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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的罪惡 幼女愛愛 10192 字 2020-11-09

111 胡子

「唉,你說連俊為什么把連羽一塊帶過來?我們少爺現在可是養著他們兩個!」a繼續好奇著。

「我也不清楚,可能他們無依無靠吧。」姜嫂對兄妹倆的底細並不了解。

這時候高壓鍋發出了刺耳的警報。

a趕忙將電源切斷,同時嘴里嘟囔著:「我看那個小女孩長也不錯,不知道少爺有沒有動心啊。」

姜嫂翻了個白眼,對a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嗤之以鼻。

「我哪里知道,你去問少爺好了。」姜嫂邊說,邊cāo刀切著蔥段──做的老**人參湯,等會要用蔥花入味。

「不過誰跟我們少爺,誰倒霉,就他那個性子……」說這話時,a向四周掃了幾眼,並刻意壓低聲音。

姜嫂沒說什么,覺得她著實太羅嗦,誰的不是都敢編排,如果讓少爺聽到的話,肯定要鬧翻天。

到時候,他們這些人都得受罪,所以她向a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可突然之間,她發現a神色異常的看著廚房門口,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扭頭也看了過去──那兒站著一個身穿大紅服的小女孩。

姜嫂心下一動,畢竟背後議論人的是非很不好。

a此時面色很難看,她尷尬的扯出一抹笑意,囁嚅道:「連小姐……你怎么在這?」

姜嫂的反應比較快,她緊走幾步,來到小女孩的跟前,對方的面色有些慘白,神情似乎有點恍惚。

「連小姐,你別生氣,我們沒什么惡意,只是隨便亂說的,千萬別往心里去,都是我們的錯……」姜嫂心理焦急,她怕小女孩告狀。

只要連俊知道了這事,那么陳林自然也會很快知曉。

見小女孩沒反應,她扭過頭去狠狠的瞪了a一眼,接到她的暗示,對方也快速行動起來,兩三步走了過來。

「連小姐,對不起,您千萬別把我們方才的話,告訴別人,否則……我們在這也呆不下去了。」a滿臉懊悔。

她和姜嫂以為小女孩走了,不會很快回來,所以才扯了家常,誰知道,扯著扯著就變了味──唉,都怪她這張破嘴。

連羽呆愣了幾分鍾,面無血色的臉上,那雙有些空洞的大眼,才緩緩眨了眨。

兩片不甚豐盈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好似要說什么,姜嫂和佣人a都傾身仔細聆聽著,可對方,並沒發出聲音。

「你想說什么嗎?」姜嫂有些著急。

連羽抿了抿唇瓣,眼睛紅紅的,她覺得有什么東西堵在了xiong口和嗓眼。

她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大都很調皮,更有甚者喜歡嚙著嗓子,翹起蘭花指,扮成娘娘腔,主動去調戲男生,當然大多數被『非禮』的男生很豁達,甚至裝出享受的樣子。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是在玩鬧,女生見了莞爾一笑,有時候男生則會起哄,把氣氛弄的更yín盪些。

不過,如果被煩的狠了,男生也會無傷大雅的罵上一句:死玻璃,你個變態,我可不是同性戀。

誠然,被罵者也不會生氣,一個游戲而已,誰會當真,過後仍是好哥們。

盡管連羽沒有刻意去注意這些,但它卻真實的發生在她的生活中,所以連羽對同性戀,並不是完全沒感觸。

在她的印象中,總覺得這類人,應該很娘,而不是,而不是象哥哥和陳林──

所以即使看了兩人同睡的床,她也沒多想,可現在這層窗戶紙突然之間,被人從中間捅破了,她發現了赤裸裸的事實。

連羽很不能接受,無論是誰,都很難接受吧?所以小女孩一時有些失語,但她仍想進一步確認事實。

「陳,陳大哥是同性戀?」她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擠出這句話。

小女孩畢竟小,很多事兒盡管沒人昭示,但眾人心里都明白,同性戀這個詞,在這個別墅中算個禁忌。

陳林雖然狂放不羈,絲毫不檢點自己的私生活,但佣人沒膽敢放肆。

姜嫂和a微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但兩人的表情,已然揭示了答案。連羽嘴角抽動了幾下,突然間轉過身去。

