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要當面恭喜他們復婚(2 / 2)

主刀醫生也被這喜悅感染,笑了笑,嚴肅道:「病人家屬,可不是沒事啊,病人意志力堅強,撐過了手術,脫離生命危險。但還有很多困難等著你們,並發症,排異反應,他現在在麻醉中,未來十二小時內醒來是最好,超過這個時間,情況就不會太樂觀。」

「嗯!嗯!聽到了!」顧綿眼彎成了一條縫,現在,滿腦子里只有手術成功四個字。

主刀醫生看著她這幅傻樣,和季深行同事多年,是好友,他沖季深行挑了挑眉,好像在說,怎么娶了這么個缺心眼的女人?並發症排異反應都是大問題,她還笑?

季深行當即就不太高興了,把媳婦往懷里攬,再傻,那也是他的事,他們管不著。

…………

凌楓睡到半夜接到一直負責跟蹤莫靳南的警員的電話。

說是莫靳南半夜從莫家宅邸出來,獨自一個人驅車往景楓灣去了。

凌楓立刻起床穿衣下樓,開車往那邊趕。

景楓灣是a市有些年頭的別墅區,半山腰的位置,環境清幽安逸,適合調養生息。

莫靳南把車停在別墅院子外面,里面的人大概聽見了引擎聲,二樓的燈亮了。

莫靳南轉著車鑰匙走上台階,兩個門燈亮了,指紋門叮咚一聲打開,柔光里,女人穿著厚厚的睡衣,長發蜿蜒頸側胸前,素凈的臉,被橘色光線照出了細細的絨毛,目含淡淡笑意看著他,說不清的味道與風情。

「睡不著,過來看看你。」莫靳南靠著門邊的柱子,身長挺拔。

女人低斂眉目,白頸微露:「外頭冷,進去吧。」

莫靳南跟在她身後,望著她厚厚睡衣遮不住曲線的背影,目光深幽。

女人沒驚動佣人,去廚房,想了想,端了杯白水過來。

莫靳南坐在沙發里,像是不經意地提了句:「今天你去醫院見林妙可了?」

「是。」她知道他派人跟著,索性自己說了:「我知道今天她兒子做手術,特地挑今天去的,我把她故意引到樓頂。」

莫靳南手點著下顎,看她:「如果你不想看見她,我有辦法讓她從這世界消失,不必你自己動手。」

女人輕笑:「她當年把我害死,今時今日,我卻並不想她真的死,我只是去出口氣並且告訴她,我沒死,我活得很好。我了解這個妹妹,知道她不會跳的。」

莫靳南沒說話。

女人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這舉動讓莫靳南有些受寵若驚,他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她。

女人也在看他,半晌開口:「靳南,對不起,我為了氣林妙可說了一些對你很過分的話。」

莫靳南挑眉:「都說了些什么很過分的話?」

女人低頭:「我說……你愛我,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我還說是我唆使你讓你找上她的,靳南,你別誤會,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在她面前擺高姿態……」

莫靳南眼里有光在閃動,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原來你也知道,我愛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靳南,別這樣。」女人手有些輕顫地掙開,馬上起身。

莫靳南知道她抵觸男人的靠近碰觸,不強求,黯然道:「妙妙,我希望你明白,這么多年,一個男人是有需求的,我找林妙可,只是因為她像你,感情和需求,男人分得很清楚。」

女人不語,這些話,給了他壓力。

她低頭:「我無法給你什么,心不可能,這幅早就不堪的身體,如果你不介意……」

「妙妙!」莫靳南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淚和脖子上凸起的經脈。

他神情有些冷:「你當我是什么人?」

莫靳南放下水杯,立刻轉身,朝門口走。

女人疾步跟在他身後,試圖解釋:「靳南,是我的問題,我接受不了任何異性的碰觸。」

莫靳南在氣頭上,聽她哭,心里疼,又拉不下臉回頭。

他出了院子走到車旁,女人一路跟過來,白玉路燈不高,清晰地照出了女人那張絕美的容顏。

…………

不遠處樹底下停著的路虎里,凌楓滿目震驚。

他見過林妙可,又想起了那天給季深行的他們高中的合照,季深行當時望著里面的一個女孩,看了很久。

那個青澀穿校服的身影,不無意外的,與眼前路燈下長發及腰溫溫婉婉的女人正面,重疊!

