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比賽,誠凜對戰桐皇。
最終以一分之差,誠凜險勝。
盡管只是超出一分,盡管贏得險之又險,但不管怎么說,總歸是勝利了。
艱難,光榮,而又偉大的勝利。
阿嬋坐在觀戰席上,一直身姿筆挺的坐了許久。她看著火神攙扶著黑子走到青峰的面前,看著那對曾經的光與影,終於再次碰拳和解,看著雙方的隊員,相互鞠躬示意。
直到一切的一切,都真正的塵埃落定之後,少女那宛若一尊姿態優美的雕像般的身姿,才終於慢慢的,慢慢的彎了下去。
她低下了頭去,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修長白皙的手指,用力的關節都在泛白。她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沒有人能看見她的面容,可是她幾乎將自己蜷縮起來的模樣,還是讓人感受得到她此刻的心情激盪。
她如此用力的擁抱著自己,卻讓人看著很想趕到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與她共享那令她如此激動的情緒。
但是那是屬於誠凜的勝利。無論是黃瀨,綠間,紫原……還是赤司,都只能遠遠地凝望著她,卻無法靠近。
最終火神攙扶著黑子,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像是感應到了他們的靠近,少女的身子微微一頓,這才終於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幾乎已經快要哭出來的,而拼命在忍耐的臉。
阿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想要掩飾自己失態的神色,只肯露出一雙眼角發紅的眼眸。
她秀眉緊蹙著,似乎因為意想不到的巨大歡喜,而忍耐不住的想要哭泣,卻又孩子般的倔強的強自忍耐。
只見那清澈的雙眼浸滿了潤澤的水光,不小心滾落的淚珠沾濕了纖長的睫毛。眉目如畫的少女,雙眸之中盈盈有淚,楚楚動人。
無論是誰看見這樣的面容,都會心中一軟。
「我們贏了。」
火神看著她的眼睛,語氣中還帶著激烈運動後尚未平復的粗重喘息,可是眉眼卻已經足夠的沉靜和穩重。
阿嬋被這句話引得彎起了眼睛,卻又落下了幾滴淚水。她抬手用白皙皎潔的手背拭去了眼淚,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破涕為笑道:「我知道。」
她咬住了嘴唇,想讓自己顯得更加淡定平靜,可是最終還是眉眼彎彎,笑若春曉之花,燦然不可直視起來,「我知道。」
說完之後,這眼睛紅紅,格外惹人憐愛的少女,便將視線轉向了黑子。她柔和了眉眼,抬起了手,握成了拳頭。
「我也要。你和青峰君做的那個。」
黑子笑了起來。他用剛才與青峰碰拳的手,與少女的拳頭輕輕一碰。
阿嬋淚中帶笑的看著他,輕輕的說道:「為了過去的朋友。」
然後她又笑著朝著火神轉了轉拳頭,「為了現在的朋友。」
火神微微一愣,然後揚起了唇角,抬手與她輕輕一碰。
……
這場比賽的消耗太大,回到更衣室里的主力們幾乎一換好衣服,就四仰八叉的躺了一地,睡了過去。
於是在他們睡著的時候,阿嬋和麗子一起幫他們按摩放松疲憊不堪的肌肉。
當這些大冬天躺在地上的少年們,終於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阿嬋正在輕緩的按捏著木吉鐵平的腳踝。
她半跪在他的身側,臉側的長發被撥到了白皙軟嫩的耳後,露出半張眼尾微微泛紅的明麗側臉。
少女微微抿著嘴唇,凝視著自己在少年腳踝上按動的雙手,神色格外認真。
木吉鐵平原本下意識的想要將腿抽出來,但對方那嚴肅的表情,卻讓他頓了一頓。
「怎么了?」他笑了起來,「櫻井的表情這么可怕。」
「……之前,」聽見了他的聲音,阿嬋的動作頓了一下。她轉過臉來,抬眼望了木吉一眼,低聲問道,「對戰霧崎第一的時候,雖然花宮真沒有上場,但是學長還是受到了打擊吧……傷勢,果然還是加重了。」
「我沒事的。」
「是嗎?」阿嬋轉過臉去,看向了木吉鐵平帶著笑意的眼眸。
這個少年經常微笑,宛若主心骨一般,總是帶給人溫暖和安心地氣質。然而這一次他習慣性的出言安撫,卻在少女的臉上看見了受傷的神色,「可是木吉前輩的身體不是這樣說的。木吉前輩,傷得很重啊。」
「如果撐不住的話,」最終,少女凝注著他的眼眸,極為認真的說道:「請一定要告訴我。」
木吉鐵平愣了一愣,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感到有些無奈般的笑著回答道:「好。」
而因為這難得的勝利,在短暫的休眠了一會兒補充了些許體力後,小金井興致勃勃的提出,要舉辦慶功宴。
因為比賽場地距離火神家很近,在經過熱烈的討論之後,大家一致決定買好食材,前往火神家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