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大結局2【1w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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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美儀不相信自己這雙耳朵剛才聽見了什么,從耳朵到靈魂都沒辦法相信。

眼眶是滾燙的,苦澀的液體流出來,她倒在這片濕漉漉的草地上,注視墓碑旁沉沉表情的丈夫。

他年輕時豐神俊朗過的五官,此刻被雨水打得支離破碎,再不是她認識的模樣。

白美儀緩緩的搖頭,又哭又笑,「景權,素以在這里呢,她聽著呢,你當著孩子的面開什么玩笑?鈐」

「你開什么玩笑!」

她鼓瞪著眼眸揪住葉景權的襯衫衣領,「騙我對不對?你在騙我是嗎?」

「美儀。」

葉景權聲音低低的,卻平靜了,說出壓在心中多年的巨石,不管身邊妻子感受如何,他心口那塊悶窒真的輕松了。

「一起生活二十幾年,剛開始的幾年每天從同一張床上醒來,我一側身就能看見你的眼睛。」

白美儀抓住他衣領的手在顫抖,聲音破碎,「可是我看不懂,沒有一刻看透過。葉景權,我求你給一句實話,是不是你不想我打這場官司,不想我開素以的棺你才故意這么說的?你在開玩笑對不對?你說啊,你開口!」

白美儀哀求的目光,希望這是玩笑,希望他不曾真地那么殘忍對待她。

可是葉景權沉默,閉嘴不語,眼神和頹廢的一張臉都在表明,不是玩笑,美儀,這一生我騙了你許多次,這一次,是真的。

白美儀悲痛地閉上眼睛,緊緊閉上!手指松了,人也順勢虛脫的仰倒在地,滂沱的雨水淋不死她的人,卻淋死了她的心。

「狸貓換太子?你玩的一手低劣無情的把戲!呵,我真傻,我蠢,二十多年前我剛給你時你就開始報復我了……可我想問,我做錯了什么?!生在白家正房是我的錯?身份比白美鳳高貴正統是我的錯?葉景權,你究竟是不是人?為什么這樣對我?我在悉心照顧素以把心窩子都掏出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在背地里笑?笑我傻,養一個孽種都養的那么開心?」

「為什么不繼續騙我,騙到我死的那一天?葉景權,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你……」

白美儀徹底崩潰了,水和泥土糊上了她在流淚的臉龐,雙手緊緊抓著草根,抖著,渾身顫抖著痛哭流涕。

哭著哭著,心悸病又開始發作,她痛苦地縮成一團,呼吸急促喘了起來。

「美儀?」葉景權抱住她,從她包里翻出葯片。

白美儀不肯吃,血紅的一雙眼睛瞪著他,「就讓我死在這里,我成全你和白美鳳,我成全你們!」

「張嘴!」葉景權手指去捏住她的下頜想讓她張嘴,卻被她一個巴掌甩在臉上,「別碰我!你有多臟?多臟!」

葉景權僵在那里,臉上陰雲密布地注視著白美儀指在他心臟處的手指。

她在說他的心,很臟很臟。

他突然笑了,靜靜注視白美儀,「你干凈嗎?這些年無時不刻恨著美鳳恨著我的你的心,早也不干凈了。美儀,你究竟是真的想把外孫養在身邊寵愛著還是只是為了在美鳳面前出口氣?你從小心高氣傲,正房出身千金大小姐的你,就應該比私生的美鳳優秀,你人生唯一的恥辱污點,就是你的丈夫被她奪走過。」

白美儀沒有吃葯,大口喘息著艱難站起來,「不是奪走過,是奪走後再也沒回來!」

白美儀盯著葉景權,輕輕扯了嘴角,平靜了一會兒睜開眼,雙目赤紅。

「我不後悔疼了素以這些年,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孩子。我痛恨白美鳳虐-待拋棄顧綿,同時也慶幸她不曾善待過她。我是惡毒,沒親眼見到顧綿苦難的童年我心里不痛不癢。我只高興,顧綿不喊白美鳳一聲媽媽,不孝敬伺候甚至拿她當最厭惡的仇人!而白美鳳的女兒,卻開心地喊了我二十幾年親愛的媽媽。我,從來沒有輸過,輸的一直是她,今後到死,還是她!」

