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歷史講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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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侯龍濤停住了腳步,實話,他不想被卷入政治斗爭中,一旦陷入這個泥潭,就很難拔出來了,他回到桌邊坐下,「您能告訴我多少?」「不是很多,但應該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古全智見對方沒有再逼問的意思,算是松了口氣,「怎幺咱們今後還是要合作的,確實應該讓你明白個大概。」

「好吧,古叔叔,您能多少就多少。」侯龍濤的口氣已經緩和了很多,他明白古全智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如果真的涉及到權力斗爭,他很可能也是身不由己的。「你知道『常青藤』有多大規模嗎?」「中國北方最大的私人房地產公司,總資產超過十五億美金。」「你還真是作了功課啊。」「知己知彼嘛。」

「在改革開放初期,房地產業方興未艾,那個時候沒有什幺系統的管理,造就了很多一夜富翁。但當我進入房地產業的時候,光有投機的手段、資金,已經不夠了,要想住腳,進而不斷的發展壯大,政要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這幺跟你,我現在在北京的關系絕不是一天兩天、一億兩億能建立起來的,不過還是沒有毛正毅與上海官面兒的那幺強,我話也沒有他那幺管用。」

「那是當然了,上海雖然也是直轄市,但北京是皇城,老毛可以是上海的土皇帝,您花再多的錢也別想在北京只手遮天。」侯龍濤更確信自己剛才的想法了,「沒必要給我講這些,我已經猜出您是有苦衷的,您沒發現我對您的稱呼已經改變了嗎?」「很好,很好,那咱們就進入正題,你對中國的歷史有多少了解?」

「歷史?了解不是很深,但朝代一類的倒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懂吧?」「這我還明白。」「老皇帝死了,儲君登基之後的第一等大事是什幺?」「整飭朝綱,排除異己。」「嗯,除了那些功高德劭又忠心耿耿的舊臣,上到封疆大吏,下到後宮太監,凡是稍有異心,必將黑榜有名。」「這和咱們有關系嗎?」

「沒關系,我就是跟你聊聊歷史。遠了不,近的,清朝的光緒,登基之後發現榮祿對自己不忠心,怎幺辦呢?榮祿可是慈禧的人,不可能抓就抓、殺就殺的。光緒去找慈禧,跟她明榮祿很壞,自己要除掉他。慈禧當然知道榮祿壞,但他是自己的人,要是殺了他,自己的勢力就會受到很大損失,而且她也知道光緒在某個層次上就是想要削弱自己的勢力……」

「等等,等等,」侯龍濤打斷了古全智的話,「歷史上…」「你等等,」古全智又打斷了侯龍濤的話,「我剛才你什幺來著,有頭腦,但沒耐心,你確定你所知道的歷史就一定是正確的嗎?你為什幺不等我完再提出意見?」「ok,ok,您接著,我不再插嘴了。」侯龍濤往嘴里塞了根兒煙。

「問題是光緒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慈禧也不能太讓他下不來台,慈禧就問兒子榮祿有什幺具體罪校光緒是巨額受賄、勾結奸商、欺壓百姓。慈禧就讓他拿出證據來,不能光憑嘴。可光緒手里面並沒有真憑實據,這下兒慈禧可就有的發揮了,把兒子痛罵了一頓,要他不許再捕風捉影。」

這個時候,服務員把鴨子送了進來,古全智並沒有停下,「光緒暗下決心,一定要把證據找出來。可談何容易,榮祿是朝中重臣,又有慈禧罩著,要是真以正常程序查他,別什幺都查不出來,還有可能激怒了慈禧。特別是如果在調查中沒有嚴格執行大清吏律,就等於給了慈禧削弱,甚至剝奪光緒權力的口實。」

「譚嗣同該出場了吧?」侯龍濤邊往嘴里填著鴨子邊問。「對,不能查受賄的贓官,但可以查行賄的奸商,可如果明查,同樣需要注重程序,是不可能繞過奸商所在地的官府的,於是譚嗣同就幾經周折,找到了一個了解奸商底細、和奸商有潛在利益沖突的人,那個人叫袁世凱。」「袁叔叔吃鴨子。」侯龍濤把一塊兒鴨肉放進古全智的盤子里。

「哼哼哼,那個袁世凱是平民百姓,他可以使用一切合法、不合法的手段將證據搞到手,然後以匿名的方式交給譚嗣同,譚嗣同再上報光緒,光緒就可以對榮祿下手了,同時將自己的勢力植入原來榮祿的位置。萬一袁世凱在行事的過程中被抓住了,按照事先的約定,他不會,也不敢把自己的上家兒出來,這樣光緒就不會被牽連進來。」

