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了吉慶,於是大腳突然的心驚膽顫起來,狠狠地啐了白已一口,卻仍是克制
不住的去想。以致於到後來,那念頭競愈發的強烈,大腳甚至感覺到吉慶那火熱
且粗大的棒棒在自己身子里橫沖直撞。大腳一下子像冬日里圍著滾燙的火爐子,
大腿間粘乎乎一片狼籍。
作孽呢,大腳恨恨地罵著不知羞恥的自己,喘著粗氣擦了擦額頭,在秋雨連
綿的夜里,那里競微微浸出了汗珠。
大腳再也不敢閉上眼睛,索性坐起來,靠著牆呆呆的發愣。
吉慶比鎖柱應該還大上一些,個子比鎖柱還要高身板兒也比他虎勢一點兒。
鎖柱都沾過女人了,吉慶卻還是個童蛋兒子呢。大腳開始為兒子有些抱屈:
多舒坦的事兒呢,兒子卻還沒沾過。想到這兒,大腳一下子便有些憤憤不平,卻
壓根兒也沒想到,吉慶竟早已經對女人輕車熟路了。
大腳披上件褂子,趿拉著鞋進了堂屋。
吉慶那屋里黑著,大腳看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不禁有些擔心。大夜里的,這
孩子要跑到哪去呢?大腳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拖著疲倦的身子進了屋,有心等著
吉慶回來,可躺在炕上沒一會兒功夫,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雨過天晴,當初升的太陽緩緩地打東邊升起的時候,瓦藍瓦藍的天高高得清
凌凌的無邊無際,竟似乎是被昨夜的雨洗過了,看著就那么讓人敞亮。
大腳被窗欞中透進來的陽光刺射的再也合不上個眼,迷迷糊糊的翻身起來,
身邊的長貴卻沒了影子。
窩里的雞已經散在了院里,爭先恐後的啄著瓦盆里的食,嘰嘰嘎嘎鬧成了一
片。大腳轟了雞,見盆里的食是新鮮的,知道是長貴早起拌得的,這才放了心。
回身拿起了臉盆從井里壓了點水,正要撩著洗上把臉,扭頭卻見巧姨樂滋滋
的進了院兒。
「大早起來的,接了喜帖子?瞅你樂得。」大腳白了巧姨一眼,掖著領子投
了手巾,沾了水往臉上擦。
巧姨仍是笑模滋兒的一張俏臉,撇著嘴說:「得了個兒子,你說應不應該樂
呢?」
大腳一下子明白了,卻不說破,還在和她貧著:「該不是懷了個野種?是個
兒子?」
巧姨格格的樂出了聲兒,搡了大腳一把:「我倒是想呢,沒人下種哩。」大
腳也呵呵地笑了,當院里潑了水,問:「昨黑晌,慶兒到你哪兒去了?」
「可不么。」巧姨靠了門框,掏了把瓜子抿了嘴磕,說:「挺黑瞎就跑過來
了,嚇了我一跳,咋哄都不回呢。咋了?和長貴咋又打上了?說還動了手?」
「沒啥,一點兒破事兒唄。」
「那你倆天天打吧,我就不讓慶兒回來了。」巧姨斜楞著眼,嘴上說著氣話
心里卻當了真。
「行啊,還省糧食了呢。」大腳抱了捆柴禾,湊到灶台前攏火,火苗忽閃閃
燃起來,映得大腳本就俏麗的臉越發紅潤,一抬頭又問巧姨:「慶兒呢?上學走
了?」
「都啥時候了,還不走?」巧姨蹲在一邊,幫著大腳遞了把秫秸:「早上給
他們下了面條,吃得了一塊兒走的。」
大腳一顆心這才落了地,但吉慶總歸是要回來的,到時候對了眼卻咋說呢?
