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你對林妙妙長情就是對我殘忍,我們相互成全【1w+】(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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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瞙苤璨午

到底是從樓上滾下來的摔傷的身體更痛還是那顆腐爛的心更痛,顧綿不知道。

右手上面血糊糊的一片,抖著,麻木地痛著,哆嗦了好久才找到車鑰匙的孔,插了進去,發動車子鑠。

右邊車窗被人猛烈拍響,季深行的聲音,一直在喊,讓她不要走,停下來,他告訴她,她受傷了瑚。

受傷了?

顧綿茫然地在黑暗中低頭看自己。

季深行在拍車窗,她卻覺得他那只手拍到了她身上,他的手曾流連過她身體的每個角落,為她擦過眼淚,也觸摸過她的笑容,同樣,這只修長漂亮的男人大手也到過林妙妙身體的每個角落,為她擦過眼淚,也觸摸過她的笑容……

臟。

那么臟啊……

視野里還是紅紅的一片,是頭上流下來的血,小而窄的車廂里,充斥著新鮮的泊泊血腥味。

腦袋里清醒的思維已經不在,滾燙地像在火爐上烤過,每根神經都在蹦躂,抽-搐著喊疼。

顧綿腳踩油門,車呲溜一聲,車胎劃過厚厚積雪,掃過雨水,疾馳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在呼吸,如果血液再循環,提供熱能,身體不該是這么冰涼。

雨下的太大,車前窗的刷子不管用,那些雨水瓢潑洗刷過車窗,模糊前方的視野。

是不是在替她哭?

車駛離七星級大酒店數十米後,顧綿終於,喉嚨哽咽,小小的,啜泣著,哭出了聲音。

她望著後視鏡里路燈下,身穿浴袍的高大男人逐漸縮小,他注視過來的沉黑默然的眼神,她看不見了。

手執著方向盤,抓緊,抓緊,哭聲再不能止。

她在他和林妙妙面前表現的怎樣,她現在是另一番模樣,在他們面前不能哭,不能弱,現在,無人的車上,她釋放她所有的孱弱。

那是林妙妙啊。

他在外頭的女人不是別人,是林妙妙,死了那么多年卻又突然出現的大美人。

真的很美,顧綿覺得說她臉上皮膚松弛都是自己瞎編的。

顧綿輸了,慘敗,渾身上下,沒有哪一點可以拿來與林妙妙比,她熟得很徹底,又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贏過?

林妙妙對季深行而言,意味著什么,顧綿一直都明白。

他是潔身自好,是不在外頭胡來,那是因為沒有讓他背妻棄女胡來的人,現在有了,林妙妙。

她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顧綿真的一點跡象都沒察覺到。

林妙妙早就在他身邊了嗎?他們一直維持地下的關系?今天是林妙妙忍不住了,設計想把這段關系曝光?

她剛才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在林妙妙身上,和那天在季深行西裝上聞到的一樣。

顧綿又恍惚想起,那天和他帶著皺皺子陵去兒童餐廳,洗手間里,他強行索要,一開始以為里面沒人,後來隔壁突然

傳出倉皇離去的高跟鞋聲音,她也似乎聞到了那樣的香水味,時間很短,現在聯系著想起來,帶給顧綿一波又一波慘白的難堪。

隔壁的女人,那個聽著她和季深行做那種事的女人,就是林妙妙……

顧綿死死揪住方向盤,慘白如紙的臉,在陡然晃過的路燈里,痛到幾乎扭曲。

季深行什么意思?

是不是覺得和她做這種事可以和情-人分享?

還是那時候他和林妙妙發生了什么矛盾,利用她來刺激林妙妙?

無論是那種,在這件事里,她顧綿就是個徹頭徹尾讓他侮辱透了還不自知的傻瓜。

流下的眼淚熱熱炙烤著臉,顧綿自問,她在季深行心里究竟算個什么?

算個什么呢?

林妙妙回來了,她什么都不是了,復什么婚?過什么日子?都是扯淡!

顧綿,你二十六歲,為什么活成了這樣?怎么,就能活成這樣?!

顧綿一雙手抖得攥不住方向盤,腦袋充血,猩紅的眼眶里,白眼球上每根血絲都在叫囂,她渾身顫抖著,心茫然無可

依附,車在雨夜里沖,不知道要往哪里沖,回家嗎?那還是她的家?如果她有娘家,如果她有疼她愛她的母親,受了委屈,受了欺負,可以訴說,可以抱著母親哭訴,那該多好啊。可是沒有,孤零零的,從小到大一個人,以為遇到他

嫁給他是個安穩的港灣,不是,那只是她一廂情願做的一場美夢!

