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看著手中只有一半大小的阿含規則果，嘆了口氣說道，「我弄錯了，浪費了半枚果子。阿含無則果不是在破則之地用的，而是在有規則的地方才有更大的作用。我一直以為，既然要修煉無規則神通，那肯定要在破則之地……咦，不對……」

寧城話沒說完，就再次明悟。

他的修為和實力還太低了，他要領悟的東西和司寇谷主完全不同。司寇谷主是要在破則之地尋找到一種新的規則，然後凝聚成這種規則。無數年來，司寇谷主都是這樣做的，也有了一些成績。

而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做，也沒有資格這么做。他只要領悟無規則神通就可以了，在和對方動手的時候，他讓對方的法則神通失去規則，而他的法則神通可以繼續，這就成功了。

這么做，比司寇谷主要簡單無數倍。事實上，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閉關，他已經有了一些成績。之前一拳轟出，將周圍因為阿含無則果產生的規則氣息完全轟散，只有他自己的拳頭存在，這不等於摸到門了嗎？

「走吧，追牛，我們可以出去了。」寧城哈哈一笑，將余下的半枚阿含無則果收入玉盒，直接揮出了星空戰艦。

……

九轉聖道池外圍弟子居住區的一個普通洞府中，燕霽臉色有些蒼白的坐在蒲團上，她的手也略微有些發抖。

剛才她沖擊生死境中期再次失敗，經脈猶如開裂了一般的難受，似乎下一刻，她整個人都會崩潰掉。

兩行淚水從她潔白的臉上滑落，從修煉至今，她經歷過太多的苦難，經歷過太多的危險，卻從未流過淚。而此時，她卻流淚了。

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她的修煉生涯到此結束了。哪怕她不修煉，她的根基也將漸漸的毀去，紫府也將漸漸的枯萎，她會在這種絕望中慢慢老去，然後隕落。

「不……」燕霽顫聲叫了一句，她不甘心。

從開始到現在，她經歷過什么，她最清楚。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識海現在就在顫抖，她無力的看了看簡陋的洞府，她真的不甘心啊。

她不甘心，不是後悔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甘心在知道寧城去處後，她卻無能為力。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有些許的冷汗滲出，她的眼前似乎呈現出了一種幻覺。她再次看見了那奔騰洶涌的血河山，再次看見了自己被困住血河中，寧城特意來救她。他冒著死亡的威脅，將她抱起，沖出血河，她的臉色泛起了一些不健康的紅艷……

她看見了寧城被翻滾的血河卷走，她毫不猶豫的沖過去要救寧城，結果也被血河卷走。

她想起了在血河之底，這種沒有靈氣，沒有生機，輕易就可以迷失的地方，她說出了要去尋找寧城後，師姐向芷蘭的震驚，甚至以為她瘋了。

她沒有瘋，她還是離開了血河之底那個可以生存的地方，單獨去尋找寧城。而那個時候，她甚至連寧城的真正長相是什么都不知道。

燕霽嘴角露出一絲不自覺的微笑，人的一生中，終究要做一兩件瘋狂的事情。到現在，她都覺得那是她最正確的選擇。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真的很簡單，真的很幸福。

她更是永遠也無法忘記，她在血河之底看見那個衣衫襤褸，身形蹣跚，後面還跟著一個同樣臟兮兮，毛發干澀可憐小狗男子時的心酸。

那個時候，她以為他已經迷失了。後來他卻讓她和師姐向芷蘭，走出了血河之底。

在離開血河之底，卻得知寧城並沒有和她們一起出來之時，她毫不猶豫的再次沖上了血河山，任憑血河將她卷落下。她再次沖進血河山不是找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了找到寧城。她不願意寧城救了她後，一個人孤獨的留在血河之下。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後悔這件事。而寧城的確沒有讓她後悔，他在血河之底再次看見她後，就一直將她背著，想辦法為她療傷。

他為了她穿衣洗澡，他為她做過太多太多。哪怕她再失去了神智，他對她的照顧也是細心無比。她覺得自己為他做再多，也是應該。

燕霽嘴角慢慢的綻放出一絲微笑，被他看見身體的時候，她沒有神智，但卻是她多年來最喜歡回憶的美好。

如果時間可以再來，她一定要說，我要嫁給你。她不是因為害羞說不出口，而是因為她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可惜，她的時間沒有辦法再來了，她的生命即將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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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