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精品h文合集第68部分閱讀(1 / 2)

得那『愛情』?」

大巧兒撲哧一下樂了:「娘還挺新潮,還懂愛情?」

巧姨撇撇嘴:「娘啥都懂,就是有時候迷糊。」

「娘也別迷糊了,」

大巧兒長吁一口氣,對著娘說:「我也想了半天了,知道娘為啥亂。娘就是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了,怕我們看輕了你?或者是覺著做的事情有些出格,是不?其實我也想明白了,居家過日子,哪就那么可心呢?凡事別較真兒,那叫難得糊塗,就說娘和吉慶吧,擱外人知道興許是讓人杵脊梁骨子,其實不去想那些啥歲數啊輩分啊,還不就是簡簡單單的事情?說白了,就是你需要他他需要你!就像我們人,渴了總要喝水吧?餓了總要吃飯吧?正好趕上水也甜飯也香,那干嘛不張嘴呢?那不是傻子?慶兒覺得娘好,娘也覺得慶兒可心,那不就得了?一拍倆好!至於我,也沒個啥,反正一邊是自己的娘,一邊是往後要嫁的老爺們兒,總是沒便宜給了外人,親上加親了。我覺得挺好。」

說道這兒,突然抿嘴一笑,湊近了巧姨:「娘,咱可新潮呢,我看過一本雜志,說國外就這樣,人家那叫性解放!」

「啥解放?」

巧姨正聽得入神兒,冷不丁沒理解這個新名詞。

「性解放!懂不?」

大巧兒認認真真地說,看巧姨還是懵懂地搖頭,又用心的解釋:「就是要解放思想,不要固守原有的傳統觀念,跟我們改革開放差不多意思。我們開放是為了掙錢,人家解放是為了活得自在。」

說到這兒,左右看了看,壓低了嗓子又接著說:「性,娘懂不?」

巧姨搖頭。

「就是男性女性的『性』,人家外國人把男女弄那事兒叫『性事』,就是在這種事情上也要解放。」

「解放?咋解放?男的女的不管認不認識碰一塊兒就整?」

巧姨大張著嘴巴一臉的驚奇。

「啥呀,」

大巧笑著搡了娘一下,「人家那意思就是別把這事兒看得太重,活得自在點。要不,活著多累。就跟咱種庄稼似地,從育秧到插秧中間還要料理然後收割,天冷了吧,怕凍著;天熱了吧,怕曬著;水少了怕旱死;水多了又怕澇死;好不容易沒了天災人禍,還得防著病蟲害!累不累?累不累?想著都累得慌。所以,人活著就不能讓尿憋死,得著空兒該咋活就咋活,咋快活就咋活!」

巧姨被大巧兒巴巴巴兒地小嘴說了個迷糊,傻愣愣地聽著:「依你那意思,那不就亂了?那不都得去搞破鞋?」

突然盯著大巧兒說:「我告訴你,解放不解放的我不懂,你跟吉慶可不能解放,你往後要是對不起吉慶,我可跟你沒完!」

大巧兒白了娘一眼:「咋那難聽,人家說的就是一個意思,這不是給你寬心么。再說了,那也得看對了眼吧,逮誰跟誰那還了得?那成個啥人?反正我就看吉慶順眼,看別人都惡心,我不會,指定不會!往後我就跟娘和吉慶耗上了!」

巧姨吐了口氣:「我說嘛,咋也要有個章程不是。」

大巧兒點頭:「就是啊,說是解放也不能都解放了,還是要在一個范圍里,不然,吐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巧姨這才放了心,又問大巧兒:「那你那意思,咋這事兒不算個啥?」

「不算個啥,放心吧娘。」

大巧兒鄭重地又拽著娘說:「咱只在咱家里這樣,做得隱蔽點兒,誰也不知道那還怕個啥?」

巧姨被大巧兒一番話說得著實有些驚詫,細一想想,卻也有幾分道理。人活著干嘛那么較真兒?得過且過是一個活法,倔頭強腦也是一個活法,干嘛非要選那讓人揪心的日子過呢?想到這兒,巧姨這才有了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輕松,剛剛還糾結的心思立刻舒展開來,渾身上下就像是拔了個火罐子,透著一種輕快自在。