一想起這些尷尬的破事兒,大腳一下子又恨上了長貴:這個挨千刀的,挺好
的日子,非要鼓搗出點兒讓人說不出口的爛事兒來。大腳忍不住在心里把長貴祖
宗八代罵了個夠,竟忘了這一切的源頭卻是因為自己。
晌午吉慶沒有回來吃飯。吉慶常常這樣,懶得跑了就在學校周圍的小吃店隨
便弄點什么吃,好幾次,大腳為此常常數叨吉慶:再怎么樣,家里的飯食熱熱乎
乎的還是舒坦,咋也好過那些外面賣的,坑人不說時間長了也毀身子哩。吉慶總
是不停,答應的挺好,但該咋樣還是咋樣。
但今天大腳見吉慶沒回來卻有些慶幸,見了面真不知要說些啥呢。
長貴卻似乎忘了昨夜里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依舊悶聲不響卻該吃就吃該喝就
喝,對著大腳一幅臊眉耷眼的摸樣兒就好像沒有看見。大腳卻越瞅越是來氣,忍
不住的冷言冷語,恨不得沖上去呼上一巴掌。
長貴也該著倒霉,本是自己占了上風的事情,突發奇想的一個主意,竟掉了
個個。他倒是不在乎,心里卻下了決心:自己的女人再不可被外人沾了去!
一夜過去,長貴並沒有因為大腳的暴怒而改變主意:任你有千條妙計,我卻
有一定之規。篤定的心態讓他越發的自得和從容,似乎大腳給他帶上綠帽子的痛
苦也減輕了許多。找個時候該給吉慶說說呢,長貴心里念叨著,想起吉慶那壯實
的身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法子可行,那戲里不是唱了么:爹爹身上的重擔有一千
斤,鐵梅要擔上八百斤。
長貴偷偷的抬了眼皮瞄了瞄大腳,心里卻暗暗地得意:讓慶兒收拾了你,看
你還到外面去瘋!
吉慶卻不知爹已經給他派下了任務,老師在上面講著他聽也聽不懂得課文,
心里早就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昨夜里和巧姨娘倆折騰了大半宿,遠遠地聽到了一聲雞叫,巧姨和大巧兒這
才拖著疲倦得身子回了那屋。這是吉慶又一次新奇而又刺激的體驗,兩個女人光
著身子任由自己折騰,對吉慶來說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而且,這兩個女人竟還
是一對母女,這更是讓吉慶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成就感。他偷偷的看著周圍的同學
們,心里忍不住的一陣驕傲:你們沾過女人么?你們弄過娘倆么?
吉慶想起這些,幾乎要笑出了聲兒,一夜的疲憊對他來說竟算不上什么了。
做那種事但真是舒坦的要命,不僅是自己,看巧姨和大巧兒那樂此不疲的勁
頭,似乎比自己還要過癮。吉慶耳邊忽然又充斥了那母女兩個的大呼小叫,斷斷
續續悠揚連綿的哼唱一直的在腦海里盤旋。吉慶突然又想起了娘,想起了那次偷
窺中娘似乎也發出了這樣歡暢的哼叫,那是被爹舔得,添得娘在炕上翻來覆去的
折騰,但娘似乎仍是有些惱怒。吉慶想:要是爹也和他一樣把那東西插進去,娘
就應該更舒坦了吧。
爹不行了,吉慶想起了爹大腿間那蔫塌塌的物件兒,不禁為爹感到了一絲遺
憾。
經歷了巧姨和大巧兒,吉慶知道,女人和男人一樣離不開那事兒,女人沒了
那東西弄,就像丟了魂兒似的沒著沒落的。這是巧姨說的。那天吉慶哆嗦著把東
西射進巧姨的身子里,巧姨仍是摟著他不讓他退出來,巧姨說慶兒這物件兒好,
是個稀罕物,女人用了會一輩子離不開。
娘也是女人呢,卻沒有這樣的稀罕物,吉慶想起這些,不由得開始可憐起娘
來。
吉慶常常見到娘在院子里坐著,手里拿著活計卻時常的若有所思,就那么呆
呆的望著門外。那樣子吉慶司空見慣,可現在想起那場景吉慶卻怦然心動。吉慶
想,娘那時候的眼神,應該是旺盛的情欲沒有得到撫慰的女人才有的眼神吧。娘
一定是熬壞了才忍不住要偷人的,吉慶開始理解娘,就像當初理解了巧姨一樣。
可巧姨有了自己,娘呢?
