我進去，求你了……」
護士被喬絲嚇了一跳，「真的對不起，喬小姐……這樣精密的手術，是沒有辦法安排家屬在場的……」
「我只想陪在我哥身邊……」喬絲的聲音帶著乞憐。
護士為難地搖搖頭。
「我求你，求你了……」
「對不起，真的沒有辦法，喬小姐……」
「為什么不讓我陪在我哥身邊，為什么？」喬絲開始大吼。
「絲絲！！！」
厲承曜猛地將喬絲的身子扳了過來，厲聲道，「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以你現在這樣的情緒，就算讓你進去，你也只會影響到醫生的手術，難道你想看著喬徹的手術失敗？」
厲承曜的吼聲終於讓喬絲愣愣的，平靜了下來。
厲承曜長嘆了口氣，道，「絲絲……聽我的話，呆在門外，耐心地等你哥平安出來，好不好？」
喬絲已陷入恍惚。
厲承曜扶著呆愣的喬絲，坐在了休息椅上，攬著喬絲的肩，讓她靠在他的肩上。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手術室上的紅燈顯示著三個小時的手術時間。
「關總，季總……」
唐開的一聲呼喚，打破了走廊上的安靜。
只見關昊和季凌天一身風塵仆仆，顯然剛下飛機就已經趕來醫院。
關昊和季凌天身旁分別跟著瞿苒苒和秦梓歆。
喬絲仿佛對眼前到來的人充耳不聞，她靠在厲承曜的肩上，依舊的精神恍惚。
瞿苒苒和秦梓歆已注意到喬絲的神態，她們欲上前，卻被厲承曜阻擋。
厲承曜看了喬絲一眼，嗓音微沙，「她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瞿苒苒和秦梓歆點了點頭，看向病房上的紅燈。
唐開恭敬道，「關總，季總，沒有想到你們會來……」
關昊臉色森冷，「他動這樣大的手術，為什么沒有人通知我們？」
唐開忙回答，「對不起關總，老板不允許我向你們透露……」
關昊咬牙，「他這獨來獨往的個性，究竟什么時候能改改？」
季凌天道，「昊，先去問問院長喬徹的情況吧！」
關昊肅冷離去。
瞿苒苒和秦梓歆將唐開拉到了一旁，「唐特助，喬醫生的情況究竟如何？如果不是關昊細心，發現喬醫生已經向國際醫療協會辭職，我們不會知道喬醫生有事……」
唐開嘆了口氣道，「瞿小姐，老板在當初替喬絲小姐擋那顆子彈的時候就已經落下了後遺症……手術的成功率不高，所以老板一直拖延著手術，直到昨天在家中失去意識……」
「怎么會這樣？」瞿苒苒驚愕。
秦梓歆亦瞠大眼眸，難以置信。
唐開嗓音哽咽，「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老板的情況，如果我早點知道，也許就能勸說老板早點去做手術……」
「喬醫生現在的情況呢？」瞿苒苒急急地問。
唐開回答，「老板已經進手術室三個多小時了，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是……手術不允許失敗，如果失敗了，老板恐怕就沒有辦法醒過來了……」
「什么？」秦梓歆驚呼。
瞿苒苒身子怔怔倒退了一步。
唐開看向喬絲，搖搖頭道，「最擔心的人是喬絲小姐，她剛剛暈倒了，現在還在輸液……」
瞿苒苒蹲著身子在喬絲面前，「絲絲……」
喬絲神情呆愣。
瞿苒苒握住喬絲冰冷的手，輕聲撫慰道，「你不要太擔心了，你要相信喬醫生他一定能挺過來……他不會有事的。」
喬絲終於呆呆地看著瞿苒苒，唇瓣干澀吐出，「苒苒……」
瞿苒苒點點頭，「有我們陪著喬醫生，他一定會沒事的。」
秦梓歆亦在一邊安慰，「是啊，絲絲……關昊和凌天絕不會讓喬徹有事的，你要相信他們。」
「關昊……」
喬絲好像突然回過神，抓住瞿苒苒，「關昊在哪里？」
瞿苒苒愣了一下。
喬絲已然起身，不顧點滴的針頭，沖向了剛剛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的關昊，緊緊地抓住了他，「關昊……求求你，讓我陪在我哥身邊，求你……」
關昊扶著喬絲的手，眉心微擰，「喬絲，你冷靜一點……」
「我求你，關昊……求求你……」
關昊正色道，「我做不到讓你進手術室，但如果你能保持冷靜，我可以讓你在院長辦公室，看他手術的過程。」
「好好好……我保持冷靜，我冷靜……」喬絲連番點頭。
厲承曜跟關昊點了下頭，道，「我陪她進去吧！」
關昊點點頭。
厲承曜陪同喬絲走向院長辦公室的時候，關昊嘆息道，「我從來沒有看過喬絲這樣的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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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內，緊張的手術正在進行。
喬絲扶在玻璃窗上，看著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各種管子的喬徹，她的眼淚早已經溢出眼眶。
厲承曜扶著喬絲，視線也在手術室里的喬徹身上。
院長上前道，「喬小姐，你不用過分擔心……目前看來手術的情況還是不錯的，我相信以喬總的意志力，他一定能挺過去的。」