撿起地上的包,白美儀笑著,又哭著,拖著近乎暈厥的身體,大雨中不知要走向何方。

葉景權看著妻子瘋瘋癲癲的背影,雙目里只剩下空洞。

…………………………

葉家別墅,氣氛低迷。

偌大的客廳里,季奶奶靠座在柔軟的沙發里,唉聲嘆氣。

寬敞的玻璃桌外面,季子陵和皺皺兩個小娃娃依舊什么都不知道,無憂無慮地嬉戲著。

蘇雲扶著欄桿下樓,腦海里是剛才路過書房時,門縫里丈夫和兒媳婦神情凝重的臉。

「小雲,偉霆和綿綿在樓上,律師有說什么嗎?」

面對季奶奶的問題,蘇雲輕輕嘆息了一聲,「媽,您別操心了。」

「我今天要去法庭你們也不讓,唉。」季奶奶愁眉莫展,深深看了眼小曾孫女,「要真是葉家贏了官司,綿綿她可怎么受得了?別說綿綿,我都會斷氣!」

「媽……」

「也不知道深行在美國的情況究竟如何?這么多天脫不了身,不會出什么事兒吧?當初我就不同意他一個當醫生的去搞什么投資,尤其是那些尖端技術,研究出來的葯物神神鬼怪的!」

蘇雲輕笑,「媽,您是不知道深行這幾年賺了多少錢!」

季奶奶搖頭,「外人以為我們這樣的大戶人家過得是皇帝一樣的奢華生活,哪能啊,其實跟普通人沒兩樣。錢,賺多少都不夠,賺著賺著還會上癮!我以前看到過一則新聞,說什么科學家研究出來一種吃了能在黑夜里身體發光的葯,你說這不是瞎胡鬧嗎!深行投資的不會是這種亂七八糟的葯吧?要不人家能叫他過去配合調查?哎,他那邊棘手,咱們又碰上官司,這個家,兩頭遭難,可得挺過去啊。」

「一定,一定會沒事的。」蘇雲小聲安慰婆婆,眼里銜著淚光。

……………………

顧綿呆呆望著窗外淅瀝瀝不停的雨,這會兒才小了一點,下了一整天。

落地窗外陰沉的辨不出時間。

從法院出來回到家,她就和季偉霆,還有左岸律師以及兩位助理呆在這間書房。

情緒隨著左岸律師的話越來越低落不安。

討論到現在,依舊討論不出一套下一次開庭能夠有效對付白美儀的方案。

「小岸,」季偉霆手指點著眉心,沉鑄中濃眉緊鎖,「你把剛才說的這幾點整理一下,能不能弄出一份討伐檄文?」

左岸眯了眼睛,「季叔叔您的意思是發到網上論壇,以顧綿欣喜照顧皺皺四年引發網友博得同情造就輿-論聲勢?」

季偉霆沉吟,高大挺拔的身姿佇立窗前,「最近幾年的官司不是流行借助網絡這個熱門渠道?」

左岸笑了一下,「挺好的辦法,小張,電腦有備份沒有?立刻寫。」

「顧綿,等會兒小張寫的過程中有細節問題要問你,當然我們都知道你把皺皺捧在手心里疼,你如實說就行了,我相信不加點綴就會很煽情,人民大眾網友們,總是最善良最富有同情心的……顧綿?」

