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久久的沒有說話。

隔著電話，她仿佛能夠感受到手機那頭的人的心境。

她慚愧逸出，「承曜……」

「看來不用等一個星期，你已經做好了選擇。」

聽到他幾近冰冷的聲音，她內心的負罪感更甚，「對不起……」

那頭的厲承曜似乎心痛，一聲長笑。

「承曜……」

「不用跟我說抱歉，感情本就如此，無法勉強。」

喬絲鼻子泛了酸，「我們見一面，好嗎？」

「你確定喬徹願意讓你見我？」

「別這樣說，承曜……我有我的自由。」

「那好吧，我在『約納』等你。」

「好，我現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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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絲是從「騰喬」的後門離開的。

她沒有帶司機，自己駕車來到「約納」酒店。

走進自己曾經工作過的酒店，喬絲感覺格外的親切。

遠遠就已經看到坐在靠窗位置上的厲承曜，他一身墨色西裝靠在椅背上，也已經看到她，桌面上是兩杯已經倒好的紅酒。

這一幕不禁讓她想起了一年前……

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同樣是在這家酒店，她就坐在他現在坐的位置，等待著她當時的上司，而他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在靜靜的用餐。那時候整個餐廳都沒有其他的人，她和他雖然隔著距離，卻好像在同桌用餐。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那一天，他也是像今天一樣包了整個場子。

喬絲走向了厲承曜，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介意喝點紅酒嗎？」他一如既往，紳士地問。

喬絲搖搖頭，兀自執起紅酒。

他跟她輕輕碰了一下，喝掉了紅酒杯里的一半。

酒杯湊到了嘴邊，卻在看到他喝掉半杯紅酒後，她慢慢又放下了酒杯，深凝著他。

他面無表情，眸光卻黯然。

「對不起，承曜……」

厲承曜抬眸，深深注視著她。

他們四目相對，他眼底的情緒復雜，她的眼底卻充滿自責和愧疚。

他終於開啟淡漠的唇瓣，「其實你有這樣的選擇，我一點都不意外。」他看著她，眸光那樣的深沉，「短短一年的時間，又怎么可能讓你徹底放下愛了那么多年的人呢？」

喬絲歉疚低下了頭。

厲承曜長長嘆息了一聲，「事實上，我並不生氣你回到他身邊。」

喬絲抬眸看著他，臉色微微的蒼白。

「我一直都清楚，或許我能夠給你幸福，但能給你最大幸福的人是喬徹，因為他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他頓了一下，「可你知道，為什么我明知道他才是能夠給你最大幸福的人，卻要使計讓你誤會他嗎？」

「你跟我說過，你並不信任他，你覺得他對我的愛並不純粹。」

厲承曜點頭，「絲絲，你確定他現在愛的人就是你嗎？」

「我……」

「確定嗎？」

「他說他愛我。」

厲承曜皺眉，「他這樣說你就信了？」

喬絲垂眼，堅定點了下頭，「我相信他說的。」

「絲絲……我跟他打了十幾年的交道，他從來就沒有跟我提起過你，我卻知道苒苒這號人物的存在。」

喬絲急聲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厲承曜語重心長道，「絲絲，我現在跟你說這番話並不是為了詆毀喬徹，我只是希望經歷過過去那些傷痛的你能夠考慮清楚。」

喬絲點點頭。

厲承曜笑了一聲，「來吧，我們再喝兩杯。」

喬絲喝了一口紅酒，注意到厲承曜又是一口喝掉了半杯紅酒。

喬絲無比內疚，聲音哽咽，「承曜……」

厲承曜放下酒杯，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柔聲問，「怎么了？」

喬絲拿走厲承曜面前的紅酒道，「不要喝這么多酒，好不好？」

厲承曜揉了揉喬絲的腦袋，疼惜道，「傻瓜，你不喜歡我喝我就不喝了，干嘛要紅眼睛？」

喬絲悲愴哭出，「對不起，承曜……」

厲承曜移到了喬絲面前，抬起她淚眼婆娑的臉，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傻瓜，哭什么？」

喬絲哭泣著吐出，「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做才能夠彌補我對你的傷害……」

厲承曜捧著她的臉，「真是個傻女人……我是男人，哪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喬絲仍舊抽泣著。

厲承曜用拇指拭著她眼角的淚痕，嗓音微沙，「我說過，愛一個人並不是要跟她長相廝守，她幸福，我就幸福。」

他的話，讓她的眼淚滑落得更凶。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是……眼淚就像水龍頭一樣還關不住了。」

她被他逗笑，卻依然沒有止住淚水。

他心疼地將她擁進了懷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別哭了，乖……」

她無法克制抽泣，身子在他的懷里顫抖。

他輕拍著她的背，「今天約你見面，其實是為了跟你道別。」

她猛地抬頭

他看著她濕潤的雙眸，和煦笑著，「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已經沒有再呆在巴黎的必要。」