「有點兒像電影兒里美國cia的間諜啊,國家將不承認你的存在。」「是有點兒像,但你不承認,人家一樣知道你的來頭兒,只不過是沒證據罷了,但袁世凱本身就想占據奸商的財產,如果他被抓,他有足夠的動機使人相信他的行為完全是獨立的。」古全智是不能得太多,可真一講起來,還有點兒收不住了。

除了幾個細節的地方,侯龍濤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憑袁世凱找到的證據,我看不光是榮祿要倒霉,整個榮祿一系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吧?」「這也就是為什幺查奸商比直接查榮祿合算得多。」「原來自己為重要的奸商在這件事兒里只不過是個棋子兒。」侯龍濤有點兒自嘲的意思,因為他一直以為毛正毅就是終極標靶了。

「也不能是棋子兒,是比較重要的棋子兒,如果不是他非要攘外,非要把自己的師爺整死,袁世凱是不會有機會的。」「袁世凱為光緒出了那幺大的力,他能得到什幺好處呢?」「他將以低得驚饒價格接管奸商的所有土地,同時,原來隸屬於榮祿的一百三十萬匹騾馬都將配備糞兜兒。」古全智微微一笑。

這最後一句話可把侯龍濤給樂了,「姐,您出去吧,這不用您了。」剛才他全神貫注的聽古全智講課,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服務員,要不然早就讓她離開了。那個姐是個外地姑娘,初中化水平,而且還正在自學高中的課程,她一出包間兒就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她今天可算是見識到北京人有多沒化了。

「古叔叔,」侯龍濤欠身握住了古全智的手,「有了您剛才那一條兒,我就不跟您追究袁世凱貪生怕死的事兒了。」「哼哼哼,坐下,袁世凱並不是貪生怕死,他是經過很周密的考慮,權衡利弊,最終才決定讓他的侄子去的。」「噢?那我可要洗耳恭聽了。」侯龍濤的屁股落回了椅子上。

「簡單的吧,沒人能救袁世凱,但袁世凱卻能救他的侄子。事實上,當他的侄子身處銑的時候,袁世凱騙譚嗣同全部的證據都還在他侄子的手里,並且願意出錢為他侄子雇用一輛馬車。因為中間隔了袁世凱這一道,譚嗣同才敢出車,如果處於銑的是袁世凱本人,譚嗣同可不敢救他。聽著有點兒繞,你仔細想想應該可以弄明白。」

「白了就是譚嗣同決不會和與奸商作對的一線人物拉上關系。」「你子還真是一點就通,」古全智點零頭,「咱們今後的合作會非常愉快的。」「別今後,咱們還是接著聊歷史吧。」侯龍濤還沒有完全的滿意呢,「如果光緒同意出車,是不可能完全瞞住榮祿一系的,他們又怎幺會合作的呢?」

「首先,他們並不知道那輛馬車的用途,其次,榮祿一系中並非每個人都得到了奸商的重視,比起郁郁不得意,他們更願意看到舊格局被打破,更願意成為建立新格局的功臣。古今中外,這種人是所有維新變法中不可缺少的力量。」「我懂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個老問題,袁世凱為什幺不把可能的危險告訴他侄子?」

「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周圍危機四伏,一定會緊張,不能很好的思考,犯低級錯誤的幾率也就大大提高了。他去的地方是龍潭虎穴,除了隨機應變,其它的准備工作都是白費,如果他帶很多人去,一旦開戰,不管奸商的家丁能不能對付,事態都將不可控制,本來不需要插手的榮祿也就不得不派兵,這樣反倒凰大事。」

侯龍濤聽完,半天沒出聲兒,對方得很有道理,如果自己真的帶著幾十人去上海,且不有沒有必要,真的打起來,雖然自己和龍都不太可能會受傷,但上海警方就不能不出面了,「姜什幺都是老的辣,跟您比起來,我差得太遠了,考慮問題也太不全面了,希望以後您能多多的教導我。」

「龍濤,你真的很讓我滿意,」古全智拍了拍伙子的肩膀,「你還年輕,憑你的頭腦、膽識,再經過幾年的鍛煉,積累起足夠的經驗,我相信你決不會是池中之物的。『東星』和『常青藤』的未來有你和南南掌舵,我非常放心的。」「謝謝古老師的誇獎。」侯龍濤從煙盒兒里掏出根兒煙,恭恭敬敬的給遞給古全智,又恭恭敬敬的給他點上,算是拜師了。

「咱們之間還有沒有疙瘩?」「沒有了。」「那咱們這頓飯的目的就達到了,」古全智憑自己對於侯龍濤的了解,知道這個年輕人或多或少都會對事情的真相有所懷疑,所以才在正式的慶功宴之前把他單約出來,讓他有一個爆發的機會,「吃好了嗎?吃好了咱們就走吧,晚上那頓才是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