「……哦,你說什么?」顧綿回過神。

「是不是累了?」季偉霆皺眉,「先到這里吧,顧綿你去休息一下,晚飯後我和小岸先商量著,有事再叫你。」

顧綿扶著椅子,點了點頭,的確是累了,心里的累比身體的累更讓她承受不住。

她希望這個時候季深行有力的手臂能夠扶住她,只需要他在耳邊一個輕輕的吻,一聲他的呼吸,他不用說話,一個沉默溫暖的眼神,都能讓她立刻活過來。

好想他啊……

纖細的身體搖晃著出來書房,眼眶熱熱的模糊了起來,閉一下眼睛,再睜開如果他就在眼前,多好。

對他的思念讓她變得更加脆弱,原來,想念一個人,真的就如同生一場大病。

…………

從書房到他的卧室要經過走廊,皺皺在樓下大眼睛彎彎地喊她媽咪,讓她下去陪她玩。

顧綿眨眨眼睛,對不知情那么天真快樂的女兒,強顏一笑。

「媽咪你是在笑還是在哭?」皺皺歪著小腦袋,看出來媽媽不對勁,小手攀著欄桿想要上樓。

顧綿哄她:「別上來了,和子陵哥哥玩吧,媽媽休息一會兒,等會兒給皺皺**蛋羹好不好?」

皺皺不確定的仔仔細細看著媽媽,明明是個四歲小娃娃,眼神卻很像大人地在詢問,真的沒事嗎?

心里暖暖的,顧綿豎起三根手指,「小管家婆,媽媽真的沒事啦。」

「唔,那好吧,睡覺記得蓋被被哦,媽咪你睡覺很不乖的你知道不。」

「我知道……」

季偉霆和左岸站在樓梯口,蘇雲和季奶奶坐在客廳,聽著母女倆日常卻溫馨的對話,每個人心情都很復雜。

…………

顧綿抬步往卧室走,別墅院子外突然一聲劇烈的剎車聲,好像車子還撞到了圍牆,發出聲響。

顧綿停步,同全家人一樣皺眉聽著外面的動靜。

很快的青姐跑進來,「老爺!外頭一輛車沖進來了,警衛都沒攔住!車上下來個女人,說要找少夫人!」

顧綿訝異,找她?還是個女人,誰?

疑惑,下樓時,外面女人的聲音高高地傳進來,有些嘶啞,「顧綿!我是白美儀,你在的話出來和我見一面。」

顧綿停在樓梯上。

季偉霆也下樓,停在她身側。

顧綿看向季偉霆,乍然的驚慌有些不知所措,「爸……」

白美儀怎么會來找她?打官司期間對立雙方特別敏感謹慎的。

季偉霆斂眸,神情平靜,按住要下樓的顧綿,「呆在這里,我和小岸出去。」

左岸緊跟在季偉霆身側,兩個人換鞋出去了。

顧綿眼睛盯著那扇關上的門,沖下樓抱住在客廳窗口的皺皺,緊緊抱在懷里,手指冰涼。

「媽咪?」皺皺被抱得不舒服了。

蘇雲過來,輕輕扯開緊張過度的她,「綿綿,別嚇著孩子,你爸在呢,沒事的。」

顧綿根本喘不上來氣,這些天夜里噩夢都是白美儀把皺皺從她身邊奪走的恐怖畫面,她想不通白美儀除了皺皺,還有什么事會找她!

………………

別墅外干凈的院子里。

院子門口的大門位置有兩盞古朴的紅燈籠大燈。

季偉霆一身威嚴裝束站在門口,沉眉打量白美儀。

左岸眼尖地看到白美儀開過來的名貴跑車撞到了季偉霆的特殊車牌的座駕。

她順手就把兩車相撞給拍下照片。

白美儀皺眉,「不是故意撞上的,我稍後給保險公司打電話賠償,左律師不必處處細節不放過的借題發揮。我不是來上門挑釁無事生非的。」

左岸笑笑不說話。

季偉霆上下掃了一遍面前的女人,大傍晚的戴著墨鏡,她身後站著三個人,司機即是保鏢,另外兩位,正是今天法庭上她的律師和律助。

「白女士不請自來有何貴干?」

「季先生,我找您前兒媳婦,我知道她在里面。」

「白女士有話,請當著雙方律師的面和我說。」

白美儀面無表情,朝身側揚了一下下巴,她的律師從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給季先生看看。」