從內心里,吉慶萬不願意娘再去和另外的男人弄,一想起娘會在另一個男人
身下曲意承歡的樣子吉慶就一陣陣的憤怒。可有什么法子呢?畢竟,娘也需要男
人的,難道總要用爹那個舌頭不成?可是……吉慶猛地想起了昨夜里爹的聲音,
心里一陣亂跳——沒准,這還真就是個法子呢!
放學的路上,吉慶還在想著這事,越想卻越覺得慌亂,直到被二巧兒叫住才
緩過神來。
二巧兒打出了校門就看見了吉慶。今天吉慶怪怪的,放了學也沒吆五喝六地
叫著同村的孩子們一起走,卻自己低著個頭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追上去叫了
半天,吉慶卻還是聽不見。
二巧知道昨夜里吉慶從家里跑了出來,開始以為是因為被老師告了狀挨打,
後來娘說大腳嬸和長貴叔打架了,吉慶這才住了她家。為這事兒,二巧兒早晨還
笑了吉慶:「個子那么大膽子卻賊小,爹娘打架就讓他們打唄,你裝聽不見就完
了,干嘛還跑?忒沒出息。」話沒說完,卻被娘一個爆栗敲在腦門上,二巧兒這
才住了嘴。
二巧兒追上來扯住吉慶,喘著罵他:「想啥呢你,叫了你那么多聲兒你聽你
不見?」
「沒聽見!」吉慶沒好氣的回了句,甩脫了手又往前走。二巧兒急著攆上來
和吉慶走了個並排:「你咋啦?還想著你娘和你爹干架的事兒呢?」見吉慶不答
理她,又捅了他一下:「算啦,你裝沒看見不就完了?要不,一會兒直接還去我
家吧,娘說了,今兒個給我們蒸包子。」
「不去。」吉慶瓮聲瓮氣的說,口氣卻好了很多。
兩個人說著話往村里走,到了家門前二巧兒拽著吉慶要回自己家,吉慶已經
移了步子,要進門的那一瞬間卻掙脫了二巧兒,扭頭還是回了家。
堂屋里霧氣騰騰,大腳坐在灶台前拉著風箱,見吉慶進來愣怔了一下,還是
打了個招呼:「回來啦。」臉上想笑卻笑不出來,就那么僵著,說不出來的一股
別扭。
吉慶嗯了一聲兒,轉頭進了自己的屋子,放下書包跑回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涼
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卻聽見娘說:「咋又喝涼水,小心嗆了肺。」
「沒事。」吉慶抬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水漬,遲疑了一下,還是像往常那樣蹲
在了娘跟前兒,伸了手去掀熱氣騰騰的鍋蓋,娘也如往常一樣,照例的拿著一個
秫秸桿兒往他手上一敲,吉慶刷的縮回了手,咧了一嘴的白牙沖娘笑。
那一瞬間,倒好象昨夜里什么都沒發生過,吉慶沒有看見娘因為偷人被爹綁
了打,大腳也不再為自己的臟事兒而覺得在兒子跟前做不成|人了。
但是,該發生的總歸要發生,即使母子間混沌著裝作沒事情一樣,可現實卻
終究是現實,她們倆似乎忘了可長貴卻記得清楚。
這不,吃過了飯,吉慶溜達著剛出了院門,就被爹從後面叫住了——
第十九章:
說實話,自從見了昨夜里爹怒火中燒的樣子,現在的吉慶著實的有些怕了爹。
一想起他漲紅著臉青筋暴跳地揮舞著皮繩,吉慶就有些不寒而栗。
好多年了,見慣了爹悶聲不響唯唯諾諾的樣子,突然的發現老實人也有著另
一面的時候,吉慶從心眼里有些後怕:幸虧自己沒有把爹激怒,不然,那揮舞的
皮繩子落在自己身上……吉慶突然的一哆嗦,就好像爹揮著皮繩已然攆了上來。
長貴拽著吉慶出了家門,往左一拐到了一處角落。吉慶提心吊膽地跟著爹,
看爹神神秘秘的樣子似乎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別又是昨夜里爹說的那事兒吧?一
想起這些,吉慶的心跳得更加厲害。
長貴停下身子,看著吉慶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么,嘆了口氣,一矮身又蹲在
了牆角卷了根兒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一股股濃濃的煙從長貴嘴里噴出
