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沖也是一臉感慨。

「所以聽聞二哥被遼東軍圍追，我便立刻聯絡，請二哥前來黑山。」沈玄感道：「說到底，也是我個人的私欲。黑山當時人手不少，但被遼東軍堵的縮在山上不敢下去。以當時的情況，只要遼東軍切斷我們出山的各條道路，將我們圍在山上，其實用不了多久，陣腳自亂，為了口糧，也必然會陷入自相殘殺之中。那種時候，必須要有一個真正能夠領軍打仗的將領，如此黑山才能轉危為安。」

軒轅沖微微頷首，見沈玄感神情真摯，顯然是一番肺腑之言。

「我當年的選擇沒有錯，二哥上山，黑山軍與遼東軍作戰，幾乎是每戰必勝，到如今遼東軍甚至不敢再打黑山的主意，任由我們自生自滅。」沈玄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繼續道：「所以在我心里，黑山可以沒有其他任何人，卻唯獨少不了二哥。二哥就是黑山的鎮山之寶，若是沒了你，黑山必將大難臨頭。」

軒轅沖搖頭道：「三弟不可這樣說。咱們能夠偏居一隅，說到底，還是兄弟同心，弟兄們上陣殺敵都很拼命，絕非我一人之功。」

「兄弟同心.....！」沈玄感若有所思，微一沉吟，終是盯著軒轅沖眼睛，緩緩道：「今日前來，是奉了大當家之令，請二哥今晚趕到黑水寨商議大事。各寨的頭領都要參加，楊世信是黃土寨二當家，也要隨同前往。」

軒轅沖點頭道：「我必當按時到達。」

「二哥難道不想知道今晚到底要商議何事？」沈玄感目光深邃。

軒轅沖皺眉道：「夜襲失利，大哥擔心官兵趁勢攻打過來，商議如何部署防備。此外龍銳軍控制了松陽草場，隨時可能派人攔截我們以後出山的要道，如果長期封鎖，我們無法往南去，以後要補充物資，恐怕還要與北邊的真羽部接觸。大哥應該就是要商議這些事情。」

沈玄感

搖頭笑道：「二哥錯了，今晚召集各寨頭領議事，只有一個目的......！」凝視軒轅沖眼睛，一字一句道：「誅殺軒轅！」

空氣一時間宛若凝固了一般。

片刻之後，軒轅沖才微笑道：「三弟回去告訴大哥，今晚我一定會准時趕到。」

「二哥沒聽清楚我說什么？」沈玄感皺眉道。

軒轅沖點頭道：「聽清楚了，大哥召集各寨頭領，今晚前去商議事情。」

沈玄感一怔，隨即苦笑道：「二哥似乎沒有聽明白。」

軒轅沖平靜道：「三弟，該聽明白的我都聽明白了。」

「軒轅沖，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裝糊塗？」沈玄感冷笑道：「議事是假，他們想要引誘你進入陷阱，將你鏟除。他們已經確定，山上的內鬼就是你。」

軒轅沖搖頭道：「大當家的明察秋毫，不會冤枉無辜。」凝視沈玄感道：「你為何要將此事告訴我？」

「為了黑山。」沈玄感淡淡道：「我剛才說過，黑山缺了誰都可以，唯獨不可缺少你。今晚你若前往，有去無回，黑山也必將大難臨頭。山上兩萬之眾，婦孺老幼不在少數，一旦官兵攻破黑山，他們的下場會是怎樣？只有你活著，才能保住黑山，山上的人也才不會慘死在官兵的屠刀之下。」

「那你可知道，你將此事泄露給我，已經出賣了他們。」軒轅沖目光冷厲，盯著沈玄感眼睛道：「老四帶兵夜襲，計劃被泄露，是不是你所為？」

沈玄感一怔，隨即怪笑一聲，道：「我若想出賣黑山，也不會等到今天。」起身道：「不錯，這次我將今晚誅殺你的秘密泄露，確實對不住大哥，卻對得住黑山的弟兄們。」

「你想怎樣？」軒轅沖冷冷道。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要怎樣。」沈玄感單手背負身後：「難道你不知道，這些年大哥一直對你很是忌憚。功高震主，從來都是大忌諱。你連戰連勝，黑山的兄弟們自然歡喜，可是唯獨大哥不會高興。大哥一直將黑山視為自己的地盤，當初收留你，也只是希望利用你頂住遼東軍的圍剿。但你的功勞越大，越受弟兄們敬畏，那么又將大當家置於何地？」

軒轅沖低著頭，沉默不語。

「莫說他們已經認定你是內鬼，即使你不是，這次他們也會將錯就錯。」沈玄感嘆道：「二哥，大當家的對你已經有了必殺之心，所以這一劫你若闖不過去，就只能身首異處。」臉色嚴峻起來，正色道：「可是為了黑山這兩萬人，你絕不能就這樣死在他們的手里，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死里逃生了。」

「什么辦法？」

沈玄感眸中生寒，淡淡道：「二哥聰明絕頂，什么辦法自然不用我來說。不過二哥一旦動手，我紫金寨必將與你共同進退！」單手舉起，立誓道：「若違誓言，死無葬身之地！」

軒轅沖哈哈大笑起來，沈玄感被軒轅沖的笑聲弄得有些驚詫，隨即聽得軒轅沖冷笑道：「你是想看到兄弟火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