情緒失控中,車速飆到最大,瘋狂的車聲和風聲,雨聲,交織她的痛。

顧綿打開車窗,狂風列雨灌入車里,她在這雨聲里決堤大哭,嗖嗖的風聲讓她清晰地清感受身體里每一處的疼痛,痛到骨頭里,不知道是誰拿了把刀,四分五裂她的心臟,鮮血淋漓,噝噝地往外冒。

視線越來越模糊,大腦也不清不楚,疼痛中,雙手漸漸失去力度,握著方向盤,車子歪歪扭扭危險的在這寂靜的馬路上。

車速太快,又是上坡,顧綿看到前方沖過來的車燈時已經晚了。

腦子鈍鈍的,她張嘴做不出反應,腳下踩過去,不知道是踩了油門還是踩了剎車。

哧——

她的車和前方正面行駛過來的車撞倒了一起!

劇烈的碰撞聲響,等她反應過來,腦袋猛地撞上了突然冒出來的安全氣囊上。

胸腔被安全帶緊勒,悶得想吐。

時間仿佛靜止。

車廂里,只剩下她無法收回來的哭聲。

車窗開著,雨絲夾雜著雪透進來,依稀聽見前方被他撞上的車鳴喇叭聲。

她整個腦袋悶在安全氣囊里,哭,哭得不想理會任何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窗被人敲響。

咚咚聲持續一陣,大概是看她沒反應,來人終於忍不住,出聲很大蘊含怒氣:「小姐!你撞上來的,發生車禍,是不

是該下來解決一下?!」

顧綿遲鈍的,像個幽魂似的下了車。

站在雨里,她低頭,一頭大卷纏著整張臉,瘦瘦小小地身體在雨中踉蹌,衣服上有勾破的痕跡,雙手全是傷口。

她這樣的形象讓司機嚇了一跳!

「喂,你……」年輕的男司機望著這個失魂落魄不顧形象大哭的女人,不知所措。

尷尬中把傘舉過來一點,放到顧綿頭上:「你開車根本不看路,越道了知道嗎?我的車被你的車撞壞了一個燈,前面

都扁了,是叫交警過來還是私了?」

顧綿低著頭,神思恍惚地,喉嚨干渴,怎么也收不住哭聲正常說話,抽噎了幾個字,她干脆雙手蒙著眼蹲下。

司機傻眼了。

寂靜的風雨交加的馬路上,女人的哭聲,穿透力那么強。

「小左?」

這時,被碰壞一個車燈的黑色商務車後座,不緊不慢發出一聲醇厚的男聲。

被叫的年輕司機立刻走過去幾步,開了一條縫的後車窗,他躬身恭敬地與里面的人低語,說明情況。

片刻後,司機過來,走到顧綿面前蹲下:「小姐,我老板趕時間,叫不叫交警,你是理虧的一方,你自己看著辦,我老板說了,賠償就算了,你先把車開到一邊讓道……」

司機正控制脾氣和煦地說話,突然看見面前蹲著的女人往地上倒過去,身子蜷縮地,就那么躺在雨雪里一動不動了!

