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八章 人質(1 / 2)

日月風華 沙漠 2275 字 7个月前

秦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才道:「范掌櫃手中是否有人質?」

庚子神色一凜,盯著秦逍道:「原來......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秦逍道:「范掌櫃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既然找上你,自然不是無緣無故。今夜請你喝酒,只想讓你給我一個薄面,告訴我人質現在在什么地方。」

庚子聞言,卻是笑起來,道:「秦將軍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王爺將他們交到我手里,令我秘密囚禁,我遵從王爺之令,怎會將他們的所在告訴你?」竟然拿起筷子,夾了小菜放入口中,邊吃邊道:「秦將軍大可以現在就動手殺了我,這就當是我最後一頓飯。」

秦逍卻是含笑道:「范掌櫃,不知你的寒毒還有多久會發作?」

庚子本來正在吃東西,聽得此言,身體一震,筷子竟然是脫手而落,抬起頭,面帶驚駭看著秦逍。

「千夜曼羅是天下奇毒。」秦逍緩緩道:「源自大雪山,可以從中提煉毒素,制成毒葯。服用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毒性就會發作,全身如墜冰窖,如無解葯抵抗,常人根本無法抵受。這種奇毒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發作間距越來越短,而且葯性會越來越凶狠。」

庚子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我不知道你追隨了他多少年。」秦逍凝視庚子,嘆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服用了千夜曼羅毒,可是我能夠確定,李承慶為了讓你們對他效忠,害怕你們反叛,所以定會用毒葯控制你們。」

庚子道:「你知道的確實不少。」

「所以范掌櫃是否還覺得他是將綉衣使者當作盟友?」秦逍笑道:「你們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那又如何?」庚子道:「只要目的達成,使用什么手段並不重要。」

秦逍搖頭嘆道:「看來近墨者黑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追隨李承慶久了,范掌櫃竟然也是是非不分了。先帝如果知道他當年器重的侍衛們都變成如此是非不分之徒,不知作何感想。」

「誅殺夏侯,復興李唐,為先帝報仇,這又如何成了是非不分?」

「李承慶的目的不是為了先帝復仇,他復興李唐的目的,是要自己做皇帝。」秦逍冷冷道:「如果李承慶真的是有德之人,我未嘗不能追隨他一起復興李唐。可是他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情,范掌櫃難道真的一無所知?就在不久前,他讓人在漠東散布疫毒,造成無數人悲慘死去,視人的性命如草芥,手腕之惡毒,人神共憤。」

庚子眼角抽動,顯然對此事也是知曉,卻還是道:「死的都是錫勒人....!」

「所以在你們眼中,錫勒人就不是人?」秦逍臉色冷峻,道:「李承慶所為,只能證明他天性涼薄,惡毒異常。他以毒葯控制部下,為了奪取兵權,刺殺長孫元鑫,挾持公主,這種種行徑,可有絲毫帝王之風?范掌櫃,你們綉衣使者都是跟隨過先帝的人。先帝的德行如何,你們比誰都清楚,李承慶此等卑劣之徒,可有絲毫能與先帝相比之處?如果被這樣的人執掌天下百姓生死,將會是怎樣的結果?」

庚子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秦逍卻從懷中取出一只瓷瓶,放在桌上,道:「這是血丸,千夜曼羅毒發作之時,服用血丸,可以立刻壓制。血丸無法徹底清除寒毒,但我會想辦法。血丸的制作方法很簡單,只需將牲畜的血液利用方法制作成葯丸,你見多識廣,應該知道如何制作。」

庚子看著瓷瓶子,詫異道:「這.....當真有用?」

「我親自試過,確實有效。」秦逍道。

庚子狐疑道:「你親自試過?」

「你不相信?」

「我很好奇,王爺難道對你也用過毒?」庚子道:「據我情報所知,你進京之前,只是西陵龜城的一名獄卒,不可能與王爺有什么淵源。你是三年前進京,難道在這三年之中,王爺找到機會對你用毒?」

秦逍搖頭道:「我體內之毒,並非這幾年被種下,而是在我出生的時候,就被人種了毒......!」

庚子身體一震,睜大眼睛看著秦逍,道:「你說什么?你......出生之時就被種毒?」

秦逍今夜找上庚子,知曉庚子在自己的計劃之中極其關鍵,要說服此人,自然是要以誠相待。

「我並不能確定身上的寒毒就是慶王所種。」秦逍道:「不過應該與李承慶脫不了干系。」

庚子怔怔看著秦逍,秦逍被看的有些錯愕,疑惑道:「范掌櫃,你這是......?」

「秦將軍年輕有為,卻不知今年多大年紀?」庚子卻是看著秦逍問道。

對方突然問及年紀,秦逍有些奇怪,想了一下,才道:「已經年滿二十了。」

「秦將軍的生辰,可是十月初三?」庚子又問道。

秦逍心下一凜,猛然想到了魏無涯。

他自小便知道,自己的生辰應該是八月初五,可是在宮內,魏無涯卻咬定自己的生辰是十月初三,當時他就覺得很奇怪。

此番庚子竟然也詢問自己的生辰是否十月初三,這讓秦逍立馬便知道其中大有蹊蹺。

「范掌櫃為何會斷定我的生辰是十月初三?」

庚子喉頭動了動,終是再次問道:「秦將軍可認識鍾承安?」

此言一出,秦逍赫然變色,身形如鬼魅,猛地探手出去,已經抓住了庚子的衣領,厲聲道:「你怎么知道他?」

秦逍自打記事開始,就是和鍾老頭生活在西陵的一處偏僻村落,直到鍾老頭過世,才離開了那處村子。

他與鍾老頭感情極深,但卻只知道鍾老頭姓鍾,那是連鍾老頭的名姓都是不知道。

兩人一起生活多年,鍾老頭十分古怪,極少提及村外的事情。

直到在宮內,魏無涯臨死之前,提到了「鍾承安」,秦逍那時候才知道鍾老頭的真實名姓。

可是魏無涯當時傷勢太重,很快死去,秦逍雖然知曉了鍾老頭的名姓,但鍾老頭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還是一無所知。

他很清楚,鍾老頭與自己的身世密切相關,只要搞清楚鍾老頭的身份,自己的身世很可能就會呼之欲出。

此刻庚子突然提及鍾老頭的姓名,秦逍大吃一驚,情急之下,唯恐庚子跑了一般,立馬抓住了庚子衣襟。

「如此說來,你真的認識鍾承安?」見得秦逍如此反應,庚子並不惱怒,只是看著秦逍,眉宇間也是驚訝之色。

「你告訴我,鍾承安到底是什么人?」秦逍急問道。

庚子卻是向門外看了一眼,猶豫一下,低頭道:「秦將軍是否能先松開手?」

秦逍低頭看到自己一只手揪緊對方的衣領,確實有些不像樣子,松開手,正要詢問,庚子卻已經起身道:「秦將軍是否想見到人質?」

「你願意告訴我他們在哪里?」

庚子點頭道:「我現在便帶你去。」

秦逍反倒是一愣,想不到庚子如此痛快,顯出狐疑之色。

「不過人多眼雜。」庚子道:「將軍如果願意孤身隨我前往,我們現在就可以動身。如果將軍覺得我另有心思,大可以現在便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