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七章 紅羽(2 / 2)

日月風華 沙漠 1540 字 2021-04-24

這樣的奏折,除了聖人,也只有他這位國相大人能夠拆閱。

「蘇州乃是朝廷的賦稅重地。」杜文昌神色凝重:「那里一旦出現動-亂,實在是不堪設想.....!」

夏侯元稹已經拆開密封,打開奏折,只看了幾眼,臉色驟變,細細看完,神色已經凝重無比。

能夠讓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國相大人顯出如此震驚之色,杜文昌知道蘇州的事情肯定是小不了,卻也不敢多問。

「文昌,派人立刻去告知兵部竇蚡、工部宋世清,還有南院院使陳叔通,立刻去往宮門外。」夏侯元稹已經起身:「令人備車,老夫要進宮面聖。」想到什么,問道:「這道折子何時送過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杜文昌知道事態緊急,拱手道:「奏折送呈進中書省,發現是紅羽奏折,立刻送到下官手邊,下官不敢耽擱,趕緊送呈給國相。」

「信使何在?」

「下官已經讓人吩咐信使就在中書省衙門等候,隨時可以召見。」杜文昌立刻道:「下官這就去將信使叫過來。」

夏侯元稹一邊拿起冠帽戴上,一邊搖頭道:「不必,讓他隨老夫一同進宮面聖。」

聖人此時正在宮中御花園。

御花園有七星海,七星海上有兩艘宮船,得知夏侯元稹帶著數名官員入宮求見的時候,聖人正在一艘宮船上撫琴。

琴聲戛然而止,聖人鳳目微抬,瞥向宮中總管太監魏無涯:「哪些人?」

「除了國相,兵部尚書竇蚡,工部尚書宋世清以及南院院使陳叔通一同入宮覲見。」魏無涯佝僂的身子,恭敬道:「此外還有一名從蘇州來的信使,國相看上去十分焦急。」

聖人兩道畫的略顯粗濃的眉頭擠在一起,問道:「信使何人所派?可是麝月?」

「蘇州江門縣所派,不是公主。」

聖人赫然起身,向身邊的長孫媚兒道:「去御書房!」

御書房內,以國相夏侯元稹為首的幾名朝廷忠臣都是跪在地上,聖人神色凝重,手上拿著那道紅羽奏折,看完之後,沉聲道:「國相,王母會突然在蘇州起事,你們事先毫無察覺?」

夏侯元稹肅然道:「老臣有失察之罪。當年青州發生王母會叛亂,被朝廷平定,自此之後,王母會幾乎是銷聲匿跡,江南之地,更是從無聽說有王母會的人活動。」

「但這道折子上說得很清楚,一日之間,江門縣境內遍布王母信徒,在此之前,蘇州已經發生叛亂,城頭豎起了反旗。」聖人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是震怒之色:「蘇州林家帶頭叛亂。」望向那名遠遠跪在後面的信使,冷聲道:「你是從江門縣過來?」

那信使風塵仆仆,憔悴不堪,額頭貼地:「回稟聖人,江門縣令塗大人得知蘇州叛亂,正准備封城,卻不料王母信徒已經潛入城中,突然聚眾發難,他們接應城外的叛匪,十萬火急之時,塗大人寫下這道急奏,令小人日夜兼程送呈京都,小人不敢耽擱,一路之上幾乎不敢停留,在途中驛站也只敢喝一口水,跑死了兩匹馬,花了四天的時間趕到京都。」說完這句話,此人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四天時間從蘇州跑到京都,這已經是極限,信使完成使命,說完最後這幾句話,再也撐不住,昏倒在地。

「趕緊帶下去請太醫。」長孫媚兒見狀,立刻吩咐,兩名執事太監抬了信使下去。

「折子上說蘇州叛亂,叛亂的是王母會。」聖人聲音冷峻:「你們可知道蘇州反旗是誰的旗號?」

國相抬頭道:「只是打出了當年王母會在青州作亂時的同樣旗號,以王母為尊。不過折子上說錢家率眾造反,應該不會有錯。錢家在蘇州實力雄厚,如果沒有錢家的支持,王母會在蘇州根本無法興風作浪。」

兵部尚書竇蚡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啟奏聖人,公主殿下對江南的情勢最為了解,臣請聖人下旨,讓公主前來商議此事。」

這話其實在場的人都聽得懂。

聖人斥責國相不知王母會在江南活動,但眾所周知,國相的勢力一直不曾滲透進入江南,江南七姓多年來效忠於麝月公主,幾乎可以說是公主的家奴,如今江南發生叛亂,領頭的竟然是蘇州錢家,麝月公主事先毫無察覺,當然是難辭其咎。

麝月前往江南,十分隱秘,知道此事的人鳳毛麟角。

「江南內庫被盜。」聖人知道事到如今,已經無法隱瞞,當務之急是要和朝中重臣商量出平叛之策,聲音低沉:「麝月因為此案,半個月前已經動身去了蘇州,要親自徹查內庫一案。」冷笑道:「現在看來,內庫失竊,是王母會的手筆了。」

此言一出,幾人都是赫然變色。

南院院使陳叔通是欽封的忠武將軍,在軍方也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雖然如今的南院早已經不似當初武宗皇帝在位時的的權柄滔天,卻依然是帝國軍略制定的重要衙門。

聽聞麝月公主去了江南,陳叔通大驚失色,失聲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