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洛陽落日 5(2 / 2)

羽衣耳內聽不到他的聲音,便如一股清清溪流忽然斷了流淌,心頭一個恍惚,驀然醒了,剎那間覺得面前刺痛,一股惡風就要揭開面皮那樣厲害。

處於本能,她體內立時一股真氣激盪,涌上丹田,不由自主地一伸手,右手硬生生向著那把銀鉤抓去。

黃瘦漢子心里罵一聲「找死!」手勁加大,向前狠狠抓來。

卻好像這鉤子掛在了一匹極為結實的布上,被它黏住了,撕不下,扯不開,不要說抓破對方皮肉,就是連扯動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驚得這漢子身子前撲,雙手抓住銀鉤護手,使勁往後拽,他已經不希望能傷害到對方,而是要將自己的銀鉤奪了回去。

可是眼前的情勢卻完全不依照他的心思發展,這柄銀鉤就像長在了羽衣的手心里,無論如何都拽不下來。急得黃瘦漢子一張焦黃面皮變得赤紅了起來。

獨眼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因為這黃瘦漢子不聽自己勸告,反而為了立功而爭搶著和自己對著干,所以內心極為不舒服,只是礙於這人是月妃新近較為看重的侍從,所以不敢太過得罪於他。

羽衣只覺得一股熱熱的氣息從自己掌心里源源不絕地流出去,黏住了那把銀鉤,比焊接上去還要牢固。

她細細體味著體內的變化,就在剛才這幾個時辰,仿佛有人為她體內灌注了一些新鮮力量,她覺得精力充沛,身體說不出的舒泰、通暢,丹田那里暖烘烘的,像揣著滿滿一皮囊熱水一樣無比溫暖。

她看著眼前的黃瘦漢子,他臉色已經憋得泛紫,但是要他當著這么多教內伙伴松手丟下銀鉤不要,那可是十分丟人的事,從此可叫他怎么在教內立足?便死死撐著,就是不肯撒手認輸。

羽衣玩心頓起,提一口氣,緩緩將那銀鉤拉近,這漢子只能跟著自己的武器踉踉蹌蹌奔前幾步,正在雙手拉得緊綳的時候,羽衣疏忽一收力,一股力道從掌心頓時消失,那銀鉤便如斷裂的緊弦,輕飄飄向著後面飛去。

黃瘦漢子還在拿出吃奶的勁緊緊後拽,冷不防前面撤了力,他頓時身子失重,向著後面猛然栽倒,一屁股蹲在地上,還沒收住,跌了個仰面朝天。

羽衣甩甩右手,有些疑惑地看看它,內心還不敢確信自己的武功又猛然精進了一步。

忽然懷里發出淺淺的一聲呻吟。

羽衣一驚,自己剛才只顧著對付敵手,竟然忘了留意白蘭。

白蘭血淋淋的左手赫然入目,羽衣嚇了一跳,抓起來看,一道道裂痕翻卷起來,露出里面鮮紅的血肉來,她頓時明白是被銀鉤抓破,不由得心頭大怒,但是那黃瘦漢子識趣,吃虧後已經退到最後去了,遠遠站著,再也不願上前來。

羽衣慌忙點住白蘭左胳膊上主要穴道,扯下白蘭身上薄軟的白綢布替她包扎起來,然後右手對著她掌心,替她輸送真氣。

李松寒還在苦戰月妃。

月妃那些隨行之人中不乏想乘機出手討個便宜之人,可是看了剛才黃瘦漢子的遭遇,不由得都怯了,遠遠站著觀看,不敢上前攪擾。羽衣抓住這個良機,趕緊為白蘭療傷。忽然她察覺到籠罩在白蘭眉宇之間的那股黑氣森然可見,竟然是又加重了。明白這是因為白蘭在受傷後血氣流竄,被李松寒封閉在右臂當中的毒液乘機向著全身擴散開去,她慌忙捋起白蘭衣袖,一只胳膊已經黑烏烏的,黑色還在沿著大臂快速上升。

羽衣驚嚇無比,幸好白蘭左臂的流血已經止住,便放下左臂,學著李松寒的樣子對著白蘭後背穴道輸入真氣,試圖也像李松寒那樣替白蘭把體內的毒液再行逼回右臂封閉起來。

但是她畢竟對人體穴道、經脈等不太熟悉,一股真氣在她的催逼下在白蘭體內緩緩流動,她心里一喜,覺得一定是自己做對了,便將體內真氣源源不絕地輸入白蘭身體中去。

這種以自己本身真氣渡入他人軀體的做法,是十分耗損精力的,漸漸的羽衣額頭上冒出一層汗珠,她不願意收手,一心想著替白蘭姐姐壓制住毒液的侵蝕,可就這時候,白蘭忽然身子一挺,脖子一梗,就這樣死了過去。

她臉上中毒的痕跡不見減弱,相反,連鼻翼、嘴角都泛出黑色來。

羽衣呆呆看著,發現經過她這一番努力,白蘭的毒好像中得更深了!

這怎么可能?

羽衣傻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