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於(1 / 2)

玉人歌 後紫 2941 字 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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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喝酒,就和人的長相差不多,也是要看遺傳性。

玉寶音的老爹玉榮是個千杯不醉的,將這一本領也傳給了玉寶音。

別看她今年只有六歲,喝個兩壺小酒真是沒有什么問題。

心情煩悶的小皇帝非要拉著蕭般若一塊兒喝酒,還不肯放過玉寶音。

蕭般若勸不住小皇帝,只得給玉寶音的酒換成了水,然後才放心地醉暈了過去。

玉寶音只覺小皇帝實在是個會害人的,他醉了沒什么關系,反正皇宮就是他的家,他想睡哪里都行。

可是蕭般若怎么回蕭家呢?

又不能跑到蕭太後的面前說,你侄兒喝醉了,讓他住在你家行不行?

這不就等於變相告了小皇帝一狀,玉寶音才不會干這種事情。

玉寶音叫來了大中,把小皇帝扔給他就不管了。

接著又叫來了蕭潛,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蕭般若。

她道:「背著你家公子,一會兒出宮之時,別說他是喝醉了,就說是……惹了風寒,服過葯睡了過去。」

以前還在南朝那會兒,她和赫連上一塊兒偷過酒喝。既然是「偷」,自然是越少人知曉的好。

弄不好是要挨罰的。

玉寶音本就想去蕭府看看翹翹,這就順便送蕭般若回去。還得是將他偷偷地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別讓蕭景發現了才行。

只當是報答他將酒換成水的多此一舉。

蕭般若醉的不省人事,自然不能騎馬,這正合了玉寶音的心意。

她不顧俶欣的阻擋,硬是騎上了蕭般若的白馬驚雪,又將他塞進了她的馬車里。

到蕭府門外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蕭翰飛、蕭翰林護著蕭家三姐妹回轉。

蕭翰飛一追上玉寶音,便笑著道:「我老遠就看著這白馬像驚雪,就是馬上的人比之般若小了一號呢。」

說完了,才下了馬給玉寶音行禮。

玉寶音端坐在馬上受了禮,示意馬車靠邊,讓他們先進去。

「咦,般若呢?」蕭翰飛四下打量,特地盯著玉寶音的馬車不放。

「你猜?」玉寶音量他也不敢推開馬車的門,只道:「他同我打賭輸給了我,就把驚雪讓給我騎。恰好我想來你們府上瞧一瞧我的馬,我同你才能在這兒相遇。」

「所以…呢?」他問的又不是這個,她說了這么多,還是沒說蕭般若在哪里。

十四歲的蕭翰飛是蕭家最大的孩子,和小皇帝的年紀也是最接近的,但他和小皇帝的關系卻很一般,說一點兒都不嫉妒蕭般若那就是假話了。

在外頭的時候,自然是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蕭家的人都要站在一起。

可回到了家里,蕭般若每次挨揍的時候,蕭翰飛的嘴都是咧著的。

蕭家三姐妹的馬車已經進了蕭府,蕭翰林沖玉寶音點了點頭也策馬進去,唯獨蕭翰飛還停留在原地。

玉寶音看他眉間距離略窄,按照商軌的說法,這樣的人心胸不太寬闊,和這樣的人最好少有交集。

玉寶音歪著頭看他:「你進去嗎?你要不進去那我就先進去了。」

任蕭翰飛怎么看她,她都沒有一點兒心虛。

蕭翰飛心說這個丫頭還真是鬼靈精,轉而瞪了瞪一旁的蕭潛,不快地問:「你家公子到底去了哪里?有貴客上門,他怎么可以消失不見!」

是個人都有個毛病,總喜歡拿捏好欺負的。

蕭翰飛可是蕭家的大公子,蕭潛本就怕他,見他陡然問向自己,蕭潛一驚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玉寶音像是沒有聽見蕭翰飛的問話,對蕭潛道:「你快帶路,我要看看翹翹去。」

能說的她已經說了,不想告訴他的他偏偏還要糾纏不已,玉寶音早就沒了耐心。

她偏了偏馬頭,繞過了蕭翰飛,大搖大擺地進了蕭府。

蕭潛是夾著脖子跟進去的。

若玉寶音是大周的公主,如此對待蕭翰飛,他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她是南朝的公主,來了大周還如此囂張,實在是有夠拉仇恨的。

蕭翰飛氣急敗壞地回了蕭家二房占據的西院,他的母親何氏正在做一件衣裳。

先他一步回來的蕭翰林和蕭家三姐妹已經向何氏請過安。

蕭翰飛一進了屋里,只叫了一聲「母親」,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悶氣。

蕭晴便道:「碰了釘子吧,活該!」

宮學里的各府小姐,沒有一個喜歡玉寶音。

剛才在大門外,她們三個可是連面都沒有露過。

一個南朝的公主,向她行禮是看得起她,就是什么表示都沒有,她又能將她們怎么樣呢?