律師把東西遞過來,左岸接了,翻開文件夾,季偉霆瞟了一眼,看到上面黑色大字,表情一變。

白美儀開口,「這是擬定的和解協議,撤訴申請也已經在下午遞交法院。」

「白女士什么意思?」季偉霆蹙眉問道。

白美儀冷笑,「沒什么意思,官司不打了,你們一家偷著樂吧。」

季偉霆犀利的眼神盯著白美儀,表情是不相信。

白美儀上前一步從左岸手中拿回和解協議,「想讓它生效,叫顧綿出來簽字。」

季偉霆擰眉看向左岸。

左岸輕輕點頭,並轉身往回走。

………………

「撤訴?」顧綿和蘇雲齊齊出聲。

峰回路轉得太突然,誰都不相信。

左岸點頭,「我仔細看了和解協議,上面白美儀幾乎沒提要求,唯一的一個要求是日後在你同意並陪同的情況下,她和葉景權可以見皺皺。」

顧綿皺緊了細眉,「確定門外那個是白美儀?上午她在法院堅決表態,我還歷歷在目。」

左岸笑了,「我也好奇什么讓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過我和季叔叔的意思,撤訴,我們很心動。」

「我也心動。」顧綿眼睛亮了亮。

「白美儀要見你,絕對有什么事要說,你想要她撤訴,就得出去見她,並且在和解書上果斷簽字。」

只要白美儀不是提出要見皺皺,顧綿就沒什么可擔心的,「行,我出去。」

………………

在看到顧綿出來的身影瞬間,白美儀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兩小步,慶幸墨鏡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

墨鏡下,下午哭腫的一雙眼瞪大,一眨不眨地盯著顧綿的臉。

也許是心理作用,路燈下看顧綿,小小圓圓的一張臉,一頭漂亮的卷發,纖瘦小巧的身子,的確很有當年自己的影子。

白美儀不是卷發,葉景權是天生卷。

素以和顧綿,都遺傳了這頭自來卷。

短短幾十秒的時間,白美儀內心翻起波浪。

從眼前這個女孩澄澈的眼神里看不出她身上經歷過的那些苦難。家破人亡,父離母棄,扭曲的童年,孤獨的少年生活,平窮和一路被鄙夷著長大生活環境,也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世俗的痕跡,她很干凈,從眼神就能看得出那份善良。

這是她的女兒,親生的,肚子里掉下來的肉。

她卻差點和她成為仇人,把她逼上法庭,把她逼上絕路。

喉嚨哽咽,像扎了一根刺一樣,白美儀看著顧綿開口,「我想和顧綿單獨說幾句。」

季偉霆還沒說話,左岸出聲,「白女士,和解沒簽字之前,顧綿和您是訴訟對立方,單獨說話不合適。」

白美儀譏誚地笑了,「這門上就按著攝像頭吧,你們季家怕什么?我能吃了她不成?」

「爸,小岸姐,我沒事。」顧綿冷靜開口,手里攥著從家里拿的筆,就等簽字。

季偉霆凝神看了顧綿一眼,對左岸點點頭,自家門外,真不怕什么。

白美儀見季偉霆他們走遠,從律師手里拿過和解書,也讓律師司機走遠點。

她走近顧綿兩步,沒說話。

顧綿知道她在看自己,血緣上她是她大姨?不過被盯得很不自在,「白女士……」

「我的年紀,你不能叫我一聲阿姨?」白美儀輕輕出聲。

「……」

算起來,顧綿只見過白美儀兩次,初次見面在葉家,第二次在法庭,白美儀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這樣溫柔說話,顧綿太不習慣。

「抱歉,白女士,之前您態度很堅決,我想知道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什么原因,還是您的什么招數?」

顧綿問的很直接了。

「這么大的好事你還覺得心里不安?我在你這的印象這么差?」

白美儀笑了一下,不是真的笑容,「我有條件的,簽字之前,我要你幾根帶毛囊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