再兩人還來不及反應時,小女孩已經一頭沖出了餐廳。

姜嫂和a對看了一眼,都覺出不對,如果小女孩一時想不開,做了什么傻事怎么辦?當然這個傻事,包含了多種可能。

於是兩人慌忙的追了出去。

連羽並沒有回自己房間,她打開別墅的大門,順著小區的瓷磚甬道,一路飛奔,迎面駛過幾輛轎車,差點撞到她。

對方搖下車窗,咒罵著臟話,直到此時,小女孩才冷靜下來。

她停下了腳步,在一旁的馬路牙子上,坐了下來──冬天很冷,她出來的匆忙,也沒穿件暖衣,一陣寒風刮來,不禁瑟瑟發抖。

連羽雙臂環肩,埋著頭,默默流著眼淚。

陳林是同性戀,那么哥哥跟他一起的話,也算是同性戀吧,這件事是什么時候發生,自己根本無從知曉。

但同性戀究竟是什么?兩個男人怎么能生活在一起呢?很變態嗎?連羽不願意這么想,但的確不正常。

周圍沒有這樣的人,連羽理解起來更困難。

可小女孩縱是再無知,也明白同性戀絕對不是個褒義詞。

上次連羽生病後,連俊為了以防萬一,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留給了姜嫂,才沒幾天,就接到了對方電話。

連俊也顧不上什么炮仗,急匆匆的往回趕。

可在半路上,連俊發現馬路旁邊,有個小女孩的身影很熟悉,不禁讓司機將車速減慢,想要瞧仔細。

頓時心下一動,那應該是妹妹吧,大冷天她坐在馬路牙上干什么?

連俊吩咐司機靠過去,小女孩絲毫沒有察覺周圍的異樣,自顧自的在那想事情,直到聽到車門聲。

連羽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哥哥時,心情十分復雜。

她仔細的打量著對方,想從他身上尋找些什么,至於到底是什么,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許是心態的關系,她覺得連俊確實不一樣了。

變得更帥氣,更時尚,也更生活化──拉風的長衣,高檔的正裝,還有打了發蠟的齊整發型。

再看看對方光潔的下巴,連羽心里很不滋味。

哥哥胡子長的慢,有時候太忙,他會好些天不處理,結果青青的胡茬就會冒出來,連羽很喜歡摸他的胡子。

家里就哥哥一個男生,所以連羽對哥哥的胡子,還是很好奇。

可現在呢?那光潔的下巴,寸草不生,看上去就象本來就這么貧瘠,不知怎的,連羽想到了薛進刺刺的胡茬。

連俊走到她面前,臉色有些難看。

「小羽,你怎么回事?大冷天,坐在這兒,不回家?」連俊強壓下火氣,聲音聽上去很平穩。

連羽抬頭,注視著他的眼睛:「哥,你的胡子呢?」

連俊愣了一下,對她的答非所問,有些莫名其妙,他微微皺了下眉:「什么?」

「哥哥,你留胡子吧,我喜歡你的胡子。」連羽輕聲說著。

連俊被她無厘頭的表現,弄的有些無語,當然也忘記了發火。

但對於胡子的問題,連俊並沒太在意,青年現在很注意自己的外表,每天將自己收拾的很干凈,穿著很講究。

連俊嘆了口氣,伸手解下自己的長衣,給小女孩披上。

「我們先上車吧,上車再說。」小女孩很聽話的站起身,任由哥哥攬住自己,坐進了豪華轎車。

車內開著暖風,幾乎一瞬間將她身上的寒意驅走,但小女孩心里很冷。

連俊抓著她的小手,反復揉搓著,試圖讓她更溫暖些,嘴里忍不住念叨著:「你看看,你傻不傻,手凍得冰涼。」

連羽虛弱的扯了扯嘴角:外面確實冷。

「還笑?要是生了凍瘡,我看你怎么辦?」連俊輕聲訓斥她。

聽到凍瘡,連羽心有余悸的眨了眨眼睛:她記得小時候,這邊下了一場雪,這對於南方的孩子,很新奇。

課本上經常能看到描寫北方雪景的片段,當然雪中嬉戲的樂趣更是妙不可言。

所以孩子們都盼著自己的家鄉也能來場雪,那一定很特別,很美麗,甚至有些人長大後,會選擇北方的大學,就是為了了卻兒時的心願。

誠然,連羽是幸運的,因為她的願望,實現的很早。

那年冬至,小雪姍姍來遲,但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伙伴們起了個大早,興沖沖的出了家門──外面是銀裝素裹,一切潔白。