蕭翰飛正心煩的緊,剜了她一眼道:「你可知道姑母為什么選了蕭雨進宮,而不選你……哼,就是因為你不止是個眼皮子淺、沉不住氣,還是個多話的。」

「不是說進宮的人選還沒有最後定下來嗎?」不敢相信的蕭晴,慌亂地求助母親。

雖說她和蕭雨是雙胞胎,但自己成為人上人和妹妹成為人上人,那是不一樣的。

原先何氏倒是說過讓兩姐妹一齊進宮好有個照應的話語,但是她們祖父和姑母都說蕭家絕不會辦出這樣丟人的事情。

什么娥皇和女英共侍一夫,乃是千古的美談。天下人只會說蕭家恨不得把女兒全部都塞進宮里去。

是以,蕭太後的決定……到現在都沒幾個人知道呢。

莫說是蕭晴,就連蕭雨聽了蕭翰飛的話語,也震驚了一下,片刻過後就是歡喜。

蕭晴卻已經哭了起來。

何氏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道了一句:「你若怕自己嫁不出去,我明日就給你外祖父休書一封,讓他在雍州府給你尋個合適的人家,盡快把你嫁過去。像你這樣的脾氣,留在長安只能丟人現眼!」

何氏是個溫吞的性子,不管是對人還是教育孩子,都是一派和善,從不會嗷嗷叫著讓旁的人看了笑話。

可越是溫吞的人,內里就越是執拗。

蕭晴一聽,嚇的趕緊止淚。要知道嫁出長安,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何氏見大女兒噤了聲,也適可而止,還是那個無驚無瀾的語調:「翰飛留下,剩下的人回你們各自的房間去。」

臨走的時候,蕭晴還不忘走到蕭翰飛的面前冷哼了一聲。

他們母親就是這個性子,因著蕭翰飛是長子,她從不在任何人的面前訓他。但只要是哪天只留下了他一個,保准是沒什么好果子吃的。

蕭翰飛也知道自己不該大嘴巴說出了由誰進宮的事情,可是說都已經說了,大不了挨個幾滕條,反正……又不是沒挨過。

待人一走完,蕭翰飛主動跪在了何氏的面前。

「你可知自己錯在哪里?」何氏問。

「兒不該現在就說出大妹不能進宮的事情。」

何氏點了點頭,道:「此為其一,還有呢?」

蕭翰飛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你不該去插手三房的事情。」何氏低頭瞧了他一眼,又抬起頭來,「我早就跟你說過,你不用去跟三房爭,有些東西是你爭也爭不到的。」

蕭翰飛倔強地道:「兒就是不服氣,兒才是長孫,遲早是要住到東院兒里去的。」

東院乃是他大伯蕭楠生前所居,自他大伯過世後,就一直空在那里。

蕭家的這所宅院,正中間住著家長蕭彌堅,按照長幼有序,東為長,西為次,至於老三蕭景住的地方……那就是西的西。

住個房子都講究按長幼排序,受到的重視和寵愛,也應當按長幼排序。

在蕭翰飛的心里,不服氣的就是這個。憑什么他祖父、他姑母,乃至小皇帝,一個一個的都偏愛蕭般若呢!

何氏道:「你既知道你遲早都是要住到東院兒里去的,你何苦還和般若置氣?不出半年,他們就要搬出去的。」

別提這個還好,一提起,蕭翰飛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本幻想著有一天他搬到了東院,笑傲群雄。誰知道,人家有人家的府邸,還一點兒都不比這個差呢!他想要的優越感還沒來得及產生,就付諸東流。

何氏見他久久不語,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高遠公主的府邸以後會掛的牌匾就是『高遠公主府』,永遠也變不成蕭府……所以,你這又是何必呢!」

還是做母親的了解兒子,何氏很快就治好了蕭翰飛的病。

蕭大公子恢復了淡定的同時,蕭潛終於將蕭般若扛回了屋子里。

這一路行的有多驚險,暫且不提。

這會兒的玉寶音已經拉著蕭景到了馬廄里。

翹翹一見玉寶音就踢踏了兩下前蹄。

玉寶音給它添了把料草,道:「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忘記了呢!」

然後就咯咯咯,笑的很開心。

蕭景已經知道了翹翹的來歷,它是玉榮的戰馬,是個忠心護主的。

他心里很清楚,無論是在玉寶音的心里,還是在高遠公主的心里,他是永遠不可能代替玉榮的。

幸好,他也沒有要取而代之的心思。

他就是他,終有一天也會成為她們不可分割的。

蕭景看著正和翹翹嬉戲的玉寶音,道:「我就要同你娘成婚了,你以後再不可直呼我的名字。」實在不想叫爹的話,叫一聲叔叔也行。

「我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玉寶音眨巴著大眼睛將蕭景望定,「叫你一聲蕭爹,行不行?」

這可比預期的要好。蕭景頓時大樂:「就這么定了。」

「蕭爹,翹翹的肚子里到底有沒有小馬?怎么現在還看不太出來呢?」

「蕭爹,翹翹還要等多久才能生出小馬來,我已經快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