可當巧姨再看大巧兒,見她依舊平心淡氣地坐在那里,卻越看越不明白了。

平日里不聲不哈的一個丫頭,沒想到心思卻是那么的通透,挺讓人鬧心的一件事情,到她那兒輕輕落落地竟似是啥事都沒有,幾句話的功夫,便摘了個清清楚楚,反襯著自己,倒像是鑽進牛角尖兒的一個杠頭。

巧姨不由得嫣然一笑,沖著大巧兒說:「沒想到,當娘的還得讓閨女開解,這是咋話兒說得呢。這高中生就是不一樣,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

「那是,知識改變命運嘛,這是在講的!」

大巧兒仰著個粉撲撲地笑臉,得意洋洋。

「行嘞,我也不跟你磨牙了,溜達溜達去!」

巧姨樂呵呵地站起身,邁起步子都透著一股子喜氣,雖還惦記著那院子里母子兩個的事,卻再也沒有了方才的那種惶恐,隱隱地,卻還有種竊喜。

這回大腳你還跟我得瑟個屁,咱姐倆這回可真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蹦蹬不走嘍!想到這兒,巧姨忍不住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兒,大腳和吉慶糾纏在一起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隱隱地竟有了一種期待。

「這鬼天氣,咋這么熱呢!」

巧姨嘴里念叨著,轉身進了大腳家的院門。

楊家窪情事第37章

長貴出去後一直沒回來。

夏日里就是這樣,家家戶戶吃過晚飯誰也不耐糗在家里。女人們忙著家務,男人們閑下來便會歸攏到村口的曬場,或者打著撲克賭上幾個小錢,或者仨一群倆一伙地聚在一起扯著閑篇兒。

以往這種場合長貴不會出現,心里的自卑讓他總是覺得被別人戳了脊梁,即使是人家無心的一句話,他也會琢磨上半天。吵又沒臉和人家吵,打又不合適,便憋在心里一肚子悶氣。久而久之,大腳即使勸了也沒啥用,索性讓他貓在家里。

現在不一樣了,脫了胎換了骨一般,喘氣兒似乎都透著抖擻。每日里長貴再也擱家里蹲不下去,哪人多便扎在哪里,話也密了人也顯得精神了很多。大腳看他這樣心里也熨帖,便也隨了他去,省得成天憋在家里又礙眼又礙事的,說還說不得。

吉慶從巧姨家氣喘吁吁地回來,大腳便拽了他問。吉慶含含糊糊地卻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倒勸了娘別放在心上,「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怕個毬!」

說是這么說,到真得出了事,光頂著卻有啥用?

大腳還是鬧心,懸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咋也沒個踏實。

巧姨進來的時候,娘倆個正張羅著在院子里熏蚊子。吉慶抱著一捆子蒿子稈兒堆成了一堆兒,大腳歸攏了一下,點了火,又壓實了就那么漚著。蒿子稈兒半干不干,將將可以點著,卻燃不成勢,一會功夫濃濃地煙便蔓延起來,連蚊子帶人卻都嗆得夠嗆。

巧姨正進門,頂頭就是一股濃煙,忍不住連聲地咳嗽。捂著口鼻揮手把眼前的煙霧揚開,影影綽綽才看見對面的母子兩個。

「你們這是干啥,熏蚊子還是熏人呢?」

巧姨咳嗽著抱怨。

「就等著熏你呢。」

大腳雖這么說,卻還是順手拿了個板凳放在了上風口,指了指,讓她坐。

吉慶蹲在那里攏著火,回頭問:「姨咋自個來了?大巧兒呢?」

「你看,誰的人誰惦記,上來就問大巧兒。」

巧姨嘻嘻笑著跟大腳說笑,又沖吉慶道:「自己在家收拾呢,二巧兒出去玩了。」

看似隨意,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吉慶心里有了數,卻也不慌不忙。手里動作著把篙子堆弄好,站起來進了屋,再出來時手里卻搭了條手巾。

