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洛陽落日 8(2 / 2)

李松寒不說話,彎下腰趕路,白蘭在他懷里靜靜躺著,馬背上如此顛簸,她都沒有直覺,一直昏昏沉沉的。

「李大哥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歇一歇,給白蘭姐姐喂點吃的,她可能餓壞了。」羽衣還在身後喊。

李松寒終於不耐煩了:「你真羅嗦!她都這么嚴重的了,哪里還能吃東西呢?快點趕路。」

羽衣不敢再多嘴,拍馬加油追趕。

看看暮色完全落盡,他們才在一個荒僻小村里找了戶人家安歇下來,這半天時間早把馬匹累垮了,等馬背上的人下來,將馬牽往槽上的時候,兩匹馬商量好了一樣,身子一斜,栽倒在地,嘴吐白沫,再也沒能醒過來,竟然死了,活活地累死了。

李松寒回頭看一眼它們,眼里浮上歉疚的神色,那意思是:對不住了,為了趕路救人,活活累死了你們!

「客爺,這死馬怎么處理?」主人家跟在身後問。

「它們沒病沒災,是趕路累死的,你們那去吃肉吧。」

主人家大喜,當下帶著家人在院子里剝起皮子來。

幸好李松寒身上帶的銀子多,第二天到村里去買馬,但是在這小山村里壓根就沒人養馬,只能買來幾匹驢子,套了輛驢車,將白蘭放在車上,重新起身趕路。

驢車遠比馬慢得多,李松寒一路不停地抽打著驢子,車輪詹詹,車軸吱吱呀呀,還是向著東去的道路前進。

白蘭已經張不開嘴,跟本不會自己吃東西,羽衣找來稀飯,一點一點給她喂。

過上一兩個時辰,李松寒就為白蘭輸一會兒真氣,為她續住性命,不至於立馬死掉。

兩個人帶著昏迷不醒的白蘭就這樣風餐露宿,絲毫不敢磨蹭,提著心只是趕路,這天終於穿過長長的甘涼古道,經過秦晉之地,來到洛陽城外。

晚冬時候的洛陽遠沒有塞外苦寒,太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羽衣遠遠望見洛陽城門,不禁歡呼了一聲,道:「李大哥,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總算到洛陽了!趕在日落之前我們便能趕進城里去了。你不知道洛陽城里可熱鬧了,等我白蘭姐姐好了以後我要帶著她好好地逛一逛呢。」她終究是孩子心性,這些日子悶頭趕路,真是枯燥單調極了,一看到曾經來過的洛陽,玩心便難以抑制地冒了出來。

誰知李松寒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淡淡應道:「我們不進城。」

羽衣吃一驚:「不進城去哪里?城里才能找到名醫啊?」

李松寒不理她,果然不向城門方向趕去,而是驅車向著城外的一片樹林奔跑。

駕車的牲口早就不知更換了多少遍,現在是一匹身材高大的雜色馬駕車,它性子急躁,不用李松寒驅趕便一個勁兒往前沖。

車輛跑進樹林,羽衣看見樹林當中一條較為狹窄的石道通往幽深之處,兩旁被高大的樹木掩映著,車輪在鋪了鵝卵石的道路上轔轔而行,除了車轍聲,竟然沒有一絲雜音。

石道盡頭,露出一間青瓦白牆的精致屋舍來。

夕陽降落,無數道霞光潑灑在屋頂上,遠遠望去這屋子真是說不出的好看,真讓人有一種置身幻境的懷疑。

但是這念頭只在羽衣心里一閃而過,她哪有閑情逸致看風景呢,早跟上李松寒抱上白蘭向著小屋沖了進去。

屋子里陳設簡單而潔凈,當地蹲著一個巨大的仙鶴狀香爐,一股香冉冉從鶴嘴中吐出,在半空里盤旋著,久久不散,繚繞出一縷縷淡淡的香味。

一個身穿青灰色長袍的道人盤膝坐在榻上,雙眼微閉,仿佛沉浸在極為悠遠的境界里,遲遲不肯睜眼看一看闖進屋子來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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