凌楓怔住,說不出話來。

直到莫靳南上車,駕車離開,直到女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到別墅院子里,凌楓緩緩地,才回過神來。

手放在方向盤上,墨眉緊鎖。

這個女人,如果沒猜錯,就是那個妙妙。

不是多年前就死了?

如果他看到的不是鬼,那就是說,她還活著,凌楓確定,那天和季深行在機場看到莫靳南懷里抱著的那個女人,就是這個妙妙了。

她和季深行不是初戀嗎?

為什么多年後居然和莫靳南攪合在一起?要知道,莫靳南暗地里對付季深行,是季深行的死敵啊。

太奇怪了。

凌楓覺得事情太不尋常,復雜到他都不能理解。

沉寂在黑夜里的路虎,停了很久,啟動,往山下而去。

車里,凌楓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撥通季深行的號碼。

…………

季子陵被推出手術室。

眼睛緊閉,嘴里帶著呼吸罩,安靜地躺在那里,推車本來就不大,可他躺在上面卻顯得那么小,毫無生氣的模樣。

這孩子遭罪遭得太多了。

顧綿緊緊握住他的小手,和季深行兩個人都沒說話,尾隨季子陵的推車進入指定病房。

醫生護-士忙活一陣,出去了。

病房安靜,只有滴答滴答的儀器響聲,顧綿搬了單人沙發到病床前,握著季子陵小小嫩嫩的手,趴在床邊盯著點滴頻率。

快六點的冬天,窗外一片沉黑。

季深行把手機設置成了震動,但在安靜的病房,顧綿也能聽見嗡嗡的震動聲,這個時間點來電話?

她歪著腦袋朝季深行看過去。

男人拿出手機,見她神情有疑,挑眉把手機湊到她跟前,聲音特別低沉:「這下放心了?」

顧綿一看上面來電顯示是凌楓二字,有些窘迫,怏怏地別過臉。

的確,她就是特別放心,季深行這樣的男人言語上的不正經,只會對她。

回國這段日子里,他身邊別說女人,母的都很少出現,工作也是帶著高尚,他不是那種耍曖-昧縱身花叢樂此不彼的男人,或許是他根本不屑這樣偷雞摸狗,如果非要出-軌,大概也會直言說明。

