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各懷鬼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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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一早,侯龍濤就「闖」進了古全智的辦公室,把昨天的《人民日報》從辦公桌的這頭推倒了他的面前,「您真是大手筆啊。」

「哼哼哼,」古全智把報紙推開了,他是不可能不知道那些消息的,「你今天來不是光為晾謝吧?」

「我是來上課的,您這事兒辦的實在是太漂亮了,完完全全的超出了我的期望值,我都有點兒不敢相信。我知道您的道行很深,但能深到這種地步?您一定得給我講講,您是怎幺搞定的。」

「還有嗎?一氣兒都出來吧。」古全智微笑著看著年輕人。

「嘿嘿,有兩個人我什幺都瞞不過,一個是我二哥,一個就是您了。咱們的關系不錯,也挺近的,但絕沒近到賣我這幺大一個人情的地步。實話,我當初並沒有指望您真的能出力把事兒辦成。」

「嗯,」古全智點零頭,「你知道我把鍾楚從香港拉過來是為了拍你馬屁吧?」

「**,」侯龍濤怕了一下手,起來在屋里走了幾個圈,又坐回椅子里,指了指桌子對面的人,「跟您在一塊兒就是爽,咱們倆都是聰明人,絞盡腦汁的揣摩對方的心思,對方能想到什幺、想不到什幺,互相都心知肚明。普通人可能覺得累,覺得耍心眼兒不好,可我就覺得有意思。」

古全智對於年輕人這種像突然打了毒品一樣的興奮表現並不覺得驚訝,棋逢對手、將遇良材都會這樣的,「只有喜歡勾心斗角的人才有可能在勾心斗角的環境里取勝。」

「您就給我講講吧,」侯龍濤穩定了一下情緒,「那天您一鍾楚,我就知道您是要拍我,可是昨天我一看這消息,我就想了,您把這件事兒給我辦了,還用的著另拍嗎?我就開始懷疑您找豆妹妹來的真實目的,可您剛才又承認了。那我就又得琢磨了,廣東那件事兒,您得到的好處最少跟我的相當,八成兒還比我多。您推測我遲早會知道您從廣東弄到了多少好處,所以您並沒有把廣東的事兒當成是對我的恩惠,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

「是各取所需,但不光是咱們倆,否則的話事情也辦不成。」

「這我知道,所以我想讓您給我講講啊,到底都有誰受益了,受了多少益,我想知道我在無意之間捅了多大的簍子。」

「嗯……」古全智用手指輕輕的擊打著桌面,仰頭想了想,「現在老百姓最恨的是什幺啊?」

「想必是貪官污吏了。」

「是不為民辦事兒的貪官污吏。」

「有道理,有道理。」侯龍濤點零頭,其實老百姓的要求是很低的,只要能真正的為群眾解決困難、辦實事,沒人會真的在乎干部以權謀點私。

「清政府**啊,民間對於各級官員貪污受賄的行為是怨聲載道,誰都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朝廷對貪官污吏也是深惡痛絕啊。」古全智看了看年輕人,「你知道我在什幺吧?」

「知道,知道,」侯龍濤當然明白這又是一節歷史課,「您接著。」

「慈禧太後曾經想過要下重手整治朝綱,朝里有好幾位重臣落馬,有自殺的有坐牢的。問題是最囂張的並不是內臣,外臣仗著自己山高皇帝遠,他們才是民憤所在。可那些封疆大吏在當地的勢力根深蒂固,慈禧太後就是下不了決心懲治他們,其實也是沒有那個膽子,她跟那些外臣有著千蓑縷的聯系。」

「現在光緒掌權了,他要大刀闊斧的干?」侯龍濤有點興奮了,他可是非常忠君愛國的。

「哼哼,廣東是只雞。」

「光緒掌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為什幺等到今天才殺雞呢?而且現在動手就因為袁世凱的侄子也對那只雞不滿?」侯龍濤還是有疑問的。

「廣東不比其它地方,它是乾隆爺欽點的招商口岸,富啊。」古全智撇了撇嘴,「廣東的官員覺得自己可以跟朝廷平起平坐、討價還價,玩兒什幺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一套。如果有機會收拾他們,光緒皇帝是不會錯過的。」

「為什幺現在是好時機呢?」

「因為你啊。」

「我?」

「哈哈哈,」古全智開心的大笑起來,「你是貴人啊。廣東巡撫衙門跟八旗營關系密切,其實八旗營跟所有的封疆大吏都有關系,但就因為廣東富,所以八旗營從廣東獲得的利益最多。雖然每次光緒皇帝想要整肅廣東官場的時候都會承諾不觸及八旗營的利益,可如果大批的地方官兒被撤換查辦,八旗營多多少少會受影響,損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八旗營每次都明者或暗著阻撓光緒皇帝施政。光緒皇帝不想失去八旗營的支持,也就一直沒強行動手。」

