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臉又紅了,她是糊塗,不記日子,他當過醫生的,比她更清楚。
似乎沒有再反對的理由了,顧綿咬咬牙,由著他瘋。
再怎么讓他放輕,還是有聲兒的,再加上洗手間格外安靜,一丁點聲響都顯得很大,顧綿臉紅滴血,拳頭打他警告。
男人不為所動。
顧綿漸漸的,受不住,蚊子一樣嗡嗡一聲。
他睜開那雙沉沉冷冽的黑眸,注視著那道薄薄的隔板,深沉目光像是要穿透,薄唇附在懷里人的耳畔,喘著說:「別忍,出聲……我喜歡聽。」
顧綿摟他脖子的手改為捂住他的嘴,羞得想死。
啪——
突然地一聲巨響,顧綿感覺到背部的塑料牆板猛地一震,她背脊都痛了。
茫然之中聽見隔壁格子間的門嚯一下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是細高跟踩過地面的聲音,非常凌亂,聽起來像是在跑。
隔壁門打開的那一瞬,空氣中有風,顧綿若有若無地聞到了一股香味,隔得遠,很淡,鼻子覺得熟悉,等她想細聞,味道已經飄散。
然後她聽到女人的低泣聲,在洗手間門口,雖然只有短短的一聲哭腔,但可以聽出來,聲音很柔很好聽。
當然眼下顧綿無暇欣賞,她驚呆了!
臉紅得不止滴血,簡直像在油鍋里炸了一樣,原來里面有人!尷尬死了!
她死命推緊貼的男人,惱羞地捶打他:「季深行,我被你害死了!還說沒人,你混蛋,非要……」
她說不下去。
意亂時也沒注意抬頭,如果顧綿抬頭就能看到本該沉淪的男人,那無比湛黑飽含復雜情緒的眼神。
季深行僵在那里,耳朵回響著妙妙倉皇離去時的哭聲,沒了心思,他草草結束。
顧綿倒在他懷里,他低頭吻她汗濕的發。
…………
「皺皺!你不要玩那碗湯了,小雙媽媽求你好吧!」
藍雙無比頭大,帶孩子真不是一般人能行的,看看時間,納悶這對夫妻干什么去了,還不回來?她快要被這兩小混蛋作死了!
「季子陵,你不能吃這個,不要偷偷去拿,對自己的身體負點責任!」
藍雙一把拍開那雙去拿薯條的小爪子,余光里瞥見赴服-務台處匆匆忙忙跑向餐廳大門口的女人,一身精致奢華。
那女人跑得太快,漂亮白皙的手捂著嘴,臉上有淚,好像哭得挺厲害的。
藍雙眯了眼睛,覺得這女人好臉熟!
她想起身過去看仔細點,不料被椅子絆了一下,等她從卡座里出去時,那美人已經從旋轉門里跑出去了。
藍雙摸著腦袋回到座位。
不一會兒,顧綿回來了。
藍雙抬頭看過去,目光放在顧綿別扭的走路姿勢和她緋紅的異常還冒著汗的臉上。
顧綿極其不自然地回到座位。
藍雙喝一口果汁,漂亮大眼斜睨過去:「果真是不分時間地點場合。」
顧綿臉爆紅。
皺皺聞了聞媽媽身上奇怪的味道,扭頭咿呀問藍雙:「小雙媽媽,什么不分地點場合啊?」
「少兒不宜!」藍雙沒好氣地瞪著顧綿。
顧綿頭更低。
藍雙想起剛才跑出去的美人,不經意地說:「我剛才好像看到林妙可了。」
「怎么可能?林妙可現在在住院。」顧綿不相信。
「但是乍一看挺像啊,穿的很漂亮……」
藍雙還要說,季深行走過來打斷:「結完賬了,走吧。」
顧綿抬頭迅速掃一眼五官平靜與剛才完全不同的男人,又迅速低頭,抱著皺皺牽著子陵出了餐廳,一直沒敢去看他。
藍雙在旁邊擠眉弄眼地鄙視她。
餐廳門口,衛川來接藍雙,顧綿與他們道別。
黑色賓利由高尚來開。
季深行把皺皺和季子陵抱上去,轉過身,漆黑視線不經意往某處一掃,頓住,變得深沉起來。
他摟過顧綿,她白皙臉上紅紅的,眼睛很亮,略有疲態,他低聲對她耳語:「你帶著孩子先回去,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四個字針對的什么,顧綿自然明白。
臉上又熱開了。
小手抓著他大衣衣襟:「你呢?」
季深行點一根煙,夾著香煙的手撫了一下她細軟的臉頰,語氣很淡:「我還有點事,晚上會回家吃飯的。」
顧綿心頭洋溢甜意:「那我做幾個你愛吃的菜,和皺皺等你。」
他抽一口煙,點頭。
顧綿上車,季深行對高尚吩咐:「開慢點。」
目送黑色賓利離去,季深行扔了只燃了一個頭的煙進果皮箱,他往剛才視線看過的位置走過去。
街道上,雪堆成小山形狀,在兒童餐廳的側門處,高跟鞋疾步跑過來的聲音。
他停住,女人三五步的距離,手里的香奈兒包包狠狠朝他的胸膛砸過來。
他沒有動一下,受著,蹙眉,清冷莫測的視線直直地看過去。
女人在風雪中的臉,小小的,形狀很美,那個美人尖尤為顯眼,她此刻,淚眼朦朧,眼睛哭腫了。
林妙妙被眼淚刺紅的雙目盯著他:「季深行,我恨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