雪的美,純潔無瑕,聖潔而高貴。

孩子們為了這片難得的雪景,歡呼雀躍起來:他們三五成群的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甚至忘記了冬天的可怕──徒手去抓雪,是件很危險的事兒。

於是有些人就倒霉了,連羽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天,小雪化的沒了蹤影,好似從未造訪過這個小村庄。

可連羽卻感覺自己的雙手紅腫痛癢,鑽心的刺撓,看著她難受的小樣兒,奶奶很是心疼孫女。

其實奶奶很想訓她一頓,但又舍不得,只是趕忙從鄰居家找來干辣椒,撕開後,用滾燙的開水浸泡了幾分鍾。

看著紅鮮鮮的辣椒水,連羽本能的害怕了,她怯懦的問著奶奶,這水辣不辣?

奶奶微微一笑,不會很辣,你把手放進去,一會就感覺不到辣了,小女孩將信將疑,但末了還是屈服了。

紅腫的小手探入水中剎那,一股火燒的灼痛感傳來。

連羽下意識的將手抽了回去,很委屈的扁著小嘴看著奶奶:你騙人。

奶奶沒有絲毫愧意,堅持讓她把手再放進去:不這么做的話,病不會好,而且明年這個毛病還會犯。

聽了***威脅,連羽不得不下了決心,不情願的將手深入辣椒水中。

小女孩呲牙咧嘴的堅持五六分鍾,也許是習慣了,又過了幾分鍾,居然沒什么太感覺。

可第二天再泡辣椒水,熟悉的灼痛感再次傳來,而後又慢慢消退。

反反復復如此治療著,一個冬天下來,小女孩的手終於痊愈了,第二年冬天,奶奶為了她的老毛病不再犯,做了雙厚厚的棉手套給她。

這雙手套,又厚又重,也不漂亮,經常被朋友們笑話,但為了自己不受罪,連羽還是堅持戴了三年。

往事涌上心頭,又值佳節,小女孩自然思念起親人來。

連俊看她眼圈泛紅,心里也不好受,童年和少年都快樂,只有長大了,煩惱才多了起來。

「跟我說說,你怎么突然跑出來?誰惹你了?」連俊繼續給她捂手。

佣人打電話過來,只說妹妹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沒說原因,但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連羽十分乖巧,如果不是發生了什么,一定不會這樣。

連羽低下頭,沒言語。

要她怎么說?哥哥你是同性戀吧?她現在問不出口。

「是姜嫂她們欺負你?」別墅里,現在只有兩個佣人在,保鏢們相當於隱形人,很知道分寸,所以們很可疑。

連羽本能的搖搖頭,既然不追問,那么就要撒謊。

「你別怕,出了什么事,哥哥給你做主。」連俊雖然平時還算和氣,但如果連個下人也敢編排他們,那他還客氣什么?

「不……沒別有,不關她們的事。」連羽見哥哥動氣,連忙解釋:「只心情不好,我想奶奶了。」

這個理由不能令青年信服:心情不好,也不用大冷天,穿著單薄的衣服往外跑吧?

連俊見她不想說,也沒勉強,只是暗自盤算著各種可能。

按理說,他們寄人籬下,難免會招來非議,但自己和妹妹都受不了這些閑言碎語,如果說搬出去的話,陳林會同意嗎?

想到陳林,連俊就頭疼──那個該死的條件!

112 兄弟

臨街的商鋪,張燈結彩,大紅的福字到處皆是。

人們三五成群,聚集在小區,街道處,燃放煙花炮竹,到處一片,佳節的喜慶氣氛。

陳家的老宅,經過下人精心的裝扮,煥然一新,整個院落干凈而整潔,偶爾能看到繽紛的彩花綻放在漆黑的夜空。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整,佣人開始布菜。

陳林兄弟倆坐在長長的餐桌前,看著豐盛的年夜飯被端了上來,末了,下人拿了一瓶法國產的xo放在老大面前。

菜色很講究,葷素搭配一共八個,寓意很明顯──八即發。

這八個菜,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但都是兄弟兩平時愛吃的,由於人口比較少,二人又不想鋪張浪費,所以一切簡單而又隆重。

