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精品h文合集第72部分閱讀(1 / 2)

毛病,過後就好,不用擔心……」

刑小紅緊咬嘴唇:「陳軍他沒有來看爸爸嗎?」

陳軍是刑小紅丈夫,在旗法院工作,是審判庭的庭長。刑天苦笑道:「可能最近工作忙吧,沒空來也是正常的。」

刑小紅眼淚差一點流了出來。聲音哽咽的說:「他哪里是沒空,只不過是沒心罷了。」

「小紅,你跟陳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要隱瞞,快告訴爸爸。」

刑小紅嗚咽道:「他……他知道了我跟爸爸的事,本來說好舊事不提,但……但想不到,他是一個眼里藏不了沙子的小氣鬼……」

刑天感覺天旋地轉,臉色蒼白嚇人,愧疚的說:「小紅,都怪爸爸不好,爸爸好後悔,當年不該喝酒誤事,是爸爸害了你,是爸爸不好,爸爸好後悔,真的好後悔啊!」

刑小紅一臉暈紅,擦去淚水,蚊聲道:「我從來沒有怪責爸爸,自從媽媽跟壞人走後,我就決定要照顧爸爸一生一世,爸爸沒有錯,錯的只是我不長眼,嫁了個沒氣量、小心眼的男人。」

「小紅不怪爸爸,爸爸很高興,但陳軍說到底都是你的丈夫,你打算怎辦?總不能老這樣拖下去啊。」

刑小紅替父親倒上一杯開水,然後坐在他身旁,拿起宗卷,邊看邊說:「有什么好打算的,合不來,離婚便是。」

刑天不敢相信會女兒會說出這種話來,勸說道:「婚姻不同買菜,不好擲掉了事,離婚是件大事,不能鬧著玩,小紅要謹慎考慮清楚才好。」

刑小紅合上宗卷,看著父親,很認真的說:「爸爸不用再勸我了,這件事我已考慮再三,陳軍是一個氣量狹隘的人,我和爸爸的事,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今天,陳軍或許還能容忍,這因為他需要我的肉體,明天,當我人老色衰,我的肉體不再吸引的時侯,怎么辦?我感到很害怕,不知道這個矛盾會在那一天爆發。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太累了,結婚這么多年,有那一天是開心的?這種日子我不想再過了。再說,爸爸年紀也大了,需要有個人照顧,就讓我照顧爸爸你日後的生活吧。」

面對女兒的執著,刑天不知是悲是喜。刑小紅知道父親心事,羞澀的說:「爸爸,這些私事咱們回家再談好嗎?現在辦公事要緊。」

刑天從紛緒中清醒過來:「小紅說得對,公事要緊,那些材料你都看過嗎?」

刑小紅點點頭。刑天精神一振:「好!我們就開始吧!」

審訊開始,女警首先把白金龍幺女白三喜帶進審訊室。

出於職業本能,刑天再次拿起宗卷,仔細核對身份。檔案材料上寫著:白三喜,女,漢族,農民,1958年5月15日生,未婚,身高170,文化程度高中,居址:內蒙古杭錦後旗、四支鎮、溝門鄉、大牛庄……

刑天合上材料,一言不發看著白三喜,仔細觀察她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以及身體的每一個姿勢動作。

他是一個有著三十年辦案經驗的老公安,從解放區時期到新中國成立,經他手辦理的大案要案,不下千例。今天,他仍象往常一樣,一言不發地審視著嫌疑人,這是長年養成的習慣。他知道,這種沉默更能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對案件的偵破,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白三喜神情古怪,緊張中流露出一種不易被察覺的焦慮,象是等待著壓抑的最終解脫。

經過短暫的環境適應,白三喜緊張的情緒逐漸松弛下來,表情木納的靜坐飲泣。刑天走上前,遞上一片面紙,白三喜用微微發抖的手接過,擦去腮邊淚水。

刑天重新坐下,按程序問了姓名、年齡、職業、住址等問題。白三喜很合作,一一作了回答。刑天慢條斯理,喝了口茶水,突然目光如電,直盯白三喜,單刀直入的問:「你的悲傷已經告訴我,你知道白金龍的下落,他在哪里?是生是死?凶手是誰?你要老實交待,不得有絲毫隱瞞,我們國家的法律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人。」