「娘,我去大河洗個澡,」

吉慶和大腳打了個招呼,又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巧姨:「姨,坐著啊,我去了。」

大腳還沒言聲兒,巧姨卻催上了:「去吧去吧,跟大巧兒說,去的時候拿著風油精,河邊蚊子多。」

吉慶答應一聲便出了門。

大腳瞥了巧姨一眼,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巧姨看著大門口,等吉慶身影轉過去再也不見,這才拽著凳子湊到大腳身邊兒,滿臉的故弄玄虛:「哎,剛剛慶兒去我那兒了。」

「知道。」

大腳說。

「那你知道今天慶兒出去一整天,是干嘛去了?」

大腳看看她:「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巧姨神神秘秘的,撇著嘴又有些洋洋自得。

「那他干啥去了?」

「賣魚去了!」

「賣魚?」

大腳瞪大了眼睛。

「可不,去縣上賣魚了,你瞅瞅你瞅瞅,」

巧姨說完掏出兜里的錢展給大腳看:「你瞅瞅這錢,咱慶兒能耐不?」

大腳半信半疑地接過了錢:「這錢是他賣魚得來的?」

數了數,猛地高了一聲兒:「嘿,這養不熟的兔崽子!有了錢不先給我,倒往你那兒送!」

巧姨撲哧一樂,捅了她一下:「你這是啥當娘的,先不管兒子咋樣,倒先怨錢給了誰。」

大腳本是個想起啥就是啥的性子,被巧姨這么一說,這才覺得心驚,卻還是強著嘴說:「當然得怨了,我是他娘,你是他啥呀。哎,對了,他跟誰去的?他也不會做個買賣啊,這是想起啥來了?有一出沒一出的,出點事兒咋整?」

說完恨恨地嘬著牙花子,「這兔崽子,這主意是多大!說上縣里就上縣里!那兒也是好去的?坑了騙了不說,讓人搶了咋整!他又不是個蔫耷耷的性子,再跟人干起來!人生地不熟的,吃了虧咋整?」

大腳越想越是後怕,幾乎站起來要去追上吉慶,好好地和他說道說道。

巧姨一把拽住她:「你行啦,該說的我都說了,再說慶兒也老大不小的了,心里有數呢。」

大腳坐在那里仍是惴惴,兀自在那里忐忑,看著手里的錢,卻又有一些泛酸:虧我還是他娘,有了啥事卻是最後一個知道。想到這兒,神色上難免帶了出來,被巧姨看在眼里。巧姨捅了她一下:「又瞎尋思啥呢?」

大腳收拾起酸氣,又問巧姨:「他咋想起給你錢了?」

「哦,是這么回事。」

巧姨說起前前後後的那些事情,好不容易說清,嘆了口氣:「唉,這孩子仁義呢,倒把這事兒記在心里了。你說我一個當姨的,孩子第一次掙了錢,卻想著幫我,這心里咋想咋不是滋味。」

說完,眼眶子又有些泛紅。

大腳終於明白,心里的那股子別扭一下子減輕了許多,看看手里的錢,忙又往巧姨手里塞:「我哪知道這些事情,你們也不跟我說!那這錢你拿著,慶兒做的對呢,不然,就算給了我,我要是知道還得給你送去。」

