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水下的人都解決了，我們的人也都登上他們的游輪了！」雷鳴道，「我會派游艇跟上，我也會親自過去，務必保證我們的人安全！」

「恩！」鍾莛鈺點頭，「去吧！」

雷鳴領命離開。

既然話都說開了，金楚瑜和鍾莛鈺兩個人都不想藏著掖著了。

金楚瑜從輪椅上站起身，穆欣連忙扶住：「秀！你受傷了……還是先坐著吧！」

金楚瑜緊緊握了握穆欣的手轉過身看著鍾莛鈺。

鍾莛鈺雙眸通紅，眼白已經被紅血絲布滿。

「穆欣……蘇默，哲夕……你們都先走，我有話和鍾莛鈺說！」

「可是……」

秦哲夕正要說什么，卻被蘇默拉住了手腕。

鍾莛鈺亦是轉過頭對他的人道：「你們都下去。」

一會兒的功夫，游輪甲板上只剩下了鍾莛鈺和金楚瑜兩個人。

「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到後來你為了掩藏住池素年想要掩藏的真相在我身邊安插人，那個江譽嵩除了給金莫彭和金楚銘送消息之外，最大的老板就是你吧！」

鍾莛鈺沒有否認。

「和向蘇默合作，殺了袁淮羽，再到後來……囚禁向蘇易，逼死金莫彭讓他承擔一切，種種的不擇手段……按照道理說，我知道這些之後，應該見到你第一時間就殺了你……」金楚瑜輕笑了一聲，可是……她心里知道，自己做不到。

「楚瑜……」鍾莛鈺想要靠近金楚瑜，卻又不敢，「為了池素年只是順帶楚瑜，我只是不像你知道一切之後離開我！楚瑜我不能沒有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無恥也罷……我只是拼盡我的全力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邊｜重要的……是不想你陷得太深，仇恨……你早該放下！」

「二十多年……我一個人在國外，是胸腔里那一股仇恨的火焰支撐著我一路走下來的，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復仇！只是意料之外的……是對你的感情。」

鍾莛鈺喉頭一顫。

「我了你，但……我以為從來不信你……」金楚瑜搖了搖頭。

然而，金楚瑜每一次……都相信了鍾莛鈺，每一次……

金楚瑜的心其實一直保護的很好，可是鍾莛鈺就像是在她的心里扎了根，他是……從金楚瑜的內心深處擊潰金楚瑜的，所以那怕金楚瑜給自己的心穿上玄鐵聖甲都會被鍾莛鈺輕而易舉的從內部擊碎。

金楚瑜看相遠處的太陽，微微揚著下顎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阻止自己的淚水流淌而出。

「碰——」

遠處透過海峽口那頭寬廣的海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火光沖天……霎時在海面上化作一朵金色的蘑菇雲。

鍾莛鈺猛然回頭……

金楚瑜看著那一片火光竟然是輕笑了一聲：「那些人……一個都活不了，當年參與了……我父母死亡的人！」

鍾莛鈺全身緊綳，他雙眸通紅甚至不敢回頭看金楚瑜。

金楚瑜說……當您參與了她父母死亡的人一個人都活不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還包括……

「鍾莛鈺……如果我說，在我……和我殺父殺母仇人之中只能選一個，你會選擇誰？」

金楚瑜定定的看著鍾莛鈺。

鍾莛鈺甚至都不敢轉過頭來，金楚瑜說的是誰鍾莛鈺心里清楚得很，那一游輪的人必定都不能活下來，那么……只剩下一個，就是鍾莛鈺的姥爺。

「楚瑜……我剛失去了一個爺爺！」鍾莛鈺咬緊了牙一字一句。

「恩……是啊……」金楚瑜的聲音含著笑意，「你剛失去了一個爺爺，所以你不能再失去什么了……我已經什么都失去了，也不在乎再失去什么了。」

金楚瑜說這句話的時候說的那樣的風淡雲輕，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讓金楚瑜只覺得連陽光都不那么刺目了。

「你還有我！」鍾莛鈺轉過身看著金楚瑜。

「那么……」金楚瑜長呼出一口氣看著鍾莛鈺，「就給我一艘救生艇，我、穆欣、向蘇默、秦哲夕……我們離開！」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鍾莛鈺咬緊了牙靠近金楚瑜一字一句，「你是……我的命！」

是啊……金楚瑜知道！

「那么……如果我非要走呢，你是准備……用穆欣他們來要挾我嗎？這就是你讓他們來的目的？」金楚瑜聲音很輕很緩慢……眼角眉梢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那張堪稱傾城的面容……盡是蒼白。

「你為什么非要這么想我！」

鍾莛鈺眸子中的憤怒和痛苦和金楚瑜瞳仁中的風淡雲輕似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海面……突然起風了。

一如剛才雷鳴說的一般，暴風雨要來了……

海上的暴風雨，一直都是這樣，來的很突然。

「鍾莛鈺……你的選擇，其實我心中早就明了……」金楚瑜額頭沁出了細密的含住，身體虛弱讓金楚瑜幾乎已經站不住，「所以……此時此刻，你的姥爺……恐怕已經不在了。」

鍾莛鈺瞳仁顫抖的厲害，他拿出電話正要撥打，卻被金楚瑜扣住了手腕，金楚瑜的手……是那樣的冰冷，冷的……就像是屍體一般冰冷刺骨帶著陰森森的寒意。

「來不及的……」金楚瑜道，「你的姥爺現在就在槍口下血泊中，還差致命的一槍，鍾莛鈺……你需要做出選擇，我和我的殺父殺母仇人，選擇一個。」

鍾莛鈺看著金楚瑜，那種冰冷那種劇痛從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