白三喜低垂著頭,身體劇烈顫抖,良久,抬起頭來,淚眼模糊看著刑天,回答說:「我爹是讓媽和來喜弄死的。」

刑天意想不到案情進展這樣順利,心中甚喜,臉上卻不露半絲痕跡。白三喜擦去淚水,忐忑不安看著刑天,似是擔心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直至刑天向她示意點頭,才松口氣。刑小紅給白三喜倒上一杯開水,白三喜說聲「謝謝」接過握著卻沒有喝。

刑天嚴肅的說:「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不同兒戲,更不容許參雜個人恩怨,趁機污蔑陷害。事實真相怎樣,你要考慮清楚才回答,如果證實你所說是謊報,你將會受到法律的嚴厲懲處。」

白三喜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身體不住發抖,猛的站起來,象瘋了似大聲嘶叫:「我沒有冤枉他們,爹是他們弄死的,是他們弄死的呀!你們為什么不相信我,為什么不相信我啊,嗚嗚……」

站在身後的女警沖上前,將白三喜摁回原位。刑天沒有說話,只是平靜注視著她。

白三喜虛脫般癱瘓椅上,表情雖然痛苦,但淚水卻已停止往下掉,就象河水忽變干涸。社會心理學家說過,人在極度悲傷的時侯是無聲無淚的……白三喜看似悲泣無淚,其實內心卻在滴血。

刑天等她安靜下來才說:「從個人感情上講,我相信你的話,但作為一個執法人員,我更清楚,法律是公正無私的,法律講求真憑實據,你既然知道是誰殺害你的父親,就應該把實情說出來,你要相信我們國家、相信法律一定會給你作出,公平、公正的裁決。」

白三喜情緒逐漸恢復平靜。刑小紅提起鋼筆,開始記錄她所說的每一句供詞:「去年12月29號,來喜把一百塊錢交給媽,說是農機站發的半年獎,媽很高興,說一定要用這筆錢,過一個豐盛的新年。」

吃晚飯的時候,爹滿身酒氣,提著酒瓶,搖搖晃晃撞進屋來。媽看到爹這副模樣,很生氣,擲下碗筷大罵:「你這老不死,不在那馬蚤狐狸家呆著,死回來干什么?」

爹摔破酒瓶,大聲罵道:「操你娘的臭bi,老子喜歡住哪就住哪,用不著你老馬蚤貨管,滾!別惹老子生氣。」

爹平常不會招惹媽,更不敢這樣凶狠的罵。媽被爹臭罵一頓,擱不下面子,抓起飯碗向爹砸去:「你這沒卵旦的老狗,竟敢罵老娘,想造反嗎?」

爹被碗砸中,額上冒出鮮血,頓時大怒,沖上前扇了媽一個耳光:「老子就是要造反,你能怎樣?狗日的,老虎不發火當病貓。」

媽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當即掀翻桌上飯萊,滾爬地上,又哭又鬧的撒野。

來喜從凳上跳起來,一把揪住爹衣領,惡狠狠的說:「你這老豬狗,一定是吃飽撐悶沒事干,竟敢打我媽?你那幾斤老骨頭一定很久沒動,生銹了,好!老子今天就給你松松筋骨,免得時間久了走不動。」

爹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把殺豬尖刀,插在桌上,哈哈大笑:「好畜生!來吧,給你老子松骨吧!如果老子皺一下眉頭就不姓白。」

來喜看到鋒利的尖刀,面露怯意,嘴巴卻硬:「老豬狗,別以為你拿著刀子老子就怕你,你敢再撒野,我白來喜一樣能殺你。」

爹拉開衣襟:「好,不愧是我白金龍的兒子,來吧!如果有種,就朝這里捅,老子如果後退一步就是龜孫子。」

來喜被爹撩得興起,雙眼冒火:「好!老子今天就剮了你。」

說著拔起尖刀就要向爹刺去。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摁住來喜的手:「來喜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只老狗喝醉了,在發酒瘋,別理他。」

爹哈哈大笑:「想殺我?嫌我阻礙你們,想除掉我這塊絆腳石?好啊!我就在這里,有種就把老子殺了,不然你們別想有好日子過,老子今天回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在大喜家擔驚,在這里受氣,活得這樣累,做人還有什么意思,老子早就不想活了,來吧,殺吧!你們不殺我,到時可不要後悔!終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爹說著哭了起來,隨後又哈哈大笑,又哭又笑象瘋了一樣。來喜好幾次要沖上前去揍爹都被媽摁住,但我發現,媽眼里射出一道恐怖的凶光。爹這時大叫:「三喜,爹的好閨女,快拿酒來,爹要喝酒,快!爹要喝酒。」