喬絲沒有回應院長，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喬徹，喉嚨啞到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院長搖搖頭，走出了辦公室。
時間繼續往後推移，直到喬徹手術進行到八個小時的時候，突然，手術室內呈現了一片的慌亂……
只見護士急急地交換正在手術的醫生，醫生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向護士做了幾個指示的命令，緊接著，醫生開始給喬徹做電擊……
「哥，哥……」
一直看著玻璃屏幕的喬絲突然失聲尖叫。
所有的人從外面跑了進來……
手術室里的一幕讓所有的人都嚇傻了。
喬絲緊緊抓著院長問，「怎么回事？醫生在對我哥做什么？」
院長顯然也沒有料到眼前的情況，「這個……這個……」
這時候，一名護士匆匆跑了進來，「院長，院長……」
院長急道：「快說。」
「手術出現了不好的情況……喬醫生顱內出血，心臟已跳停十秒，血值xxx，顱內溫度xxx……」
院長聽完後急急地走出了病房。
所有人都聽見了護士提到的心臟跳停十秒……
關昊、季凌天和厲承曜已經沖了出去。
受到刺激的喬絲幾乎癱軟在地，幸好瞿苒苒和秦梓歆及時扶住了她。
唐開從外面沖了進來，急急道，「喬絲小姐，醫生要你進手術室……醫生說老板的情況很危急，現在已經顧不得其他了，他需要強大的意志力支撐……」
「好，好……」
喬絲不知道她是如何移動步子的，她瘋了似的沖出辦公室，可在她的手扶上門框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怔了一下。
瞿苒苒正扶著她，「絲絲，怎么了？」
喬絲轉過身，愣愣地看著瞿苒苒。
瞿苒苒因為擔心喬徹，臉上也失去了血色，她疑惑地看著喬絲。
喬絲吞噎了一下喉嚨間的哽咽，突然跪了下來。
「絲絲！！」瞿苒苒失聲尖叫。
兩行清淚從喬絲的眼眶里滑出，她沙啞地吐出，「苒苒，求你在這個時候陪在我哥身邊吧！」
瞿苒苒愣了一下。
喬絲溢滿眼淚的雙眸懇求地看著瞿苒苒，「在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他最在乎的人……只有你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最大的意志力，求求你，進去鼓勵他……」
「絲絲，你先起來，別這樣……」瞿苒苒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沒有時間了，苒苒，求求你……」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這一幕。
瞿苒苒哭著抱住了喬絲，「別這樣……喬徹他需要的人不是我，絲絲，他需要的是你……」
「沒有時間了，苒苒……」
護士催促著。
喬絲掛滿淚痕的眼眸看向了關昊，「我知道這樣要求很是過分……但是，關昊，我求求你答應我讓苒苒進去陪著喬徹……我知道只有苒苒能讓他活下來，求求你……」
關昊沉靜片刻，最終，點了下頭。
護士拉著瞿苒苒奔向了手術室。
……
安靜的辦公室里，只有喬絲一個人。
她的手扶在玻璃窗上，呆呆地看著里面正被瞿苒苒緊緊握著手的喬徹。
醫生的手術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說明手術的情況還在能夠掌控之中……
厲承曜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心疼地搖了搖頭。
唐開道，「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愛老板的人是喬絲小姐……她那樣的期盼能夠陪在老板身邊，可在最關鍵的一刻，她還是選擇讓瞿小姐陪在了老板身邊。」
厲承曜看著喬絲單薄的背影，道，「慶幸的是，喬徹沒有選擇最殘忍的方式。」
唐開不明所以地看著厲承曜，厲承曜已然轉身。
……
醫院的露台上，厲承曜幽幽地看著遠方。
「我知道喬徹不是一個沒有交代的人，喬徹希望你來照顧喬絲，是嗎？」
關昊淡淡的聲音傳來。
厲承曜轉過身。
關昊走到護欄前，沉沉道，「他真的不在乎喬絲嗎？」
厲承曜跟著看向了遠方，「我不知道。」
「他跟你說過什么嗎？」
厲承曜如實道，「他跟我說了他的決定。」
關昊微微眯起眼。
厲承曜的臉上有著跟關昊一樣的深沉和敏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
「他跟喬絲在一起，是不想喬絲有事？」
厲承曜點點頭，「在他手術之前，他曾經對我說……他說要我照顧喬絲，因為無論手術的結果如何，他都會向喬絲宣布他死亡的消息。」
關昊晦暗的眸光迸射出了凌厲，「他以為這樣是為喬絲好嗎？」
厲承曜回答，「我也不贊成他這樣的決定，但你知道，他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撓。」
關昊冷嗤一聲。
「不過……」厲承曜頓了一下，「昨天凌晨五點，他打電話給我，他說他改變了他的決定。」
關昊看著厲承曜，眼眯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