顧綿記起他們四年來的第一回,就是抓了莫靳南的那天,他在兒童醫院急診室對她暗示讓她半夜去找他,她沒去,結果他倒是半夜上來了。

皺皺睡著,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他把她拖到洗手間。

就在那里面,他要了,硬來的,痛的顧綿直哆嗦,可沒幾下,他就沒動靜了。

顧綿愣了老半天才知道他是完事了,黑著臉看她,顧綿當時臉紅到了底,想笑,憋著,安慰他,說改天去看看醫生,她不嫌棄。

他當時的眼神幾乎要把她剝了,咬牙切齒地說:笨蛋,我在證明我的清白。長時間不用,太興奮,你上網查查別的女人是不是這么檢驗他們出差的老公的。

顧綿傻兮兮的當真上網發帖子了,半天不到幾百樓的回復,真的是這樣,長時間不那個,都特別快。

顧綿沉浸在有顏色的事情里,根子都紅了。

季深行吻了一下,更紅。

他走到窗邊,單手插袋,電話震動已過,他回撥過去:「喂。」

凌楓的車已經下了盤山公路。

眉宇凝重,猶豫再三,道:「季深行,什么時候方便,我有很重要的事說。」

「什么事?」

「你不是讓我查那天在莫靳南懷里的那個女人嗎?」

「查到了?」

「嗯。那天我給你的那張你們高中的合照還在嗎?」

季深行蹙眉:「問這個干什么?」

「我想確認一些東西。你現在在哪?」

「北方醫院,到底什么事?」

「我先回家一趟,白天去你那,事情當面說。」

季深行索性沒了耐性:「我掛了。」

凌楓沒有沒尾說了句:「季深行,是關於……妙妙的事,電話里說不清。」

窗前挺拔站立的男人,一下定住:「……什么?」

但凌楓已經掛了電話。

顧綿聽出他語氣的陡然變化,轉身看他:「季深行,你怎么了?」

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背脊挺得很直,線條僵硬,像被窗外的冰暫時封住了一樣。

過了好久,季深行才回神,轉身,深邃好看的五官滿布蒼白,看了她一眼,笑笑:「沒事。」

顧綿知道有事,怕又是莫靳南的煩心事,他不讓她過問,她也就不問。

季深行接了凌楓電話後就有些心不在焉,顧綿感覺到了,她太困,睡過去了。

中午時才醒來,老爺子,奶奶,蘇雲,蘇采采,季深行都在,屋子里響起皺皺奶聲奶氣的聲音。

季子陵還沒醒來。

得知手術成功,脫離生命危險,最欣慰的是兩個老人。

此刻,季奶奶把顧綿拉到一邊,親切握著她的手:「綿綿,你睡覺時深行提了你們復婚的事,說子陵手術完了就立刻辦。」

顧綿看向屋子中央的長腿男人。

奶奶笑:「你別看他,你跟奶奶說說,你的想法。」

「我……」顧綿抓腦袋。

季老爺子看孫媳婦猶豫,趕緊說:「想什么想?我下命令,不用選什么日子,就擇近,你們准備一下,幾天後一大家子人吃頓飯,把這事確定了。一婚是你們倆,二婚還是你們倆,這個不管,季家的規矩,盛辦!」

凌楓剛進門就聽到老爺子這句。

季深行看到他,立刻走出去。

走廊上。

季深行皺眉發問:「你在電話里沒頭沒尾的,關於妙妙的,到底什么事?」

凌楓看著窗戶里被季奶奶握著手一臉紅暈的顧綿,不答反問:「你和綿綿要復婚了?」

季深行挑眉看著凌楓,湛黑眼神里別有深意,點頭。

凌楓凝下了臉。

季深行淡漠掃了眼他,淡淡的說:「我和顧綿注定的,早說過,你沒有機會。」

凌楓現在煩心的卻不是這個。

「說吧,關於妙妙的事。」季深行回到正題。

凌楓雙手抄在牛仔褲口袋里,雙手手指絞緊,光潔堅毅的眉間,慢慢的攏成一個川字,沉默半晌,他抬頭:「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讓我查莫靳南的背景,我無意查到當年妙妙的死因是火災。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

「我知道。」季深行五官不見情緒:「我聽她媽媽說了。」

凌楓點頭,轉身就走。

「你說的很重要的事,就是這個?」

凌楓步子一停,突然回頭:「我問你,你心里真的放下你那個妙妙了嗎?」

季深行擰眉。

凌楓指著他鼻子:「綿綿愛你,你如果心里想著的是別的女人,你給我離她遠點!」

「我也愛她。」季深行回答很快。

凌楓覺得他一直在逃避妙妙這個問題:「如果,妙妙現在站在你面前,你還能毫不猶豫說出你剛才的話嗎?」

「這個假設沒有意義,她死了。」

凌楓眼神一閃:「我說如果,你回答。」

「可以。」

季深行不知道,他能回答得這樣快,是因為他清楚,這是一個假設。

…………

景楓灣三號別墅。

座機響了。

女人接起。

那頭響起莫靳南低沉的聲音:「聽說,季深行要和顧綿復婚了。」

女人面色一變,纖纖細指,根根綳直,只是很快,她就笑了:「是么。那我,要當面恭喜恭喜他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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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