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 2)

[綜]繁衍計劃 花木柔 1985 字 2020-06-29

她叫他阿征。

在聽見這個稱呼的時候,赤司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他在說話時一向都會盯住對方的眼睛,這不僅僅是因為禮貌,還因為這會讓他的話語顯得更具信服力和壓迫感,從而占據有利的主導地位。

但此刻,他卻先一步的移開了視線,不想讓人發現他動搖的眼神——尤其是,不想被眼前的少女發現。

赤司努力不讓自己的神色有所軟化,但他發現在面對阿嬋的時候,這變成了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懷疑,究竟有沒有人能對著她一直板著臉龐。

她叫他阿征,這讓他幾乎在一瞬間,想起了那個可能從未被遺忘過片刻的夜晚——夜月星光垂掛在他們頭頂之上的蒼穹,而她俯過身來,宛若天地所鍾愛垂憐的神之愛女,卻閉上了眼睛,溫柔的親吻了一個凡人。

還有那個夢境。

她叫他阿征,並說……她喜歡他。

即使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日,赤司卻發現自己仍然清楚地記得她嘴唇的柔軟,並懷念她唇齒間那令人沉醉的,濕潤溫暖的氣息。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情場如戰場,赤司一時的讓步退卻,便瞬間讓阿嬋掌握了先機和主動。

少女柔順的依偎進他的胸膛,她輕輕道:「……不過,謝謝你……」

她仰起臉來,朝著赤司那即使心情暗潮翻涌,表面上卻仍看不出絲毫端倪的平靜臉龐莞爾一笑,「謝謝阿征擔心我。」

她的眼神帶著笑意和柔情,凝注著那張俊秀白皙的臉,還有那雙剔透明亮的紅色眼眸——對方那面無表情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嚇住她,她有恃無恐般的望的很專注,專注到眼神像是透過了他表面上籠罩著的親和表象,直直望見了那深藏在其中的驕傲與冷漠——但她還不滿足。

她似乎還在探尋,探尋那隱匿在最深處,最深處的東西——他最真摯的溫柔。

——也許她差一點就能探尋到了。

所以很難說,赤司突然壓住她的嘴唇,是因為她看得實在太久,還是他最後的自我防備想要讓她轉移注意。

阿嬋放在他背後的手,便帶著迎合的親密,蜷縮起了手指,抓皺了他外套。然後她感覺到了衣物之下,少年的身材勻稱,肌肉緊致,但還有些單薄。

盡管青春期應當是發育最快的時候,但赤司顯然還沒有進入那個加速的時期。因此阿嬋環住了他的腰肢時,才發現少年的身體,比他平時看上去的還要纖細。

可是平常赤司的身姿總是挺拔端庄,氣場沉穩,神色溫和卻帶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以至於很少會讓人意識到他的身體,還是如此的青澀。

而赤司的親吻就像他表露出的性格一樣矜持克制,沒過一會兒,他便離開了阿嬋的嘴唇,手卻依然放在了她的腰際。少年輕輕的嘆了口氣,終於承認:「是啊,我有點生氣。」

阿嬋笑了起來。她溫柔的將臉靠在他的肩膀,輕輕的將臉頰貼上他的臉側。然後帶著珍惜的意味,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耳朵,「我喜歡赤司生氣的樣子,所以我有特別的獎勵要給你。」

少女的聲音嬌軟,語調輕快,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惱怒而感到畏懼和愧疚,反而像是十分歡喜。就好像能讓他憤怒,是一件多么值得驕傲的事情一樣。

……不過,從某方面來說,這也的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因為赤司從懂事起,就的確很少生氣。

他的家庭教育致力於讓他變成一個無論遭遇了什么事情,都可以保持平靜沉穩的人。

但是這個名為櫻井嬋的少女,似乎從剛接觸開始,就總是對他說,想要看他生氣的樣子。

是因為惡劣的征服欲嗎?

根據物以稀為貴的准則,令笑容稀少的冷漠之人露出笑容,令脾氣溫和的溫柔之人感到憤怒,令玩世不恭的無謂之人開始認真,令桀驁不馴的暴躁之人溫馴順從……總是會令人感到興奮。

這就像是一場沒有裁判,也不知何時開始的比賽,最終的結果,卻總是少女的對手不知不覺就輸的一敗塗地。

可是此刻,那具溫軟的身體正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而少女的擁抱已經超過了一個單純的擁抱所能擁有的最長時限,於是便透露出了些許別的意味來。

【我還要你的身體。】

【想要更多的接觸。】

【想要你。】

……

在赤司未曾踏入青春期之前,他就已經閱讀過許多描述過愛情的。那時年幼的孩子,讀得懂詩詞間的每一個詞語,也會感嘆那精妙的結構和美麗的措辭。

但那描述的場景,卻時常令他感到困惑。

——【我深愛之人,為了如你所願。我願拿我的錦衣交換灰舊的粗絨,並織就痛苦之網,討你歡喜。即使網中最燦爛的每一條線,都是一段虛擲的時光。】

【我深愛之人,為了如你所願。我的靈魂之屋須是折磨之地。在那里必有不滅的火焰和不死的毒蟲。】

【若為了如你所願,我願當承受這一切。將野心販售,披上名為失敗的陰沉衣裳,讓悲哀永駐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