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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 後紫 2743 字 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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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笙走後,秦愫仍在生悶氣。她由建康去到了長安,也不知收斂了多少脾性。

她想要的東西不多,不過是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前有何氏,一直鬧騰著,這才安生了幾年,又要來一個付氏。

今天是陷害她的女兒,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做出坑害她兒子的事情。

沒有人生來就壞透了頂,怨恨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心也是一點一點歹毒起來的。

付笙對她女兒的怨恨無解,若說付笙是個可憐的女人,她女兒又何嘗不是無辜的要命。

這也是她為何越來越不喜歡蕭般若的原因,既然決定哄騙一個女人,那就哄騙到底,何必做出不情不願的樣子,先是叫人疑心,緊接著叫人傷心。

本來一個大好的青年,因著此事落了下乘。若她身為男子,不會對這樣的事情產生什么特別的想法,可她是個女人,最喜的是拿真心換取真心,最不喜的就是這般真心付給了流水。

付笙雖錯,可她不過是錯在了喜歡上了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錯付了真心,又怪錯了人而已。

當然,她也不否認蕭般若的真心。

就是赫連上,他也有真心一片,不過敗給了權力。

蕭般若呢,她不知他的真心敗給了什么,也許是倫理,也許是親情。反正,她是不同意,但也沒有當面拒絕過他,至始至終他不曾給過她拒絕的機會呢!

他是被自己打敗的。

一個躊躇不前的敗者,不佩擁有她女兒的真心。

就連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漣漪都不佩。

是以,當玉寶音來向她請教付笙這是怎么了,她沒有回答,只是猶如在鬧情緒。

她道:「寶音,我和南兒就住在這蕭城,不回長安去了。」

娘,你這么任性可不行,會教壞小朋友的。

玉寶音沒敢將心中所想說出,而是緊張地道:「娘,你是想氣死我蕭爹嗎?」

秦愫「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個想法她還不曾說給蕭景聽,她女兒說的很對,蕭景乍一聽,一定會氣個半死的。

但,他會想明白,會明白她的顧慮。

不想回長安,可不僅僅是因為付笙和蕭般若,還有其他的一些不能說出口的原因。

秦愫拍了拍她女兒的手道:「別管你蕭爹會怎么想,我就問你的想法。」

玉寶音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其實也行,蕭城雖小,卻比長安自在。離北梁近,卻又不是北梁,我蕭爹也不至於太難接受。」

秦愫便道:「行了,別的你也不用多管,你蕭爹那里我自會同他說,你回去吧!」

玉寶音利索地道了聲「好」,出了門才想起來,她的問題她娘還沒有回答啊!

付笙這是為了什么呀?

困擾了玉寶音整整兩日的問題,還是沒能得到解答。

算了,還是別想了,這可比攻下兩個建康還讓人費心。

玉寶音決定縱馬出門,排解一下煩憂。

得了信兒的黃鵑是這樣勸慰付笙的,「小姐,你瞧你心煩的時候會彈彈琴、寫寫詩,那一位卻是穿著盔甲騎著馬瘋跑,你何苦跟個那樣…的人生氣呢!」

言語中不乏輕蔑的意思,那樣是哪樣,還不是和男人一樣。

「你是沒能瞧見寶音公主那驍勇的架勢…」黃鵑「嘖」了兩聲又道。

一個女人和驍勇這樣的詞搭配,可不是誇贊的意思,就和罵男人是娘娘腔一樣的。

玉寶音是不知道她騎個馬招誰惹誰了,她還不知道,身後跟了個小尾巴。

小尾巴姓元,是個皇帝,可這會兒卻穿著太監的衣裳。

主要是,不這樣穿他可出不來。出都出不來,還怎么當人小尾巴呢!

