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一章 偷梁換柱(2 / 2)

日月風華 沙漠 2075 字 2021-05-15

王母會的會規,各路星將之間,只能以星名相稱,不可直呼其名。

宇文承朝此刻卻直呼箕水豹名字,箕水豹臉色更是難看。

「你偷梁換柱的把戲,當真以為我不知道?」箕水豹文仁貴冷冷道:「兩只紙團確實被你握在手心,可是畢月烏和我說話那一瞬間,你就已經調換,你赤著上身,那兩個字又是酒樓里的人所寫,畢月烏當然不可能懷疑你會換了紙團。」沉聲道:「你站起來!」

宇文承朝面不改色,只是淡淡道:「我受了傷,你看不出來?」

「你如果不站起來,就不是受傷,而是人頭落地。」文仁貴冷漠道。

宇文承朝猶豫了一下,終是緩緩站起身,在他屁股下面,竟赫然有兩只被壓扁的黃紙團。

文仁貴瞥了一眼,冷笑道:「你現在有什么話說?」

「無話可說。」宇文承朝嘆道:「當初是星將將我舉薦給左神將,這才讓我能夠被左神將提攜,星將對我有知遇之恩,所以今日才想成全星將,幫星將奪得統帥之位。」

文仁貴似笑非笑:「幫我?井木犴,你害死了神將,還敢大言不慚說是在幫我?」

「星將為何如此肯定神將是被我所害?」

「道理很簡單,你早早就准備了兩只紙團,也早就在紙團上面寫好了字。」文仁貴緩緩道:「如此就可證明,你早就知道畢月烏和我會因為統帥之位起爭執,也早就想好用這個法子選出統帥。如果神將沒死,又何必做這樣的准備?」

宇文承朝不懼反笑,道:「那么你自然也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准備助你登位。」

「你准備的紙團上都寫著人字,又如何肯定一定是畢月烏先抽到?」文仁貴冷笑道:「如果是我先抽,那么統帥之位不久落在畢月烏的手里?」

宇文承朝搖頭道:「不會。因為我了解你,也了解他,你做事三思後行,而畢月烏性情耿直沖動,抽簽定帥,一定是他比你先抽,而且他抽到人字後,一定心中不甘,但有言在先,不會當場發作,現在應該去喝悶酒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文仁貴依然握緊刀:「你為何要害死左神將?我現在將你帶出去,他們會將你剁成肉醬。」

宇文承朝微微點頭,卻毫無懼色,平靜道:「如果你想讓文氏一族的後代子孫永遠掛著叛匪的名字,如果你想這一輩子東躲西藏見不得光,現在就可以將我送出去。」

文仁貴微微變色,厲聲道:「你說什么?」

「文公子,外面還有人,你如果想引起他們的注意,甚至想讓他們聽到我們在說什么,聲音還可以再大一些。」宇文承朝卻是鎮定自若:「否則就收起你的刀,坐下來好好說話。」

文仁貴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宇文承朝,宇文承朝卻也毫不閃避,與他四目對視。

好一陣子,文仁貴終於收起刀,宇文承朝這才緩緩坐下,平靜道:「敢問文公子,令尊當年是堂堂青州刺史,文字更是名門望族,到了公子這一代,為何卻淪落成為不能見天日的王母信徒?」

文仁貴冷冷道:「個中原因,難道你不知?」

「我知道。」宇文承朝點頭道:「文氏一族從大唐開國起,就深受國恩,先帝德宗皇帝對令尊也是恩眷有加,將青州交給了他,而令尊對李氏皇族也是忠心耿耿,否則當年也不會在青州起兵。」

文仁貴沉聲道:「不錯,我們文家世受皇恩,先帝駕崩,妖後篡位,家父甚至懷疑先帝駕崩與妖後脫不了干系。大唐兩百年江山,卻被妖後夏侯篡奪,家父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宇文承朝輕嘆道:「據我所知,青州起事後,連戰連捷,直到夏侯元稹舉薦裴孝恭領兵攻打青州。令尊率部拼死作戰,但終究是無法擋住裴孝恭的兵鋒,被生擒之後,押送進京。」

「並非家父貪生怕死。」文仁貴立刻道:「家父進京,就是要當著妖後的面斥罵他叛逆篡位。」

「令尊並沒有失望,進京之後,妖後確實見了他。」宇文承朝緩緩道:「令尊甲山公寧死不跪,當眾斥罵妖後,最終被凌遲處死,但他對李唐皇族的忠心,天地可鑒。」

文仁貴盯著宇文承朝,目光冷峻:「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宇文承朝微仰起脖子:「我復姓宇文!」

「宇文?」文仁貴若有所思,陡然間身體一震,想到什么,吃驚道:「西陵長義候和你是什么關系?」

宇文承朝淡淡道:「長義候正是家父!」

文仁貴赫然起身,面色驟變,驚駭莫名,失聲道:「你....你......!」一時間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西陵劇變,天下皆知,文仁貴當然是早有所聞。

可是他又如何能夠想到,長義候的公子竟然混進王母會,甚至成了王母會的星將井木犴,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的情況不比你好到哪里去。」宇文承朝神情凝重:「西陵被叛軍所占,家父也遇害,曾經在西陵顯赫一時的宇文家已經支離破碎,我也是有家難回。」

文仁貴平復震驚之心,緩緩坐下,盯著宇文承朝道:「據我所知,長義候的長公子宇文承朝在西陵頗有俠名,難道你就是宇文承朝?」

「俠名談不上,只是喜歡結交朋友而已。」宇文承朝道。

文仁貴將刀收回鞘中,皺眉道:「宇文承朝,你混入王母會,意欲何為?」

「文公子忘記了,是你手下人要求我加入王母會。」宇文承朝平靜道:「我入京途中,遇到趙二叔,他見我有些手段,拉攏我入伙,我也只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文仁貴眸中顯出精光:「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潛入王母會,成為官兵的內應。」按住刀柄:「我不管你是誰,既然是朝廷的奸細,自然饒不過你。如果不是我當初信任你,左神將也不會被你所害,是我對不住他。」

「你更對不住的是文家。」宇文承朝冷笑道:「文刺史如果泉下有知,知道文公子帶著一幫忠良之後跟隨王母會這樣的歪魔邪道,不知道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