來,在他身上繚繞,透過煙霧,吉慶看爹的臉色竟格外凝重。
「爹……有事兒啊?」吉慶小心奕奕的問。
長貴吭吭唧唧了半天,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說:「……有點兒事,這個……
…還不是……那個……你娘……「吉慶見爹半天說不出句整話,知道爹比自
己更是為難,倒定了心,也蹲在了爹的旁邊,問:」娘咋了?沒事吧?「
「……唉!哪能沒事呢。」長貴深深地低下頭,恨不得把頭掖進了褲襠里,
半天,憋紅了臉,說:「是爹沒用哩,要不介你娘也不能……」再往下,長貴卻
再也說不出口了,只是悶了頭大口大口的抽著煙。
這時候吉慶也不知說些啥好,只好陪著爹蹲在牆角,把臉搭在膝蓋上,兩只
眼睛盯著面前的地呆呆的發愣。
過了好久,長貴又問:「你娘的事……你知道了?」
「嗯。」吉慶點點頭,小聲兒的應了。
「丟人哩。」長貴長長的嘆了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但眼睛卻仍不敢正視
吉慶:「……爹說得那事……行么?」
吉慶詫異的看了看爹,問:「啥事?」
「就是……那個…。那個事兒。」長貴吭吭唧唧的不知說啥才好,終於咬了
牙,說:「你和你娘……和你娘睡!」
「啥?!」吉慶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看著爹快要塞到褲襠里去的臉:「和
我娘睡?我都多大了,還和娘睡?……。你不會真讓我和娘那個吧?」
「那咋不行?」既然說開了,長貴倒生出了勇氣,倔強的說:「你是你娘生
出來的,你咋著你娘都願意。」
吉慶實在不明白爹這是什么邏輯,蹭地站起來:「那也不興干那個啊,亂圇
啦!」
長貴被突然躍起的吉慶嚇了一跳,忙左右看看,伸出手來使勁又把吉慶拽下
:「你小點聲兒,嚷嚷個啥?」等吉慶重又在他身邊蹲下,這才又往他跟前湊了
湊,小聲的說:「其實沒啥的,關上門都是自個家里人,不說誰又知道?再說了,
那不比讓你娘跟外人弄好?」
吉慶抬眼看了看爹,問:「能行?」
「咋不能行?」長貴肯定的說,不知道怎么表示,又討好似的,竟把手里剛
卷好的煙順手遞給吉慶,見吉慶拒絕這才反應過來,忙掩飾的訕笑:「就當幫幫
爹,是爹沒用哩。」
吉慶苦著個臉,囁嚅了半天,又問:「真能行?那……我娘干么?」
「你娘啊……」說起大腳,長貴倒一時的語塞了,昨夜里大腳差點和他拼了
命,那瘋狂的樣子著實的讓長貴心有余悸,但他又實在的不甘心就這樣擱淺自己
的計劃,想了想,說道:「你娘那人你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沒啥的。要不這樣
吧,你多陪陪你娘,給她寬寬心,她就沒功夫往外跑了。」
「我咋陪啊……娘就會說我。」
長貴眼一瞪:「你娘說你還不是為你好?你聽話不就完啦?」
吉慶心里仍然的有些不踏實,小聲的又問了一句:「能行?」
「能行!」長貴肯定的說,丟了煙頭放在腳下使勁的捻:「爹這些日子要出
門兒,這不是地里的伙計也忙完了嘛,爹要和你舅他們去縣里干點零活,你就在
家,別總出去瘋跑,看著你娘,中不?」
吉慶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但具體怎么辦卻還是沒個准譜。
爹每年收完秋農閑的時候,總要出去攬點兒零活兒,不是去縣里糧庫幫著囤
糧就是到建築工地做小工,出去個十天半月總會有點收入,回來後便要操持著過
年了,兜里有了活錢也可以過個肥年。
爺倆個一前一後的又進了家門,本來吉慶思摸著要去巧姨家的,讓爹這么一
說也沒了心思,心事重重的進了院子,搬了個馬扎坐在當院里,看著娘進進出出
的背影發呆。
時令到了霜降,日頭落得越發的早,剛剛五點多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