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般若不過是挽好了袖子,立在那里。還心想著,這一回不比上一次,這一回就是被抱住了大腿,他還有兩個拳頭呢!
可惜啊,蕭般若的大腿比較粗,白澈抱來抱去,就是抱不緊。
白瀾嗷嗷了一句:「抱住他的腰,先把他摁倒在地。」
蕭般若看准了時機,一拳揮了過去。
白瀾:「……」md,那顆才長出來的大牙是不是掉了?是不是啊?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又出乎意料的「戰斗」。
沒有懸念,指的是小皇帝的那句「朕就知道你能贏,想要什么說給朕聽。」
出乎意料,指的就不僅僅是白家三兄弟沒有想到三打一居然贏不了蕭般若,還有蕭般若的那句「我想要皇上腰間懸的那把彈弓。」
別提彈弓行不行?
輸得很不好看的白家三兄弟:一切都是彈弓引來的噩運。
白瀾和白潮被打趴在地,到現在白澈還保持著要抱大腿的姿勢,半跪在那里,嚇得緩不過來勁。
小皇帝的反應……差點兒拍桌而起:彈弓有很多,為什么偏要我腰間懸著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小皇帝先前弄不懂白玉的愚笨手段,有諸多原因,其中一個是因著不了解白玉,但他卻很是了解蕭般若。
小皇帝白了他一眼,意思是,等會兒咱們再算賬。
小皇帝先是指著白家和唐家的幾兄弟,教訓道:「既然勝負已分,你們就該記得有些人是你們惹不起的,不還手是顧忌著其他,而不是因為你們厲害而怕了你們。朕勸你們好自為之,以後不要沒事兒找事兒的尋不痛快。」
白家和唐家幾兄弟點頭稱「是」。六人服不服還不太一定,這一切發生得都太過突然,突然要和蕭般若打架,突然又敗了,腦子轉的不過快,現在還是懵懵的。
只不過訓話的那人是皇帝,他們不敢反駁而已。
小皇帝擺了擺手,還是大中引著六人走了出去。
小皇帝這才指著蕭般若的鼻子,怒道:「那丫頭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你居然打起我的主意!」
蕭般若想說,茶算好處嗎?他昨日喝茶喝的連晚飯都沒有吃進去,連續跑了五趟恭房,弄得他奶娘還以為他鬧肚子哩。
當然,這是不上台面兒的話,也就只能在心里說說而已。
他裝飾無辜地道:「皇上,一言九鼎。」意思是,說什么都晚了,反正你已經答應過了。
小皇帝才不上他那個當,道:「朕說了重重有賞,可沒有說過你要什么朕就會給你什么。我賞你一百兩金,你想要彈弓就用黃金打去。」
蕭般若很是著急:「皇上…皇上的庫房里有那么多的好東西,何必非要這個彈弓哩?」
「那你不是也想要!」
蕭般若嘆了口氣,「皇上,你也知道我爹和高遠公主的事情,那寶音公主以後也算是我的妹妹,她還幫過我,我總要為她做一點事情。」
小皇帝不悅地道:「那你就為了她來算計朕!」
「這怎能是算計!」
「這就是算計。」小皇帝不講起理來,比女人還要難纏。
蕭般若只好如實道,昨天他確實是沒有見到玉寶音,不過他們兩個人隔著房門說了話。
小皇帝一聽,歪著臉問,「你們都說了什么?」
蕭般若故意長嘆口氣:「她說這大周的皇宮里,所有的人都想欺負她,她沒了彈弓誰都打不過哩。與其整日提心吊膽,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官邸里,總不會再有人打上門去。」
小皇帝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玉寶音能說出來的話語。
可那邊,蕭般若又道了:「再者,皇上本就說了拿了新的彈弓,就把舊的彈弓還給她。一言九鼎的皇上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呢!」
小皇帝的臉面掛不住了,嚷嚷道:「朕又沒說不給她,不過是多玩兩天而已。」就是給她,也不能經過旁人的手,是他表弟也不行。
小皇帝的神情忽明忽暗,最後一錘定音:「彈弓的事情與你沒有什么關系,你該得的賞賜我也不會少了你,還有,朕,絕對是個一言九鼎的。你退下吧,朕想靜靜。」
小皇帝是個敏感的個性,他知道自己並不討厭玉寶音,彈弓也是他故意留下來,又偏偏掛在身上,就是要故意惹她生氣的。
關鍵是他表弟……他表弟老是護著她,他就是不開心。
想把彈弓還給她又有些猶豫不定,他覺得自己沒法弄懂玉寶音。明明是那么厲害的一個小丫頭,也會提心吊膽地擔心被別人欺負?
