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六章 君子無黨(2 / 2)

日月風華 沙漠 1527 字 2022-07-10

「聖人未必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盧俊忠道:「不過聖人閉關之前,肯定有過囑咐,不許任何人打擾清修。聖人如果真的是在閉關,那么宮中一切事情肯定是由那位老總管在打理。老總管只效忠於聖人,他可從來沒有將國相放在眼里,國相帶著眾多官員堵在宮門外,老總管讓人遣散,手下那群太監沒有好東西,有聖人和老總管在背後撐腰,又得了遣散的命令,趁機對官員們下狠手,所以才發生了禁門之變。」

朱東山一拍腦袋,道:「部堂如此一說,事情也就明朗了。不過那群太監還真是膽大包天,他們難道不知道如此一來,會引起掀然大波?」

「這些年宦官得到重要,越來越肆無忌憚。」盧俊忠冷哼一聲:「他們只怕是想借這次機會立威,讓所有人對宦官們心存畏懼。」撫須道:「說到底,還是國相走錯了一步棋。」

「哦?」朱東山忙道:「部堂,此話從何說起?」

「國相掌權十幾年,朝堂之上,就連聖人都要敬他幾分。」盧俊忠緩緩道:「多年下來,雖然談不上驕橫,但國相肯定已經將皇城當成了隨意進出的菜市場,覺得這天下就沒有他不能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如果不追究,那就是小事,可要真是認真起來,便是大事。」身體微側,看著朱東山道:「東山,聚集朝中幾十名官員,堵在宮門外逼迫聖人召見,如果這事兒交給你去定罪,可容易找出罪名?」

朱東山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道:「結黨亂政!」

「不錯。」盧俊忠陰森一笑,低聲道:「這一條罪名,就足以將昨晚跪在宮門外的官員們治罪。這事兒聖人不追究,大家都當沒事,可真要較真,國相首當其沖就要被定罪。」

朱東山輕聲道:「部堂,聖人自然不可能真的降罪國相。」

「那是自然。」盧俊忠道:「可是如果聖人出關之後,追究禁門之變,質問老總管為何放縱手下的太監毆打群臣,老總管只要用這四個字回稟,聖人恐怕就不會深究了。」

朱東山想了一下,才道:「聖人當年重用麝月公主,用以制衡國相,由此便可證明聖人雖然出自夏侯家,但對夏侯家卻也是存有戒備之心。」

「不錯。」盧俊忠含笑道:「東山,你這句話才是說到了點子上。」壓低聲音道:「坐上那把椅子,雖然君臨天下,卻也是比所有人疑心更重。江南之亂,讓聖人對公主殿下生了戒心,公主回京之後,聖人立刻收回了公主的內庫之權,這就是因為忌憚公主威脅到皇位,打壓公主,你沒瞧見公主回京之後,已經銷聲匿跡,如今已是被軟禁在深宮之中。」嘿嘿笑道:「國相沒有引以為戒,竟然還敢聚眾請命,這事兒聖人知道後,一看國相竟然能聚集這么多的朝中大臣聽命於他,你說心里會怎么想?」

朱東山道:「難怪部堂說國相老糊塗了。」

「關心則亂。」盧俊忠嘆道:「國相現在恐怕已經在後悔了。所以前幾天國相派人來找我,讓刑部的官員一同請聖人臨朝,我就知道這事情不對勁,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卷入進去的。既然先前沒有卷入進去,眼下更不能摻和。東山,你可要交待衙門里的人,誰要是敢摻和進這件事,不但立刻逐出刑部,本官還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握起拳頭,森然道:「誰敢給刑部招來麻煩,本官絕不會手下留情。」

朱東山忙道:「部堂放心,屬下一定吩咐下去。」想了一想,才低聲道:「部堂,樹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沒有什么可隱瞞的。」盧俊忠再次端起茶杯道:「盡管說。」

「按照部堂猜測,聖人可能是在宮內閉關修仙,所以無法臨朝。」朱東山道:「事情十有八九如部堂所言,確實如此。只不過......!」湊近盧俊忠耳邊,低聲道:「部堂,有沒有可能聖人是真的身患重疾,眼下被人控制,無法上朝理政?如果真的是這樣,咱們的處境可也是凶險無比,不可不提前做些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