就拿這瓶xo來講,平時老大是舍不得拿出來品嘗的。

老大拿過螺旋起子,將酒瓶打開,取過一旁的兩只玻璃杯,一一斟滿,最後,還特地將酒湊到鼻端嗅了嗅。

兩人都不是嗜酒之人,但這瓶xo,產自波爾多,品質和那兒的紅酒一樣有名。

「好酒。」老大挑了挑眉,心情很愉悅。

由於兩人平時都很忙,所以聚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多,大都是其中一個在,另一個卻在別處辦事,所以他們很珍惜相處的時光。

陳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二人無間的親密協作。

他們是混黑起家的,創業之初,陳林的大哥,也是參與道上的事兒,有了一定的積累後,對方腦子靈活,又開始拓展其他業務,到現在,陳氏涉及房地產,汽車,旅游行業,另外一些見不得光的業務也在做,但收斂許多。

看著大哥眉開眼笑的模樣,陳林也跟著扯起了嘴角。

老大將裝滿酒的杯子遞給陳林,二人什么也沒說,直接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

陳林舔了舔嘴角,覺得酒勁有些沖──這xo比白酒的度數還高,算是烈酒的一種,乍一喝,還真有點不習慣。

放下酒杯,兩人趕快夾了口菜送進嘴里。

今天是個特殊日子,兄弟倆以前吃過不少苦,所以每到此時,老大頗有些憶苦思甜的意味,於是開始跟弟弟話家常。

先從小時候說起,然後又談到江湖的軼事,再有就是兩人的今天。

陳林洗耳恭聽,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實際上很不耐煩,哥哥的這些話,他都聽了八百遍了,可每年他都要講。

陳林為了迎合哥哥的興趣,偶爾也會插幾句嘴,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飯也就吃的七七八八。

老大放下筷子,就這樣,點了根煙,他直愣愣的盯著弟弟看。

陳林見他這副模樣,似乎有話要說,也就先不動嘴了,伸手朝哥哥要了根煙,也跟著吸起來。

「陳林啊,我們過去的日子是艱難,現在過的好了,以後有了孩子,更要讓他們受最高等的教育。」老大慢悠悠的開口道。

陳林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那是,大哥什么時候生個兒子?」陳林知道他想說什么,所以先發制人。

老大嘿嘿一笑,很隨意的搖了搖頭。

「我這么忙,哪里有時間呀,誰家閨女嫁給我,算是倒霉了。」老大苦笑著:生意越大越累,反而時間越不夠用。

平時應付情婦的時間很少,要真娶了老婆,恐怕對方會受不了他的冷落,紅杏出牆也說不定。

老大是個有野心的人,公司的業務擴展的很廣。

他平時經常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幾乎算是個空中飛人,所以個人問題一直沒考慮,而陳林呢?

陳氏的酒吧和夜總會都在a市,這些都是陳林在掌管。

陳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哥,咱們掙的錢夠多了,幾輩子都花不完,你不用那么拼命,早點安定下來也好。」

老大皺了皺眉,幾輩子都花不完,今天可不是和他談自己的終身大事。

「我不急,還是先考慮你吧。」老大把話頭拉了過來。

其實陳林的年紀也並非大齡青年,現在晚婚晚育的人很多,為什么此時老大將這個問題嚴肅話了呢?

這和陳林的親密合作伙伴潘氏有關。

潘氏企業是個主營水泥,蓋樓房必然要用到這東西,所以一來二去,兩家公司的業務往來更頻繁了。

潘氏企業個家族集團,這樣的公司最大的弊端要屬裙帶關系復雜,很容易制約企業的高速發展──公司的高級管理一共13個,有9個是潘氏的內部成員。

盡管都是親人,但分幫結派的事,還是難以避免。

公司的大股東潘老爺子,年近60,有一個國外留學歸來的獨生女,這女孩是個標准的富二代,吃喝玩還算精通,談到生意經就頭疼。

女孩才20出頭,正是愛耍的年紀,孩子大了,老爺子也管不了,眼看著就要後繼無人──企業被公司的其他人瓜分,他怎么能不急?

