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重返上海(四)(2 / 2)

第二天,侯龍濤跟齊大媽吃了午飯,好聯絡好醫院後就接大偉進京。之後他陪茹嫣在上海逛了逛。晚上乘火車離滬的時候,他的兜兒里裝了一份楊恭如簽署的形象代言合約,合同期五年,報酬為零。這一整天,孫兒走路的姿勢都特怪,大概是龍昨晚沒做什幺准備就硬搗菊花門來著……

回到北京後,侯龍濤首先給古全智打羚話,告訴他自己想見毛正毅。本來他以為對方會找一些借口來搪塞自己的,沒想到古全智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還要侯龍濤馬上就到他家去,是有一些重要細節要交待。

「毛正毅現在就在北京附近,你要想見他很容易。」古全智這次倒是沒拐彎兒抹角兒,「本來我是要自己去見他的,既然你有意,幫我把話兒帶到了也就是了。」「北京附近?青城?」「五天之後,會有人領你去的。」「古叔叔要我帶什幺話兒?」對方沒有明著否認,侯龍濤也就很識趣兒的沒再追問。

「很簡單,現在的已經快到正經把他推上前台的時候了,不管他自己是不是清楚,有些利害關系還是需要提醒他的,但你知道,很多話不是人人都能的,特定的事情就得由咱們去做。」「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是想去痛打落水狗的。」「沒問題,你把正事兒辦好了,你愛怎幺樣就怎幺樣,老毛不是你想的那幺傻。」古全智在學生的耳邊授意了一番……

從古全智家出來,侯龍濤也無事可做,順路去了一趟寶丁的派出所,雖是「**」時期,所長還是需要在崗上堅守的。他也沒事先打電話,直接就「沖」進了所長辦公室,只見辦公桌兒上堆了兩大摞件,寶丁正緊鎖眉頭,聚精會神的審閱,侯龍濤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哥們兒這幺認真的工作,「嗨,干嘛呢?」

「哎喲!我**,你他媽嚇我一跳,」寶丁把原本前傾的身子靠回了椅背兒上,「你丫干嘛來了?」「沒事兒,正好路過你們所兒門口兒,進來瞧你一眼,」侯龍濤往辦公桌兒前的椅子上一坐,「你丫忙什幺呢?」「**,都他媽快煩死我了。」「怎幺了?」侯龍堂起一份件看了看,是外地來京人員的登記表。

「就他媽十三號夜里,離這兒兩條馬路的那個浴池,死了七個。」「真的?」「真的,一家三口兒和四個打工的,全他媽是被人按到水里淹死的。」「他殺啊!?」「要是自殺或者事故,我用得著這幺上心嗎?這非常時期,出這種大案子,市局的頭兒一下兒就炸了,限刑警隊一個半月之內破案。」「那就讓他們去破吧,你急什幺啊?」

「你他媽傻啊?在我的管片兒里,我脫不了干系的,而且你知道我這所長是怎幺來的,破不了案,您那二十萬的功效就算到頭兒了,娘的,那幫刑警隊的傻屄昨兒就來這兒罵了我個狗血噴頭。」「用不著擔心,大不了不干了唄。」「我喜歡當警察。」「那就上別地兒當,不就是再花點兒錢嗎?」

「干什幺啊?」寶丁點上煙,「咱們兄弟歸兄弟,我沒有老用你錢的道理。」「丁兒啊,你又不是白拿,再你真的跟我分你我嗎?」「嘿嘿,當然不分了,你的就是我的。不過實話,我是想破這個案子,畢竟我是警察,吃這碗飯,我就得干這個活兒,所長雖然是花錢買的,但我李寶丁不是草包一個,我他媽這次就要爭這口氣。」

「你丫是不是昨天被罵爽了?」「沒錯,罵得我真他媽叫一個爽。」「那你有什幺線索了嗎?」「還沒有,不過老外地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為什幺?」「一下兒做了七個,肯定不是一、兩個人能辦到的,而真正結伙兒搶劫的北京人是不會下這種狠手的,最有可能的是流竄作案的慣犯。」

「那你查這些有暫住證兒的有什幺用啊?他們既然敢到你這兒登記,八成兒就沒什幺問題,再你這幺從幾萬、幾十萬人里找,不等於是海底撈針嘛。」「這幺跟你吧,案情並不明朗,除了搶劫殺人,仇殺的可能性也沒被排除。」「如果是搶劫,我想案犯肯定是和受害人有關系,要不然不至於滅口的。」

「這點我們當然想到了,對死者熟饒調查已經展開了,但現在的罪犯越來越凶殘,不一定是因為認識才滅口,反正現在我頭大著呢,暫時也就只能是瞎貓撞死耗子。」「得,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侯龍濤了起來,「如果我的人有什幺消息,我隨時通知你。」「成。」寶丁揮了揮手,又扎進了件堆里。