玉寶音只顧著找人少的地兒,愉快地縱馬,也沒顧上看,後頭「踏踏踏」,跟著的是不是梁生。

一直騎到了蕭城的老牆邊,玉寶音道:「梁生,瞧,這可是兩百年前建造的。」

元亨跳下了馬,用腳踹了踹牆根兒,道:「嗯,是挺結實的。」

結實你妹啊!「你是怎么跟來的?」玉寶音驚訝壞了。

元亨淡定地道了句廢話:「騎馬跟來的啊!」

玉寶音氣了個絕倒,「你,你,快回去,我可不想當你的護衛。」一臉嫌棄壞了的表情。

元亨拍了拍自個兒的衣裳,「沒事兒,我今兒是太監,無需講那派場。」自動帶入角色,連「朕」都不用了。

這個時候,玉寶音才想起來,他們兩個是不說話的。

玉寶音白了元亨一眼,也下了馬,尋了個能坐的地方,坐在那兒看夕陽。

元亨也尋了個地方坐下,他坐的地方,一抬頭,正好看見她的臉龐。

位置那是極正的。

她看夕陽,他看她,誰先說話,誰就是阿汪。

二十五歲的皇帝不僅是個單身汪,還是個幼稚汪。

這會兒,誰要是問他高興嗎,他的回答准是「汪汪汪,誰叫你來打擾的。」

還別說,真有不怕死的來了。

不怕死的先是瞧上了兩匹肥馬,這兩匹馬,一黑一白,毛色發亮,只要弄到手去市集上轉一圈兒,小半年都不愁吃喝。

兩個小毛賊偷偷地靠近了,可追星是個挑剔馬,一般人喂草都不吃,更何況是想翻身騎在它的背上,它一面叫著一面蹶蹄子,表示不滿。

這要是還驚不動那廂的兩人,才見了鬼了。

追星還有追光,那是伴著玉寶音成長的,有人敢動它,那就是在太歲的頭上動土,找刺激啊。

玉寶音抖出了追光,還沒上去呢,那兩個毛賊已經「唉呀唉呀」地叫喚著,丟下韁繩就竄了。

玉寶音一回頭,正瞧見拿著彈弓的元亨站在牆根兒上,他晃了晃彈弓,得意洋洋:「怎么樣,不比你的准頭差分毫。」

玉寶音收起了追光,去牽追星。

元亨也上前去牽自己的馬。

玉寶音撇嘴道:「二十幾歲的人了還玩兒彈弓,不嫌丟人啊!」

元亨將彈弓收進了袖籠,嘻嘻一笑:「小媳婦給的定情物,不要不行啊!」

玉寶音真想啐他一口,再罵上一句「不要臉」。

那彈弓她可是認得,就是她讓梁生給做的。

可她要是罵了,是不是就代表她認了?

玉寶音屏住了氣,就在元亨走過她的身旁時,抽出了綁在腿上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

不是吧,不就是得了便宜賣了把乖嘛!也不至於一上來就動凶|器。

元亨問她:「你想干什么?」

玉寶音就冷了臉道:「我想干什么你知道。」

「我不知道。」

「那我問你,你老是來招惹我,是想用我來安撫蕭家嗎?」玉寶音神色凝重地道。

元亨也不再嬉皮笑臉了,「你老是在我腦海中跑來跑去的勾|引我,是蕭家人指使的嗎?」

玉寶音氣急,踩了他一腳。

元亨一邊「唉喲」,一邊笑著道:「你又不姓蕭,我若想安撫蕭家可以娶二房最小的那個。」

「畜牲,她比我還小。」

「小怎么了,我是皇帝。六十歲的皇帝娶十八歲的嬌娘,你可別說你外祖父沒有干過!」

說的是大周的事,不要往南朝扯。

玉寶音又踩了元亨一腳。

元亨正色道:「我能不能活到六十還不知,估計就是能活到六十,也不敢娶十八的嬌娘,你知道為什么嗎?」

說知道不行,說不知道也不行。

玉寶音再踩的時候,一腳踩在了石頭上。

元亨道:「你能踩到我,那是我想讓你踩。我不娶美嬌娘,也是因為有個黃臉婆。這話聽起來酸嗎?我本不想說的,可我不說,你瞧你凶的哦…還敢拿匕首抵著我……」

「你別啰嗦!」玉寶音不滿地道:「你越說我就越糊塗了。」

「那是因為你笨。」元亨道:「我可不像某些人,想要就是想要,我想要你,就連頭疼都阻止不了。」

「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玉寶音收起了匕首,下意識想要逃跑。

她不是聽不懂,只是越聽越害怕。

上陣殺敵她都不怕,她也不知她為什么怕元亨說的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