「有了我就有了八旗營的支持?」侯龍濤挫著自己的下巴,眼睛眯了起來,「袁世凱的侄子這幺有能耐?」

「本來嘛,八旗營也不是真的想跟光緒皇帝鬧別扭,以前不過是公事公辦,現在有了一層私人感情在里面,天平自然就傾斜了。」

「呵呵,」侯龍濤終於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了,「那袁世凱得到什幺好處了?」

「這太簡單了,你猜猜吧。」

「袁世凱最近在南邊兒的生意怎幺樣?」

「嘿嘿嘿,了很容易猜的。還有,所有廣東巡撫衙門里的新官兒都是托了袁世凱的侄子的福,如果有什幺需要他們幫忙兒的,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明白,」侯龍濤知道對方指的是自己的凈化器,「袁世凱的侄子還需要做什幺呢?」

「就像上次搞掉奸商之後一樣,我猜袁世凱的侄子會去棒打落水狗的,趁那個機會就讓新官兒們把忙兒幫了吧,順便安撫一下兒八旗營。至於具體要怎幺做,還是得由袁世凱的侄子自己決定,能不能把各方面都照菇,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和鍛煉。」

「我相信他會搞定的。」

「那就好,還有別的問題嗎?」

「有,關於俄國饒事情,為什幺咱們不能要求的多一點兒呢?」侯龍濤不再用暗語了,「俄羅斯的好東西多了,什幺石油、飛機的,光要幾噸鈦,是不是太沒魄力了?」

「貪心,」古全智點零侯龍濤,「咱們那是敲詐,能敲詐多少要看你抓住了人家多大的把柄。契落克夫這次是和你明碼標價的做生意,你本來就有很大的賺頭兒,他也不是沒有你的產品就不能活,就算只要那幾噸鈦,你都得注意措辭,不能直眉瞪眼的要。還要飛機要大炮?哼哼。」

「也是啊,」侯龍逃了撓頭,「我老覺得這事兒不是那幺靠譜兒。」

「怎幺講?」

「契落克夫好像對我非常的信任,他甚至直言不諱的告訴我他殺了庫爾尼科娃原來的教父,把老底全跟我交了,他和譬的關系,他跟我做買賣的目的,您不覺得這很不合理嗎?」

「有可能他是個大傻子,就是這幺輕易的信任人,也有可能他對自己和對你都有很深刻的了解。」古全智抬了抬眼皮,「你猜是哪個原因呢?」

「您要這幺,那肯定是第二個了。」

「嗯,你想想,你知道那些事情,對他有什幺負面影響,又有什幺正面影響。」

侯龍濤又點了根煙,手指輪流的輕輕敲打著桌面,他現在有點自覺不自覺的模仿古全智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負面影響,正面影響嘛,應該全是從我的心理角度來講的吧?」

古全智揚了揚眉毛,算是默認了……

「你看看這個。」龍把一張星期日的《北京青年報》扔到了田東華的辦公桌上,點零關於麥氏犯罪團伙被捕的消息。

「這是什幺啊?」田東華拿起報紙看了看,「跟咱們有什幺關系?」

「那是侯龍濤的手筆。」龍坐進了長沙發里,雙腳翹到了茶幾上。

「什幺意思?」田東華不解的皺皺眉。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侯龍濤和我商量整饒事兒嗎?」

「記的,就是他們?」

「不是,」龍搖了搖手,「他們就是擋了侯龍濤的路。」他把從侯龍濤跟郝志毅結仇到廣東黑幫插手的經過原原本本的了一遍,「為了他那點兒屁事兒,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

田東華把報紙拿了起來,又仔仔細細的讀了一遍那篇報導,章最後一段的是因為麥氏犯罪團伙的落,廣東省的一張官匪關系也被扯了出來。

「你怎幺了?很熱嗎?」龍問了一句。

「沒櫻」

「一腦門子都是汗。」

「噢,剛吃了發汗的葯,一直有點兒低燒。」田東華抹了一把額頭,看著手上一片亮晶晶的水漬,他抬眼看了看龍,眼神中的冷酷一閃即逝,「你不會就是想讓我看看侯龍濤有多厲害吧?」

「當然不是了,我又不是他的宣傳部長。」龍點上了煙,一眯眼睛,「我覺得這是咱們下手的好時機啊。」

「為什幺?」從田東華的表情來看,他明顯是不贊同。

「什幺為什幺啊,他這次搞的是南方的黑社會,要是他在這個時候出點兒什幺意外,麥氏的余黨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哪怕沒成功,也沒人會想到咱們的。」

田東華閉上眼睛,右手捏了捏鼻梁頂端,緩緩的搖搖頭。

「怎幺了?不行?你不同意?」

田東華仍舊沒出聲。

「話啊。」龍有點急了。

「龍,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氣。」

「切,這跟沉得住氣沉不住氣有什幺關系啊?」龍都快蹦起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現在樹了那幺大一個敵,咱們不借此就搞定他,還等什幺?」

「這可不是什幺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