說實話,他不太相信他表弟的話語。
可轉而一想,又覺得玉寶音不過六歲而已,就算說話理直氣壯還大聲音,也可能只是外強中干而已。
想他六歲的時候,一看見他爹的那些女人,還會禁不住的瑟瑟發抖哩。
沒准兒,他表弟也是看她小,這才老護著她的。
真是的,他舅舅要是和高遠公主成了親,她也算是他的妹妹呢!
都是哥哥,他表弟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小皇帝好容易縷清了思緒,只覺心里舒坦不已。
等到蕭太後得知了這場鬧劇,心里就不是滋味兒了。她越發的覺得秦愫是個有心計的,指使女兒將她兒子和侄兒都吃的死死的,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的腦子都是怎么長的,老的小的都被一個小丫頭輕輕松松搞定。
她這是忘了自己也挺喜歡玉寶音的。
不過蕭太後是個能忍事的,選擇了旁觀,卻記在了心里。
那廂的小皇帝實施諾言實施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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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大中真挺忙的,剛把白家三兄弟送到太醫那里,這就又奉旨出宮,一回還得去兩個地方。
大中先是去了蕭府,賜了百兩黃金,還傳了皇上的口諭。
說的是那百兩黃金,乃是蕭般若以一敵三,打敗了白家三兄弟,得到的賞賜。
才從西河鎮趕回來的蕭景,命人接過了黃金,自己則是挽了挽袖子。
一旁的蕭般若苦著臉,心里哀嚎不已,他表哥這哪里是賞賜他,分明是害他!
瞧,他爹要動手了!
大中才跨出蕭府的大門,就聽見里頭的蕭小爺喊著道:「阿爹,皇上做了公證人,這就不算是與人私斗。」
緊接著聽見的就是噼里啪啦,蕭小爺挨揍的聲音。
大中心想,這個回去一定得說給皇上聽,沒准還能得賞呢!
這就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官邸。
大中將墜著流蘇的彈弓雙手捧到了玉寶音的面前,道:「皇上有口諭,以後寶音公主進出皇宮,都可以帶著這把彈弓。且,只要是用這把彈弓打人,皇上都恕寶音公主無罪。」
「打誰都無罪?」玉寶音偏著頭問。
大中的懷里揣著高遠公主給的賞銀,笑著道:「皇上是這樣說的。」
玉寶音用鼻子哼了一聲,又問:「那我要是打了皇上呢?」
大中:「……」這個一定不能學給皇上聽,弄不好他是要挨打的。
因此一役,蕭小爺得了個以一敵三,「勇猛少年」的名頭;玉小公主的彈弓從小皇帝那兒鍍了層金,成了誰都可以打的皇字號的。
總的來說,蕭家並沒有吃虧的地方。別的人家就……
玉寶音嫌小皇帝俗氣,想要拆掉流蘇,可她娘卻說:「好歹也是「御賜」的」。
玉寶音嘆了口氣:「我真沒有想打的人,就是偶爾想揍一揍小皇帝。」
這么大不敬的話語,也就只能在她娘面前說一說了。
等到玉寶音又去了宮學,小皇帝還是那個小皇帝,沒再干什么惹人討厭的事情,不過是又下了一道旨,讓蕭景和高遠公主於十一月初三完婚而已。
那天是小皇帝16歲的生辰,本來預備要舉行封後大典,只因大臣們都說那天有喜事是很吉利的。
小皇帝便道,「喜事有啊,讓我舅舅娶妻!」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舅舅都快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還沒娶上媳婦,他才十六著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