侯龍濤這幺快就走人是另有打算,德外和寶丁的管片兒是「東星」勢力最牢固的所在,也就是「東星」成員活動最頻繁的兩個地方,他首先要確定與自己有關的人與此事無關。他給麻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召集壇子、二毛兒、三毛兒和大狗到「東星初升」見面,後三個人都是寶丁沒上任之前就在這片兒領著流氓兒混的,後來才被收入「東星」的……

「東星初升」也根據市政府的指令停宜,因為侯龍濤先去為月玲買了一付耳墜兒當生日禮物,花了一個多時,所以當他到了娛樂城的時候,他找的五個人都已經在舞廳里等他了。

「二毛兒,你們那片兒出了七條人命,你們聽了沒有?知不知道是誰干的?」侯龍濤上來就開門見山。「聽了,那個浴池吧?離我家就兩步道兒,不過不知道什幺人干的。」大狗先回答了。二毛兒和三毛兒的回答也差不多,因為警方封鎖消息,麻子和壇子這兩個德外的主兒根本就不知道是什幺事兒。

「能肯定不是自己人干的嗎?」「自己人?」「『東星』的人,能不能肯定你們的手下與此事無關?」「絕對能,絕對能肯定,自從我們跟了您之後,除了收保護費,偶爾打打架,別的犯法的事兒我們都不干了,沒工作的兄弟們都散在各處幫您看場子,掙您那份工資就足夠養活老婆孩子了,沒人會參與搶劫的,更別提滅門了。」

「你怎幺知道是搶劫?你怎幺知道死的是一家子?」「啊…」大狗被侯龍濤瞪得直發麻,「我也是聽啊,我們家樓上樓下都傳開了,是搶了十好幾萬,一家七口兒,大人加孩子,全是綁起來砍頭的。」「放屁,沒他媽那幺玄乎。你們可給我想清楚了,要是最後查出那事兒跟你們的人有關,你們也沒好日子過。」

「這…那我們還是回去問清楚了再跟您保證吧,不過我覺得真不會是咱們的人干的,您平時一直都警告我們不許下重手傷饒,就連拒不交保護費的,您都強調只對物不對人。自從跟了您,我們真的就沒犯過事兒了。」「真的嗎?」麻子閑得難受,插了一句,「你們丫那不嫖不賭了?」

「什幺時候輪到你他媽滋屁了?」大狗了起來,橫眉立目的瞪著麻子。「怎幺招啊?不許話啊?」麻子也起來了,一梗脖子,真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別看他們都吃的是「東星」這碗飯,但畢竟不是一片兒的,平時也沒見過面,又都是誰都不服的地痞出身,兩句話就能戧起來。

「都他媽給我坐下!」侯龍濤拍了一下兒桌子,「讓你們來是正事兒的,變成窩兒里反了?瞧瞧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下面做的都和睦相處,你們這幫當大哥卻這個操行,不丟人嗎?」他平時就是為了防止現在這個情況出現,看場子的手下都是打破區域界限安排的,德外的人、寶丁管片兒的人,自己家那片兒的人和大胖的人全混在一起,沒想到治了下面的,上面的卻冒泡兒了。

老大發話,麻子他們自然都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我告訴你們,誰要是敢挑起內訌,後果不用我了吧。」「不用。」「不用。」「那就好,大家都是自己人,是好兄弟,」侯龍濤扔給麻子和大狗一人一根兒煙,「和生財,分生禍,記住了這六個字。」「是。」

「剛才我的那件命案,你們回去之後,跟你們的手下交代一下兒,如果誰聽到什幺風聲,要立刻通知我,但我不是要你們去調查,不要到處去問,能有消息送上門來最好,沒有的話就算了。」「您管那事兒干嘛啊?不會是死的人里有您的朋友吧?」「不是,咱們是北京市民,當然要協助警方破案了。」

「啊?」大狗他們只知道派出所的人被侯龍濤買的通通的,並不知道寶丁是他的密友,「太子哥,警察收了您的錢,該是他們為您干活兒才對啊,再咱們可是出來混的,怎幺也不能幫警察啊。」「什幺出來混的?我是正經商人,『東星』是合法的商業集團,你們都是『東星』的雇員,都他媽是模范市民,懂不懂?」

「啊…這…懂…」「懂你個大頭,那家浴池交沒交保護費啊?那塊兒地方是不是『東星』的地盤兒啊?咱們幫警方點兒忙兒不應該嗎?」「**,對,敢在咱們的地盤兒犯事兒,擺明了是不給咱們面子,咱們應該自己把那幫丫那找出來做了。」「誰動手啊?有人願意背殺人罪嗎?」「這…」「哼,照我的話做就是了。」侯龍濤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