喬絲無語凝噎。

他深深望著她，「下個月是我媽的祭日，我想去東京看看她……順便在東京住上一段日子。」

她沒有任何理由挽留他，所以她說不出話。

「替我跟rachel道個別，跟她說厲叔叔有機會還會來看她的。」

淚，洶涌溢出，喬絲難以抑制哽咽問，「我們以後還會是朋友嗎？」

「你在想什么？」他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們以後當然還會是朋友。」

「承曜，謝謝你……」

他笑，星眸燦爛，俊逸風度。

她沖進了他的懷里，抱著他道，「我相信未來一定會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在等著你……」

……

飛機翱翔在天際，漸漸變小，最終隱沒在黑暗的天空里。

天空下方的私人機場，喬絲倚著車，一直望著天空。

她的臉是冰冷的，因為眼淚一直都沒有干。

她知道她的選擇推掉了一個優秀完美的男人，或許，再也沒有人會比他對她更好，即便是喬徹。

每一次她悲傷痛苦的時候，一轉身，總能看到他。

他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卻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個世紀久的記憶。

可惜的是，她先遇到的人不是他。

她相信，他這樣好的人，老天一定不會虧待，他的未來里，一定有個美好的女孩在等待他。

深深吸了幾口氣，喬絲臉上的悲傷，才轉換成了釋然的微笑，而後，她揮手跟已經遠走的人道別。

轉身，准備驅車回家，下一秒，怔住。

她從來沒有一轉身看到過他。

「徹……」

他冷傲的身影，移到了她的面前。

他很高，機場的燈光不是很亮，讓他的臉蒙上了一層寂色。

「你什么時候來的？」她問。

「你去見厲承曜的時候。」

她愣一下。

他環住她纖細的腰身，「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視線。」

「所以你……知道我來見他？」

他占有欲十足地吐出，「如果這不是你跟他的最後一次見面，我絕不會允許你跟他在約納喝酒。」

喬絲吞噎了一下喉嚨里的苦澀，「他走了……」

「我知道，我原本還想找他談談。」

喬絲抬頭看著天空，「他去東京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

「你看起來很舍不得。」

余光注意到了他的臉色變暗，她伸手抱住了他，「你還可以再小氣一點嗎？」

他突然將她按向自己，攫住她櫻紅的唇，啃咬，凌虐，氣息充滿霸道。

她痛得推開他，撫著被他蹂－躪的紅唇，咕噥，「干嘛啦？」

他陰著臉，「懲罰你為他流了那么多的眼淚。」

喬絲好笑吐出，「你這人真的很小氣耶，就算是朋友，離別的時候也總是悲傷的，何況他……」

他斜眯起了眼眸，「何況他什么？」

喬絲這才發現她無意間挖了一個坑給自己的跳。

「他……是比朋友更好的朋友。」她發現她還是蠻機智的。

看他幽沉的目光淡了些許，她主動挽住他，轉移話題道，「走了，回去了……我餓了，我們回去吃東西吧！」

「嗯。」

招來唐開，喬徹跟唐開囑咐了一聲。

唐開隨即駕著喬絲的車離開了私人機場。

喬絲上了喬徹的車，綁安全帶的時候道，「其實不用叫唐開幫我將車開回去的，我車扔在這里也沒關系，我明天可以找人來開。」

喬徹發動引擎，不帶表情吐出，「唐開開車太慢。」

喬絲困惑，「我們要趕去做什么嗎？」

喬徹已踩下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駛離機場。

喬絲身子踉蹌了一下，抱怨道，「干嘛開那么快啦？」

「你不是說你餓了嗎？」

喬絲點點頭，「嗯，下午沒吃東西，好餓。」

車子極速地行駛在郊區的道路上。

喬絲愜意地看著沿途的風景……

她從來不覺得巴黎被稱為浪漫之都是因為巴黎的浪漫，可是這一刻，當她看著道路周圍的景色，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浪漫。

在星光燦爛的美好夜晚里，她和他行駛在巴黎平坦筆直的道路上，遠處的古堡亮著暈黃的燈光，再遠處是巴黎璀璨的市區……他們所在的地方就像是被這個世界遺忘了的地方，眼見的所有一切都是安寧和美好的。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頭無限滿足。

他們真的走到了一起了嗎？

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他愛她……呵呵……他愛她……

喬絲在心底傻笑的時候，他突然踩下了剎車。

身子前傾，喬絲這才回過神，「呃……干嘛停車。」

他走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然後拉著她下車。

她疑惑跟著他下車，「不是還沒到市區嗎？」

他突然將她壓到了車上，深沉注視她，「我餓了。」

「餓？」她還沒反應過來，「那我們快點回去啊……」

他抬高了她的臀，將她抵在了車門上。

骨頭碰到了車門的把手，她疼得皺眉，這才意識到，他想要做的是什么。

他灼熱的唇覆了上來，雙手急不可耐地撩起她西裙的裙擺……

「唔……不要……」

天，居然在野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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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絲是被喬徹抱著回到酒店的。