巧姨又往回推,大腳「啪」地一下把她搡過來的手打掉:「咋這磨嘰呢!說是說鬧是鬧,孩子上學那是大事,耽誤了咋整!」

說完,死命地把錢掖進了巧姨的兜,又問:「你算了么?一共要多少錢?」

「大概得100多塊吧,我那里還有點兒呢。」

巧姨忙說。

「你能有多少?」

大腳不屑地撇撇嘴,「蹭」地站起身:「你等著,頭年長貴去縣上打工,還有些錢剩下,我給你拿來。」

說完,也不等巧姨回聲兒,轉身就進了屋子。過了好一會,又「噔噔噔」地出來,手里捏著一個手絹裹著的小包。

大腳里三層外三層地把手絹打開,又是一堆零零散散地錢。大腳數也不數,一股腦塞在巧姨手里:「你看這些夠不夠,剩下不多了。」

巧姨本來是想著過來和大腳扯閑篇的,沒成想卻惹了這么一出,這心里更是不落忍,手里拿著錢竟不知說啥才好了。

大腳看她那神情,卻有些煩躁:「你說你現在咋別別扭扭的呢?就跟不是你似地。咋現在還學了客氣?你當是跟別人呢?看不上你這樣的!」

說完,白楞了巧姨一眼,貓了腰去捅已經沒有多少煙霧的蒿子堆。

「那中,我也不說啥了。」

巧姨見大腳真得有些不高興,終於不再推辭,數了數錢揣進兜里:「等過些日子賣了席就還你。」

大腳又瞅了巧姨一眼:「你那幾領席能賣幾個錢?我又不是等米下鍋,啥時候富裕啥時候再說吧。」

巧姨張了張嘴還要說些啥,被大腳堵住了話頭兒:「得了得了,假沒三道的。」

想了想,又說:「往後對你那姑爺好點兒就行了。」

說完,強自抿嘴一笑。

「那還用說!那是姑爺呢,還能不好?」

巧姨大聲地說。

「再好點兒,再好點兒。」

大腳還是微微地笑,那笑容卻多了份曖昧。

「還要咋好?就差給他供牆上了!」

巧姨說,突然看見大腳滿臉詭異,心里一動:「你啥意思?咋著,還想倆閨女都給了他?」

「那我可不敢。」

大腳笑意更濃:「那犯法的事咱可不干,你倒是敢給,我也不敢收啊。」

「那你樂滋滋地尋思啥呢?」

「我能尋思啥啊,就是想讓你對慶兒好唄。」

大腳看也不看巧姨,自顧自地弄著手底下熏蚊子的蒿子,耳朵卻豎直了聽著巧姨的動靜,眼神兒也故作鎮靜地從眼角往那里瞟。

「那還用你說!」

巧姨手托著腮,眼睛盯著那慢慢燃起來的煙霧:「要說我這半拉子丈母當得可是一點愧都沒有,每次去好吃好喝不說,還得有眼力見兒!」

瞅著小兩口眼神不對了,就得趕緊騰地方,省得礙眼。「那就對了!」

大腳撲哧一笑:「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得盯緊了,別出點兒啥事兒。這還沒過門呢,再砢磣嘍。」

「砢磣嘍?啥砢磣嘍?」

大腳冷不丁一說,巧姨沒明白,打了一個錛兒,卻又立馬醒過悶兒:「哦,你說那事兒啊,囑咐了,每次都囑咐。」

大腳扭臉看看巧姨,笑模滋兒地問:「跟誰囑咐了?大巧兒還是慶兒?」

「廢話,當然是大巧兒!我還能跟慶兒說這些?那我也忒不著調了。」

大腳撇撇嘴:「從小到大,你那不著調的事兒干得少啊?非得我說出來?」

姐倆個這段時間一直別別扭扭的,這樣輕輕松松地聊天卻是好久沒有了,大腳這么一說,巧姨倒來了精神兒:「嘿,你這話說得,我倒是想聽聽,我咋就不著調了!」

「說就說,」

大腳仍是笑著,瞟了一眼巧姨:「那年,是誰看男孩子撒尿眼熱,非得跟人家學要站著尿來著?結果尿一褲兜子?還有,是誰非要看看前街兒臭小兒長沒長毛,扒人家褲子來著?還有……」

「得得得,這都是啥時候的事情了,你咋還記得?」

巧姨聽大腳說起小時候自己的荒唐事情,忍不住「格格格」地笑了個花枝亂顫。

「那咱就說你大了的事兒!那是誰,結婚第2天回門子,說巧兒她爸耍流氓來著?」

巧姨笑得更是厲害:「行了行了,快別說了,那不是不懂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