「小姐?喂,小姐你……」

司機驚詫,無奈搖動披頭散發的女人,近距離看,才發現她手上的傷比他剛才目測到的更嚴重。

「小姐,你醒醒!」

這時,黑色商務車後座傳來開門聲和關門聲。

名叫小左的司機回頭,趕緊起身舉著傘走過去:「秦先生,您怎么下來了?」

男人身形特別高大,瘦削,小左舉傘動作費力。

那人沒有說話,走到躺著不省人事的顧綿面前,居高臨下看了眼,問司機:「怎么回事?」

小左神情也是茫然,搖頭:「她一直哭,情緒好像崩潰了,我和她打商量,說著她就暈過去了,身上有傷。」

小左指著她的手,又撩開女人的頭發,露出滿額頭干涸的血跡。

沉默的男人蹙了蹙眉,「打120.」

男人說完,一身神色西裝站沾著雨水,走回黑色商務車。

小左聽吩咐打了120,回到車上,黑色商務車壞了一個燈,後退一些距離,然後打彎,繞著顧綿停在馬路中央的車的另一邊,行駛而去。

車廂內寂靜。

行駛了一段距離,後座的男人敲了敲小左駕駛座的椅背。

小左立即停車。

黑暗中男人開腔:「打倒,退回去。」

小左眼睛里是疑問,不過手腳麻利地,把車倒了回去。

黑色商務車挺穩。

後座車門再度打開,男人修長的雙腿下車,走到肇事地點。

小左緊跟過去。

男人注視地上的女人幾秒,彎腰蹲下,深處瘦削卻結實的臂膀,打橫抱起女人,站直。

「秦先生,您……」小左的目光放到男人修長的左腿上。

「她很輕,不礙事。」依舊是醇厚的聲音,淡淡說完,男人抱著不省人事的女人上車。

後座,男人把女人放到一邊,脫下自己的神色西裝外套裹住女人,坐正身體吩咐:「到最近的醫院。」

小左點頭。

…………

醫院急診。

還是由男人抱著顧綿下車,小左舉著傘,步入急診室。

有醫生過來。

顧綿渾身濕漉漉地被放到病床上,光線明亮,她半邊臉被血跡覆蓋,另外半邊,白慘慘的沒有一丁點血色。

醫生皺著眉頭看一眼距離病床很遠,個子很高背影瘦削的男人,醫生猜測這男人和病床上女人的關系,大概是感受到那份沉靜的氣場,本事要出言責備兩句,到底沒敢這么做。

小左站在男人身邊,矮半個頭,看著醫生們拉上簾子。

男醫生吩咐護-士給顧綿擦干凈臉,換上病號服。

另外一個護-士走過來,看一眼神色西裝的男人,面龐瘦削,但五官非常英俊,沉默的氣場強大,令人不敢輕易靠近說話。

護-士把繳費單交給男人身邊的小左:「你去把費用交了。」

小左看向男人,男人點頭。

…………

小左繳費回來,簾子已經拉開,病床上孤零零的女人,面上的血已經被清理干凈。

自家老板佇立在床邊,目光沉靜地注視著床上的女人。

小左走過去,「老板,費用都交了。」

「嗯。」

小左其實想抱怨,又不認識,老板素來不是熱心腸的人,覺得奇怪,目光跟著老板的目光往下看,看到女人柔白小小的臉已及臉邊散落的濕漉漉的像海藻一樣的卷發,縱觀整體,小左怔了一下。

沒控制住聲音:「老板,她……」

說話聲音大了,令床上閉目處在半昏迷又痛的半醒的女人動了動。

男人修長好看的手一擺,示意小左噤聲。

小左捂嘴,壓低聲音看自家老板:「她……」

「嗯。」男人低沉應了聲,目光專注在女人蒼白的臉上片刻,便移開。

這時有醫生端著消毒盤過來,男人紳士沖醫生微微頷首,修長的手指了指床上的人,瘦削的臉表情嚴肅,聲音卻溫和,

「傷口在額頭位置,請你縫合時費點心思,她是個女生。」

醫生被他紳士的關懷舉動感染,望著這個英俊削瘦的成熟男人,微笑點頭。

男人不再看顧綿一眼,轉身,步伐沉穩,走得比一般人要緩慢些。

小左跟上,一邊走一邊回頭,目光緊盯顧綿。

…………

季深行恍恍惚惚地從酒店出來。

上了車,手竟然有些顫抖地,在儀表盤上捯飭很久,才把煙從煙盒里拿出來根煙,緊急點上,猛吸一口。

沉眉斂目中,腦海里回盪的是視訊里那瘦的不成形的光頭小家伙,輕輕吐出的那個姓。

他沒有聽林妙妙細說,慌亂不已地,心里惦記著顧綿,趕緊下樓梯。

走到二樓的台階位置,上面還有她滾落下來時摔碰出的血,觸目驚心,他盯著那些血跡看,看到一個被他傷的體無完膚的顧綿。

他一手抽煙一手打她電話。

回復她的永遠只有一個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不在服-務區,對不起,無人回應……

打到最後,他綳著五官把手機砸向車玻璃窗。

玻璃碎裂的聲音充斥死寂的車廂。

一瞬間,一顆心空空盪盪,茫然無措。

去哪里找她?

還能把她找回來嗎?他錯了,真的錯了,不該向她隱瞞妙妙還活著的事實,也許從求婚那天晚上就坦白,他和她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為什么隱瞞?

四年的變故讓他感到害怕,天知道她答應復婚那一刻,他有多高興。害怕再發生任何一點變故,所以他下意識就選擇隱瞞。

季深行沒有考慮到,即使復婚之後,顧綿知道這些事,他們照樣會分崩離析。

黑色賓利在雨夜里疾馳。

季深行先回了他們居住的小區。

上到四樓,門開著,里面透出橘色的溫暖光線,他眼睛亮了亮,推開門進去。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里面的人,佣人從衛生間拿著拖把走出來,看到他:「季先生,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