幸好已經是深夜，酒店里沒什么人。

一回到房間，喬徹放她在沙發上，她立即就像是散架了一樣倒在沙發上。

相較她疲累不堪的樣子，他看起來卻像是被充了電一樣，格外的精神。

他拍了一下她的臀，「去洗個澡？」

她抱著一顆抱枕，整個人埋在抱枕里，賭氣，「不要。」

他拿開抱枕，看著她紅彤彤的小臉，笑，「害羞了？」

喬絲本來就臉頰火辣辣的，被他這樣一挑弄，她更加面紅耳赤了，羞惱在他身上捶了一下。

他突然捉住了她的雙手，身子欺上她。

她停下了動作，嚇了一跳，「你……你……還敢再來……我……」她嚇得都語無倫次了。

他好笑地看到她嚇得一陣紅一陣白的臉，「我就是想問問你現在還餓不餓？」

「你……」

喬絲氣咻咻地扭開頭。色－胚！

想起剛剛在野外、在車里的恩愛，他扳過她害羞的臉龐，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對不起，這兩天累壞你了……」

去死。

她現在骨頭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身體的餓也忘記了，現在只想睡覺，再睡覺，將消耗的體力全都補回來。

他忽視她埋怨瞪著他的目光，柔聲道，「我去叫服務生送吃的進來。」

她扭開頭，不理他。

他走到低櫃前，拿起低櫃前的電話撥下一串號碼。

她抱著抱枕，遠遠地看著他。

雖然累壞了，不可否認的是心底翻涌著絲絲的甜。

她和他之間，從來都沒有過像此刻這般的甜蜜，過往，即便維持著最親密的關系，他們也不是情侶，而如今，他說他愛她，今生今世只愛她一個人，他的心里已經沒有別人。

她遠遠地看著他，甜甜地笑。

他走了過來，衣冠楚楚的樣子，完全和剛才的禽獸樣子大相徑庭。

她故意板起臉，一副不理他的樣子。

他坐在沙發上，抱她過來，「服務生沒那么快送吃的進來，先去洗個澡？」

「你先去，等會兒我自己去。」

他邪肆的笑，「真的不要一起洗？」

她推拒著他，「你快去啦……」

他被迫起身，看著她緊緊抱著抱枕一副戒備的樣子，忍俊不禁，「等會兒要是站不穩，就叫我。」

站不穩，怎么會……

等等……

臉紅了。

喬絲將手里的抱枕用力丟向了某人。

某人接住抱枕，留下一串長笑。

……

喬徹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卻沒有看到喬絲。

在套房里找了一遍，最後在餐廳看到她。

她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

他倚在門框上，看著她餓壞了的樣子，嘴角含著笑。

喬絲終於注意到了喬徹，她吞下了喉嚨里的食物，狠狠瞪了一下他。

他莞爾，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擁住她，「都吃光了，也不知道給我留點？」

她嘟起嘴，「你不是已經飽了嗎？」說完這話她就臉紅了。

他笑得邪肆，拿起她手里的勺子，咬了一勺奶昔放進嘴里。

她摟住他，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剛洗完澡的他好香……

他吃著東西，邊說，「『騰喬』大概什么時候上市？」

喬絲依舊抱著他，回答，「下個星期二。」

「那不就是大後天？」

喬絲點點頭，「我之前就已經計劃好在拿下啤酒節的贊助後就對外宣布上市……上市的條件我們早就已經通過了。」

喬徹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真能干。」

「你現在是在間接地誇你自己嗎？」

上市集團也分三六九等的。

如果說「qcs」是和希爾頓、「關氏』等排在世界前幾名的上市集團之列，「騰喬」只能說是一個小小的集團。

他做醫生的時候都能管理好這樣大的集團，而她管理這小小的『騰喬』又算什么呢？

「我是在誇你……你真的進步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的喬絲。」

她撅嘴道，「我知道我以前在你的印象里就是驕縱、蠻橫、一無四處的大小姐，惹人討厭。」

「可是這樣的你，卻鎖住了我的心。」

她原本以為他會說出很多的好話來哄她，可就這一句，卻讓她一瞬間就消了氣。

他抱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圈著他的脖子，內心其實有些感動。

他深望著她道，「我說你進步，不是指你以前多么的小姐脾氣，我是指你現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喬絲咕噥，「是嫌我年齡大了嗎？」

喬徹眉一挑，「你怎么總能往歪處想？」

「那你說。」她直直盯著他，要他好好說話。

他緩聲逸出，「以前的你在我眼里一直就是個孩子，可是現在，你在我眼里卻已經是個女人。」

「如果我以前還是小孩，那你犯的強－奸未成年兒童罪都可以罰你坐幾百年的牢了。」

他大笑，低頭給了她一個深吻。

她早已經褪去羞澀，仰頭附和著他。

他將她抱了起來。

她如八爪魚似的纏著他，依舊深深吻著對方。

他抱著她來到房間的大床，兩人一起跌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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