而陳林的大哥陳森,經過他一系列的考察,不可不謂是個梟雄,所以前些天,老爺子特意將人請了去,擺了一桌子酒席,將話旁敲側擊的拋了出去。

商人哪有不為利益動心的呢?所以陳森對這個公司有些想法,至於老爺子的女兒,卻頗有微辭,心道,這性子,我哪有時間調教她。

陳森轉念一想,將主意打到了陳林身上,他在老爺子面前將弟弟誇獎了一番,對方雖然很意外他的拒絕,但也沒說什么,只道一切隨緣。

隨緣的話,陳林就有機會,陳森又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如果兩家結成親家,那么潘氏的事,自然也就是陳家的事兒,一切好說。

老爺子很精明,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同意讓女兒先跟陳林接觸接觸,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場談話。

陳林看他終於切入正題,也沒言語,只等他說說是哪家的姑娘。

「潘然,你還記得嗎?」陳森很直接。

陳林皺了皺眉,略微思考了一下,馬上想起這位是誰:「水泥廠,潘總的女兒?」

陳森見他有印象,認為大有可為,笑眯眯的看著他道:「怎么樣?女孩不錯吧,他父親想給她找門親家。」

陳林淡淡一笑,雙手攤開:「大哥,你開什么玩笑,他要招婿的話,看中的應該是你才對吧?」

陳森被他搶白的一愣,但馬上恢復了神色。

「我跟你說正經呢,別拿我說事,你去見見怎么樣?」陳森繼續攛掇著。

陳林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口煙圈,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哥哥:大前年,他還沒進監獄,潘然從法國回來,特地舉辦了家庭宴會,為的就讓大家認識這位千金。

那時候,街道處,潘老頭對他們兄弟二人就很熱絡,看來是早有准備呀,不過那時候,潘然看對眼的應該是哥哥吧?

他還清晰的記得,女孩第一支開場舞是跟大哥跳的,而整場宴會,他都是個配角,幾乎就是個路人甲,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收獲……

想著,陳林就記起那個風騷的豪門小寡婦來。

注意到弟弟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飄忽,陳森趕忙出聲換回他的神志。

「喂,你想什么呢?我問你話,怎么不答?」陳森對弟弟頗為不滿,這件事對陳氏企業可是很重要。

陳林隨意的扯了扯嘴角:你的話題太無聊,要不然我也不會走神。

「你到底什么意思?潘然那女孩不錯。」陳森繼續道:「人家是法國留學生,而且性格也開朗,應該跟你和得來。」

陳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哥,我就是個粗人,她配我豈不是糟蹋了。」陳林很不情願的辯白道,實際上他很想直接推掉。

潘然看上起去很淑女,但在法國呆過的女孩很難說。

那地方和意大利一樣,性觀念很開放,陳林雖然風流,但骨子里仍很封建,對妻子的要求,自然很保守。

「屁話……」陳森一著急,連許久不罵的臟話也蹦出來了。

有些事勉強不來,陳森知道,但眼看著肥肉從自己嘴邊溜走,也不是他的性格,所以他決定就算拿刀逼陳林,他也得上陣。

陳林厚著臉皮在那笑,看著哥哥懊惱的樣子很有趣。

「大過年的別惹我生氣,你就說你去不去相親?」陳森立著眉毛,很嚴肅的瞪著他。

陳林無奈的輕聲嘆了口氣,歪著頭怪異的看著哥哥。

「哥,你是我親哥,你說讓我干嘛我就干嘛,行嗎?」話語中明顯帶了挑釁,但終歸是松口了。

陳森本想發火,但想想還是算了。

這事他趕鴨子上架,本就有些理虧,陳林從小就叛逆,現在的表現也算正常,他只盼著,潘小姐能『一見鍾情』,對弟弟上上心。

「初六,我們帶些禮物,去潘家拜年,這事就這么定了。」陳森拍了板。

定了?陳林忍不住挖了挖耳洞,他覺得這話聽起來不順溜;別人要是用這語氣跟自己說話,他早就cāo刀砍了過去,可對方陳森,所以他只有吃癟的份兒。

「好,一切聽你安排。」說著,陳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陳森看的一愣,扯著嗓子不悅道:「你干什么去?飯不吃了?」

陳林頭也不回的說道:「我飽了,出去消化消化食。」

陳森張了張,還想說什么,但弟弟的身影已然飄了出去:以往春節,兩兄弟都守在電視旁看春晚,而今天夜里,只剩下陳森一個人。

陳林回房間取了外套,面無表情的下了樓,一霎那間,直奔地下停車場。

他沒有通知家里的司機,直接開了輛路虎出去,車子性能極好,起車速度很快,一瞬間沖出了打開的鐵門。

門衛看著風馳電掣的吉普,嚇得渾身一抖。

陳林很生氣,起碼比自己想象的要生氣,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發怒?

