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去樓空 3(2 / 2)

「究竟怎么啦?好端端的為何不趕快趕路呢?」羽衣很惱火地嚷了一聲,說實話她本來要帶著江蘭天去白蘭二師叔哪里求醫,他的藝術很高明,她是親眼見過的。可是剛才她分明看到那個賣酒翁就是老道士,可是老道士對她的喊叫,為何充耳不聞,看樣子是不願意承認他的身份,卻是為什么呢?

現在就這樣趕到小樹林子去,要是他閉門不見,或者干脆不在家里,到時候怎么辦?江蘭天情勢危急,急需診療,要是那個老道士袖手旁觀不願救助呢?這一趟豈不是白白折騰了?

這樣一想,羽衣內心真是糟糕透了。

偏偏車馬停滯不前。

「快走啊,你磨蹭什么?」羽衣扯長脖子,沖著車夫大喊。

「可是,少俠,馬匹害怕,不願意往前走啊。」車夫帶著哭音說。

這一回羽衣聽清了,不由得心里疑惑,喝問:「究竟怎么啦?你說清楚點。」

「一個、一個死人,死人擋住了去路……」

「死人?」羽衣和張柏里同時驚呼出聲。

羽衣看看張柏里,張柏里也在看羽衣。

羽衣不能丟開張柏里,只能抓著他的手,兩個人一齊下了車,去前面查看情況。

兩雙目光不看則已,一看全都驚呆了。

確實有一個死人躺在路上。

奇怪的不是出現一擋道的死人,而是這個死人他們看著都有點眼熟。

一頂斗笠斜躺在路邊,露出斗笠下一顆方正的大腦袋,一張俊朗的臉膛,此刻這臉膛上裂開一個大口子,獻血正沿著裂口潸潸地流淌。

一雙大腳上穿著一對破爛的草鞋。

一對酒桶斜躺在路上,酒水全部傾倒了,將路面都打濕了,一股濃郁的酒香在風里飄散。

死者身子橫放著,堵住了道路。

「咦,這不是剛才那個賣酒老翁嗎?」張柏里率先問道。

「對,就是他,只是,只是他剛才明明從我們身邊走過,沿著大路往前走了,和我們走的是完全相反的方向,這會兒怎么能死在這里呢?這不可能啊,難道、難道他會分身術?……這怎么可能,他一點不像武林中人,完全就是一個鄉村老翁嘛……」馬車夫絮絮叨叨地說著。

「對對對,我也這么認為,只是,這老人現在不是直挺挺躺在我們眼前嗎?難道,大白天的見鬼了……」張柏里邊說,邊陷入了沉思。

這老翁的死相真是可憐,看樣子有什么車輛或者馬匹撞翻了他,然後從他身上直接踩踏了過去,腰間斷裂了,血水浸透了粗布衣衫,在身下流出一大灘,還在汩汩地涌流呢。

馬匹也好像看得懂這副慘象,不忍心直接從他身上踩過去,以免將他踩做一團肉醬。

羽衣俯下身子瞧了一眼,也覺得十分傷心,只是心里不由得疑惑起來,這一回她瞧清楚了,這張面孔正是老道士的,好像已經死去的樣子,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呢?

羽衣陷入了沉思。

馬匹恢恢叫著,不耐煩地豎起前蹄亂刨,試圖後退,調頭沿原路返回去。

忽然,羽衣伸手一把奪過車夫手里鞭子,甩開長長的鞭梢,向著那老翁的死身子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