我早被嚇破了膽,躲在牆角哆嗦,哪還敢答應。爹見我不答應,又催促幾次。我還是不敢答應。媽忽然瞪著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把酒給爹,我不敢不聽,從櫃子里拿出一壇酒,遞給爹,爹掀開蓋子,牛飲一口,大贊好酒。

一壇酒子下肚,爹醉得不醒人事。媽對我說:「地下的飯萊不用收拾了,你先扶這只老狗上炕睡,記住別把他吵醒了。」

說著把來喜拉過一邊商議起來。

來喜問:「剛才為什么要阻止我揍那老狗?」

媽說:「你老子瘋了,你怎跟他一起瘋,你看不到那只老狗的凶樣嗎?一副拚老命的架勢,刀子沒眼,打起來誤傷了你怎辦?」

來喜說:「我倒不怕他,只是覺得奇怪,這只老狗,今天怎地這般神勇了,象不怕死的。」

媽說:「神勇個鬼,只不過是借酒壯膽罷了,酒氣一過,還不是那副死熊樣。我聽人說,供銷社好象出了大事,一定是建明要回來,那只老狗不能再呆在大喜家,所以才會喝酒搞成這個鬼樣。」

來喜晦氣的說:「有他在,這個新年又要白過,真他媽的掃興!」

媽惡狠狠的說:「不能再讓這只老狗瘋下去,有他沒我,有我就不能有他。」

來喜問:「媽說咋辦?我聽你的。」

媽眼里閃著凶光:「殺了他!」

來喜吃驚的問:「把他殺了?」

媽說:「你怕了?」

來喜道:「我怕什么,只是奇怪,媽這次怎肯下這個決心。」

媽說:「如果這只老狗不是太過份,我原本也不打算跟他計較,讓他跟著大喜那馬蚤貨算了,想不到這狗雜種,給臉不要臉,剛才你也看到了,這只老狗竟然敢打我,老娘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不能再仁慈了,趁今晚搞定他,再過新年。」

來喜問:「殺他容易,但屍體怎樣處理?弄不好,讓人知道這可是殺頭的事。」

媽說:「你不用擔心,辦法我已經想好,後山菜園有一口荒廢枯井,到時我們就把屍體扔到井里,蓋上石頭,這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我聽到他們商量殺人計劃,嚇得雙腿篩糠,抖個不停。爹醉在夢中,不知死神己經逼近,捉住我的手,不停囈語:「三喜別焦急,慢慢找,會找到好單位的,爹己叫大喜托建明幫手,你放心,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來喜聽到爹說話,嚇了一跳,看到是爹說夢話才放下心來,對媽說:「媽,我看這事不能再拖,以免夜長夢多,現在就動手吧。」

媽說:「先別著急,天還沒黑透,只怕有人看見,等今晚雞叫三遍再動手吧。」

來喜看著我,眼里充滿殺氣,問媽:「三喜咋辦,我怕她亂說,不如把她也殺了。」

我聽到要殺我,嚇得哭了起來。媽打了我一耳光,目露凶光的說:「你敢吵醒那老狗,老娘真的殺了你。」

說著抓起一只破鞋塞進我嘴里,讓我叫不出聲來。

來喜說:「就這樣放過三喜?只怕她會壞事。」

媽看著渾身篩糠的我說:「算了,你看這馬蚤貨,一聽到殺字就嚇個半死,這種怕死的人說不出什么來,不用擔心。再說,同時失蹤兩個活人亦難說得過去,那只老狗是村里出名的酒鬼,還可以編說喝醉酒,掉進山谷摔死。三喜年青力壯,怎樣編造?總不能說她被野狗叼去吧。算哪,就放過她這一回吧,等過了風頭再說,如果這馬蚤貨真敢亂說,到時再殺她亦不遲。」

媽拿出另一壇酒塞進我手里:「你把這壇酒,給我全灌進那老狗嘴里,敢說個不字就宰了你。」

看著酣睡夢中的爹,我心如刀割,爹是一個好父親,在夢中還牽掛著女兒的工作,但我不但不能救活他,相反要幫凶害他,這跟畜生有何兩樣。我悲痛欲絕,但又不敢不聽媽的話,不然她會把我殺掉,求生本能讓我忘掉一切,甚至父女親情。

