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34:性子這么倔,寧願流落街頭也不回家?(2 / 2)

莫語冬趕到顧綿說的那家肯德基,姐姐不在,肯定是離開了。她之前給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圍著肯德基方圓幾條街找了個遍,因為是坐計程車,不能開的太慢影響後面的人,後來她干脆下車步行著找人,依舊沒有顧綿的身影。

眼看十一點,路上哪里還有人?

莫語冬急了,再給顧綿打電話,通了,可是沒人接,這讓她更不安,許多不好的猜想涌入腦海!

十一點二十三分。

莫語冬打給季深行。

西褲口袋里的手機震動時,賓利慕尚急促停在工商銀行atm取款廳台階下的路邊。

車窗降著,路燈光暈里男人扭頭看向取款廳方向的深邃眼眸。

玻璃門靠牆取款機下面,抱膝蜷縮的纖細身影,看不見臉,一頭卷卷的長發逶迤在身側,長的一縷幾乎垂到地面。

修長手指推門下車,另一手拿出手機,睨了眼來電顯示,接起:「姐夫!我姐不接電話!我找不到她人……」

「在我這。」季深行說完掛斷。

長腿大步走上台階。

司機快速按了按鈕,玻璃門打開。

他一步一步走到那面牆角,居高臨下,視線在她眼角未干的淚跡上。

孫嬸在後面跟過來,手里抱著出門前季深行吩咐拿的太太的厚外套,看著牆角可憐兮兮的一團,孫嬸捂著嘴,聲音里都有哽咽,「少爺,小太太怎么在這睡……」

孫嬸要過去給顧綿披上外套,看她睡著了好像還在發抖。

男人制止,面無表情走過去,挺拔身軀蹲下。

顧綿夢中都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寒氣鑽入鼻息,很熟悉,讓她不自覺想靠過去,想睜開眼睛,眼皮那么重,頭不知道哪一塊地方很沉很痛,隱約感覺到臉頰上有微涼的觸感,有人用溫柔的力度輕輕擦掉了她眼角點什么,然後她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她無端的更想哭。

最後,身體好像忽然被移動了,輕輕地飄在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里,令人安心的力道穩穩托著她,不必擔心會狠摔在地上。

後膝蓋和背脊抱著她的那雙手,骨節分明地根根貼緊了她的衣服身體。

嘴角綿綿,顧綿一瞬睡得更沉。

季深行出去前讓孫嬸把外套蓋在懷里女人的身上。

小心翼翼用她不會醒的輕動作把她放到後車寬敞的一椅座上。

司機開車前小聲詢問,「季先生回家?」

孫嬸捅了夠憨的司機一下,「當然回家,先生太太不回家去哪。」

但後座捏著眉心的男人卻低沉冷硬地說,「找家最近的酒店。」

「少爺……」

孫嬸覺得自己是老了么,眼睛看到的都是少爺對少***緊張關心,一天下來,少奶奶去了哪里,找了幾家酒店被拒之門外,走了幾條街,少爺都仔細問過派去跟著少***人,少奶奶這離家出走就不可能遇到危險,三四個人暗中跟著!在聽到少奶奶沒吃飯一直在外面游盪,少爺那張臉就冰著,可是又一個電話不給少奶奶打,這年輕人孫嬸是真搞不懂了!

從後視鏡看,孫嬸看到一臉壞情緒的男人盯著手臂懷里女人柔白安靜的小臉,漆黑眼眸里漾動的溫柔,慍怒地壓低聲音:「性子這么倔,寧願流落街頭也不回家?」

低沉地自言自語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到底不敢也舍不得真用力。

賓利慕尚停在一家口碑不錯的快捷酒店前。

男人抱著懷里的女人慢動作下車,司機早已去前台開了房間。

孫嬸跟在後面,嘆氣取出一個大袋子,里面是新的干凈*單和枕套,原來少爺出來接人時就不准備把少奶奶往家里接,所以吩咐她准備這些。

八層簡潔的套間里,季深行抱著在他懷里尋找姿勢睡得很舒服的女人在門口站著沒動,孫嬸和司機快動作鋪好*單枕套這些。

利索離開。

門關上,季深行把人往*上輕放,甩了甩僵硬麻木的手臂,站在*邊,雙手插在西褲口袋,微喘一口,緊蹙眉頭,幽深的視線肆意擱在她睡相很不好的纖細身體上。

扯下領帶解開襯衣,洗了澡,去露台抽了三根煙,一根接一根不停。

待到身上煙味被風吹得差不多散盡,擰著眉目,轉身回房,隨手關上落地玻璃門。

放輕動作,但上。*時柔軟*墊還是被體重壓得凹陷了一下,身側女人順勢就滾到了懷里,季深行一下不敢動了,低頭,懷里女人的側臉被他呼吸吹拂的細細絨毛在動,她稍微擰了擰眉,並沒有醒,手指無意識貼住了他浴袍下的胸膛鎖骨。

不一會兒,臉也貼了上來,嗅了嗅,好像在分辨是否是熟悉的她的男人味道,然後嘴角掛著笑無比香甜地陷入沉睡。

這般貓兒的模樣,季深行心里那點對她動不動就轉身離開離家出走的氣,怎么還生的起來?

男人手臂枕著腦袋,就這樣低頭欣賞她真的不怎么樣的睡顏,居然自發勾唇,隱隱滿足的笑意不去。

「走了多遠的路?傅斯說你哭了好幾次,傻,眼淚不當著男人的面流等於白流。」

其實,從傅斯嘴里聽到她邊走邊哭,雖然不是親眼目睹,他的心怎會不疼?

「我扶了一下林妙妙,你介意可以直接走上來把她推開,生氣罵我,打我,都ok,為什么要一走了之?一遇事就離家出走,你是十六歲的叛逆少女?」

「……」

修長手指刮了刮她秀氣的鼻尖,男人眼神如同壁燈發出的光線,絨絨柔柔,「這么沒自信?我愛誰你心里有誰想的是誰你不知道?」

「……」

「顧綿,在我的眼里,林妙妙和其他一切不是你的女人一樣。她們意味著陌生,不相干,我扶她一下和扶任何一個有殘缺的女士一樣,毫無意義。如果你萬分介意她和我的過去,我只能抱歉,抱歉我生的太早,十六七歲的年華你還沒有出生,我遇不上你。」

「……」

「晚安,明天一早就把你丟回去,這動不動就離家出走跟我耍橫犟牛的毛病,必須治一治。」

房間壁燈關了,一切在漆黑中。

黑暗里,顧綿一動不敢動,悄悄睜開沾了濕濕眼淚的睫毛。

其實她一直明白的,嫁的這個男人,內心深處最極致的溫柔從不會輕易表現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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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罵季大叔的很多,五爺覺得大家丟丟的激動了,想想大叔為顧綿差點死了的時候。季大叔就是這樣的性格啊,心疼死了也別扭地不想表現出來,而且男女思考問題的角度的確不一樣,季大叔是個糙爺們,顧綿覺得扶一把就是天塌了,在他看來,真的就是扶了一把而已,他在教顧綿小朋友,吵架了也要和老公溝通,不要離家出走。可能方式冷漠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