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蘭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一把抓住了張彩雲的手,不知道該說什么。
夜里,張彩雲安排了專門的房間給林羽蘭主仆住宿。林羽蘭住在里面,羽衣、小羽兩個在門口打了個地鋪,隨時等候小姐差遣。
第二天閑來無事,羽衣借著買針線的機會偷偷溜出了第一鏢局的大門。
她一個低賤的小丫環,悄悄地跑出去,自然沒有人前來過問、干涉。
羽衣在姑蘇城里游逛著。
姑蘇城有些老舊,青色的石板路,白色的屋牆,青色磚瓦,高大蔥綠的樹木……景象自然和北方大大不同。
羽衣卻沒有心思專心游玩,向路人問明了方向,急急往林大鵬家的老宅子趕去。
等她趕到,卻有點意外,但見昨天他們路過時還大門緊閉的林宅,這會兒中門大開,里面人來人往,一些人正在忙著搬運東西,幾輛騾車停在門口,專門拉運家具細軟。
羽衣便知道張彩雲昨夜的話並非信口騙人,原來這黎萬強家真的在搬家,那么三日後林羽蘭搬回來,應當不會是一句空話。
羽衣剛要轉身離去,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心頭:怎么這些搬家的人都顯得急慌慌的,動作粗魯,神情粗暴,竟然不像是在幫人搬家,對那些家具細軟一點也比疼惜,隨意摔打,粗暴至極。
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將一包細軟扔進馬車里,包袱里發出稀里嘩啦的碎裂聲,想必什么瓷器杯盞一類的碎了。
兩個伙計合伙抬著一口大水缸,剛要往車子上放,其中一個身子一軟,脫手了,水缸掉石板地上,嘩啦碎了。
兩個伙計咕嚕一聲道:「黎萬強真是個土得掉渣兒的財主,連這些粗笨家具都搬到這里來了,看樣子是准備要在這里過一輩子了,吝嗇鬼!」
另一個道:「是啊,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角色!到頭來還不是白白忙活一場,落了個一場空!倒是害得我們這些人又來將他這些破爛兒搬出去扔掉,真是白白受累。」
「那老家伙只怕臨死都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別多嘴,這事兒不能到處嚷嚷。姑蘇第一鏢是什么,勢力強大,手眼通天,說一不二。他只能怪自己倒了狗血霉運!」
……兩個人咕咕噥噥說著跑進院子里搬東西去了。
羽衣饒有興味地隱身在一棵樹下看著這一切。
天陽落山之前,搬家的隊伍已經消失得干干凈凈,一個人都不見了。
羽衣看看左右無人,輕輕躍上牆頭,盤膝飄下院子。
夕陽的籠罩下,整個林宅竟然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恐懼感。
羽衣覺得身上襲來一陣寒意。
她一扇一扇地推開那些門,查看情況,但見屋內收拾得整整潔潔,一些古老陳舊的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院子也清掃了,給人感覺這里的主人從來都沒有離開,只是關上門,在某個房間里睡覺去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了,羽衣記起留在李家鏢局的林羽蘭主仆,要是萬一張彩雲發現少了一個丫環,問起來就不好應付了,便不敢滯留,轉身離開了林家老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