我雙手顫抖,把酒送到爹的嘴邊,爹本能的張開嘴喝進肚里。人說酒醉三分醒,爹這時竟然睜開眼,醉眼朦朧的說:「三喜真是好閨女,給爹喝這樣好的酒。」

我暗自高興:「爹醒來哪!爹!爹!快醒醒,快醒醒,有危險。」

然而爹頭一歪,又睡死了,無論我內心怎樣叫喊,都沒有再醒過來。我的心在哭訴:「爹,今晚你就要走了,三喜無能,救不活你,爹別見怪,你的養育之恩,三喜只有來世再報答了。爹,你再多喝幾碗,今晚上路時就不會感覺痛苦了。」

我心神恍惚,一合上眼就看到爹鮮血淋漓的慘狀,我不敢入睡,這是爹在人世間最後一晚,我想陪他靜靜度過……

雞叫三遍,媽和來喜動手殺人,我嚇得小便失禁,尿了褲子。媽嫌我礙事,踢我一腳說:「滾到外面把風去。」

我哆嗦滾下炕,回過頭望了爹最後一眼,看到他已被媽用繩索套住脖子……我不敢看下去,連滾帶爬逃出屋外。

天很黑,起風了,很冷!然而我的心更冷,我很想放聲大哭,但又不敢驚動鄰里。這時屋里隱約傳來打斗聲,聽到媽在尖叫:「來喜快來幫手,媽就要支持不住了,快拿刀子戳他,怎么搞的,不是叫你准備好的嗎?算哪!用鐮刀劈吧,快點劈,別等他回過氣來。」

隨後傳來爹絕望的慘叫聲:「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卷起,吹得飛沙走石,把所有的聲音全遮蓋住。風沙過去,屋里己聽不到任何聲響,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包括爹的生命……我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心里不斷禱告:「爹,永別了,你一路走好,以後每年清明,我都會多燒紙錢給你的。」

過了不久,媽和來喜抬著爹的屍體走了出來,爹滿頭是血,雙眼圓睜,樣子十分恐怖,我把手塞進嘴里,不讓自己哭出來。媽渾身是血,滿眼凶光,惡狠狠的說:「馬蚤表子,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進去把血跡擦干凈,如果我回來時你還沒清潔干凈,把你也殺了。」

說著瞪我一眼,和來喜一起抬著屍體向後山走去。

我跑進屋里,看到滿地是血,可以想象剛才打斗的激烈,我一邊哭,一邊擦洗四處飛濺的血跡。心里充滿懊悔,我恨自已軟弱,害了爹的性命。

半小時之後,媽和來喜氣喘喘走進屋來,來喜埋怨說:「為什么不讓我多扔幾塊石頭,要是那老狗還未死怎辦?」

媽擦著臉上血跡:「你聽不到沒聲音了嗎,還扔什么石頭?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來喜問:「現在我們該做什么?」

媽說:「先梳洗一下,然後換過衣服,再去大喜、二喜家,告訴她們爹失蹤了,要她們幫手分頭去找。」

來喜擔心的說:「只怕她們不肯相信。」

媽說:「事到如今,我們已沒有退路,只能這樣做了。」

媽和來喜洗過澡,連夜趕到大姊、二姊家去,臨行前,媽把沾滿血跡的血衣擲給我,陰沉沉的說:「把它燒了,如果你膽敢搗鬼,小心你的狗命。」

白三喜敘述著父親被害的經過,眼里仍不時流露出驚恐神色。

刑天問:「張玉蘭跟白來喜是什么關系。」

「母子關系。」

刑天心想,這個女人神情痴呆,一定是被父親的慘死嚇瘋了。他耐著性子說:「你聽清楚,我是問張玉蘭跟白來喜,兩人之間有什么不正當的關系?」

白三喜終於明白刑天的意思。她說:「媽和來喜經常做灰事。」

「母子亂圇?」

「是的。」

刑天沒有再問,他經手辦理的案件無數,其中涉及人倫的也不少,但都只是些表兄妹、堂姐弟、繼父母之類的案件。有著真正血緣關系的亂圇案很少,「母子亂圇」今天是首例,而因j謀殺親夫(父)的母子亂圇案,更是前所未聞,他想:這到底是一件怎樣的奇案?

亂圇奇案第02章

刑小紅停止筆錄,心里有著父親同樣的疑問。對「母子亂圇」這個犯罪名詞,她只是在刑法教材上看過,雖然也知道在外國不乏這樣的記錄案例,但她不相信,在中國這個觀念封閉的國度里,會有這種顛倒人倫的奇特現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