哥哥從小到大都是他的榜樣,父母在世時,他們兄弟有書讀,每次成績下來,哥哥總是班級第一,而他呢,末尾後幾名。

脾氣有些火爆的父親,自然有些受不了,同樣是學習,為什么差距那么大?所以小時候陳林經常因為學習不好而挨打,對此他很委屈和憤怒,他有認真學,但就是不好,能怪誰?

母親和哥哥,有認真學,本欲上前阻止,可父親急眼了,連他們都揍。

極其不平的心理,造成了他扭曲的性格。

每當父親打了自己,他都要出去惹些事端,這自然會引得父親進一步的批評教育,可總打,總打,孩子自然皮了。

剛開始父親打自己陳林還會哭,間或求饒,可末了,卻直挺挺的站在那兒,眼不眨,氣不喘,才地方都不動,最後父親打累了,可小孩兒仍沒認錯,他只得悻悻然的停手。

後來陳林喜歡上了打架,他個子高,下手狠,幾乎難逢敵手,直到父母意外去世,陳林終於靠著自己的拳頭掙到了第一桶金。

沒了溫暖的家,其他都是奢求,哥哥很快輟學了,在社會上求職,屢次碰壁後,終於和陳林『同流合污』。

──在這個無依無靠的世界里,有錢才是硬道理。

多年的磨礪,使得兄弟倆的感情更好了。

可陳林在尊敬哥哥的同時,也希望能獲得對方同等的重視,有些事,他做不來,就不要強迫他,這會引發他的暴虐心里。

可無論如何,哥哥終歸是哥哥,陳林不會忤逆不道,只不過今天,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就不要強迫,陳森選錯了時機跟他談這事──

如果是平時,陳林也許不會在意,大度的應了他。

而現在陳林有些失望,很生氣,所以他將車開的極快,幾乎是半個小時不到,就駛進了花園別墅。

他拉開車門,整了整衣領,大跨步走進了前廳。

寬敞的大廳,沒有平時曠盪,四壁貼了些福字和對聯,還有夜明燈閃閃爍爍,在正對門的橫梁上,一個橫批很醒目──抬頭見喜。

113 年夜飯

以往年三十,人們都把年夜飯安排在午夜12點左右,吃完以後全家人一起看春晚守年夜,幾乎整宿不睡。

隨著現在生活節奏加快,年夜飯時間也略有改變。

陳林家為了早些迎接財神,所以年夜飯吃的比較早,而連俊兄妹倆很守舊,直到22點半,菜還沒上桌。

陳林進了卧室,看見他們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應該也是晚會之類的迎新節目。

兩人見他進來,都明顯一愣。

陳林打過電話說是,三十晚上不回來,可現在人就在眼前,連俊很意外,但他馬上反應過來。

「你怎么回來了?」話一出口,連俊臉騰的就紅了。

他都這么大人了,還會說出這么沒譜的話,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在看陳林本來難看的臉色,更是雪上加霜。

他走到單人沙發處,把自己的外套脫了,胡亂的甩在一旁。

「我怎么不能回來,這可是我家!」陳林歪著頭,眼色不善的睇瞄著連俊。

青年沒話說了,陳林所說的是事實,但這樣的言語,對於寄人籬下的兄妹兩多少有些傷人。

不管怎么說,今天是年三十,所以連俊忽略心中的不快,展開笑臉。

「你看你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說著主動坐了過去──陳林的單人沙發旁,還擺放著另外一組沙發。

這套沙發,一共分了四部分,兩個單人沙發分居兩旁,而中間的是兩組長沙發。

陳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歡迎我回來嗎?」

連俊面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意識到陳林可能心情不好,故意跟自己找茬,但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吵起來。

想著,連俊回過頭來,看了眼妹妹──連羽正在看電視,但已經不笑了,他知道她肯定在意這邊的情形。

「你餓了嗎?要不我們開飯吧?」連俊岔開話題。

「我吃過了。」陳林語氣很沖,但看著連俊略微松口氣的模樣,趕忙補充道:「不過我還可以再吃點。」

連俊本想借口出去吃罷飯,就回來睡覺,這樣今年新春,也就平安的過去了,但沒想到陳林不松口。

「那,我們下去吧。」說著連俊站起了身,叫上了妹妹。

兩人走到門邊時,連俊回過頭來看著陳林,發現對方並沒有跟上來,而是以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盯著他。

連俊心口一突,說不出的詭異。

「你想什么呢?快走啊!」連俊放軟語氣,招呼他。

這大爺可冷落不得,如果惹他生氣,倒霉的還是自己,連俊心里有些難過,但面上卻十分平和。

陳林沉默了幾秒,耷拉下眼皮,淡淡道:「你們先出去,我等會到。」

門啪的一聲後,室內很安靜,只有電視里不時的發出惱人的聲響,陳林站起身,走過去將液晶關掉,而後重新坐回了原處。

三十而立,他雖然還沒到三十,但多年的風霜,已經讓他過早成的熟,從身體到思想上都是硬錚錚的男子漢。

這么多年累不累?陳林想著,突然之間,感覺出無力的疲憊,他順勢將高大的身軀窩在了相對窄小的沙發里。

不是很舒服,但他不想動。

腦子里閃過從前的一幕幕,從少年開始直到現在──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將人砍死,第一次泡妞,第一次上男人……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房子……很多很多第一次。

如今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的生活過多了,也渴望一片寧靜。

陳林過的日子半黑不白,他幾乎算是個亡命徒,他不怕死,所以他從沒認真的考慮過將來如何。

現在,他很仔細的琢磨著,他到底喜歡女人多點?還是男人多點,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

從他性生活的比例就可以看出,他更喜歡欺辱男人。

但男人作為玩物還好,畢竟不能生兒育女,所以他得結婚,繁衍是人類的天性,所以大哥的話,他該考慮。

那連俊怎么辦?陳林皺了皺眉頭。

那小子沒什么本事,如果一直跟著自己還好,但就怕他犯渾,到時候生活肯定不甚如意。

陳林再想自己對連俊好不好?為什么對方沒有死心塌地的追隨自己的意思?

他自己覺得很好,有吃有住,花錢隨便,這就是生活,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要是換成別的男孩,肯定樂的要死,但陳林的心並不踏實。

別看他平時玩歸玩,生氣是生氣,但他對連俊的執著,自己偶爾都會心驚。

陳林嘆了口氣,覺得頭有些大,不知不覺間,某些東西連自己都說不清了,對連俊身份的定位,也越來越模糊。

越想越煩,參不透的事兒,先放一放吧,現在去吃飯。

想著,陳林一躍而起,到浴室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那張有些涼薄的面孔,陳林扯了扯嘴角──這才是自己,憂郁什么的,根本不適合他。

家里只剩下兩個佣人,年夜飯都是她們准備的,連俊本想讓她們一起吃,但現在陳林回來了,下人們不敢上桌。

摧殘的玻璃吊燈,已經不起眼的小壁燈,還有掛在某處的紅色小燈籠,總之能發光的物體,此刻都亮著。

大過年的講究滿堂彩,越亮堂越好。

所以陳林走進餐廳,對於宛若白晝的廳堂,不禁挑了挑眉。

「少爺,可以開飯了嗎?」在陳林落座主位後,佣人趕忙走上前去詢問著。

陳林點了點頭。

布菜開始,只聽得腳步兩三聲,沒一會,面桌的山珍海味就備齊了,陳林看了看,也沒動筷。

「家里有什么好酒,拿上來!」陳林想了想說道。

「要紅酒,還是白酒?或者是其他什么?」家里有個小酒庫,一直以來都是個裝飾,陳林很少想起來要杯酒,他大都喜歡喝些果醋和奶制品。

酒對於陳林來講,在他少時,已經品嘗的過多,所以沒甚興趣,反而對新出來的某些飲品有些好奇。

再有酒也不太健康,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陳林對自己一身腱子肉,可是很愛惜,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樣子。

他自詡是男人中的男人,即上得了女人,也壓得住男人,他有這一身的資本。

所以打架也是種鍛煉,他也去健身房,但更多的時間,是找手下的小弟練練──他有自己的練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