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溫柔入骨的靈者15(2 / 2)

太子無論怎么調查那個庄文玉,也只查到個身世清白,全家被仇家所殺,為報家仇憤而入燕城,恰逢被三皇子賞識。接下來不管太子怎么查,查來查去,翻了個底兒白,這庄文玉都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這天下正是亂世剛起,群雄亂舞,英傑涌出的時候,無數有才華的人才紛紛投靠自己心目中的明主,庄文玉的出現也不奇怪,只不過他是他們所見的人中,最驚才絕艷的那一個。

可惡,那羅厲珏是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得到這種人效忠!!

太子恨得咬牙,明明他才是身份最尊貴的那個人!那個位置將來也一定是他的!這種雜種就應該跪在地上苟延殘喘!

太子發了狂一樣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摔在地上,一個宮女來不及躲閃就被砸了個正著,額角流出汩汩的鮮血,口中抑制不住的發出痛呼。在痛呼發出的那一瞬間,宮女絕望的捂住了嘴巴,卻已經來不及了。

太子的視線轉向了宮女,一把掐住宮女的脖子,力氣之大,直接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宮女不斷的掙扎著,雙手想要掰開太子的手,腳無力的蹬著空氣,嘴中發出破碎的求救聲,卻越來越微弱,最終宮女痛苦的停下了呼吸。

「聽聞……那庄文玉此次也會參加宮宴呢。」太子神經質的笑著。

若是不能歸順吾,就去死吧。

「是。」

不到片刻,這殿內只剩下小皇帝一人,空空盪盪。他一點點緩慢的蹲下身子,環抱住自己,眼淚悄然無聲的順著臉龐落下。

我華國,不會滅亡在這里的。對吧,宇辰將軍。

那張戰報被小皇帝緊緊的攥在手里,上面隱隱能看見一行墨跡模糊的話:

『陛下,武城已安,莫念。』

羅國將軍帳篷內,幾名大將聚在一起,對著鋪在桌上的一份戰報緊鎖眉頭。

他大羅國一路向南討伐沿路大國,打算一鼓作氣統一天下,這一路上幾乎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就算是樂國這種大國,也在他們的大軍之下化為歷史。在許威計劃中,壓根不屑去考慮的一個弱小到不堪一擊的國家,華國,不過是耗費個吹灰之力的功夫,便能攻陷的國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弱國,竟然抵擋住了羅國大軍的鐵蹄。

許威簡直不敢置信,預計中1月便能攻陷的國家,如今已經生生耗了2月,還沒有攻陷華國的內城,甚至於之前攻下的城池在被人一點點的收復回去。他們每一次的進攻,就像是被人預知了一樣,總有各種各樣的埋伏等著他們。除此之外,就好像老天都在幫著他們,一會兒刮風一會兒下雨,他們的士兵被這鬼天氣搞的狼狽不堪,華國的士兵卻鬼一樣的出沒詭異,打的他們防不勝防。幾次下來,他們損失慘重,而華國的士兵滑不溜秋的,愣是幾乎沒有損失。

長久以來,定是要出事的。攻不下華國事小,若是讓上頭知道了,這事兒就……許威心中閃過萬般思緒,這營中必定有了內奸,而且……

對每一個指令都知曉的一清二楚,必定是在這里中的一位,亦或是幾位。

許威狐疑的眼神在幾位將領中來回游盪,最後鎖定在一位將領身上。

這人的身影,似乎與那晚的人有幾分相似啊……

華國邊城內,數位身材魁梧的將領坐在桌子兩側,桌子的主位上,卻坐著一位身材消瘦,面色慘白的青年。然而,卻沒有任何人對此表達異議,一張張充滿煞氣的臉上,是一雙雙充滿狂熱與崇拜的眼睛。

四周站立著的的士兵們也如同那些將領一樣,看著那青年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自己的神一般。

被眾星拱月的那個青年看著桌上的那個沙盤,一只手輕輕掩在嘴邊,喉中傳出幾聲抑制不住的咳嗽,隨後把幾顆石子看似隨意的投擲進那個沙盤里面。一個沙啞的男聲響起:

「差不多該亂起來了。」

「將軍!那我們是不是該趁此一把將我國的城池全部拿回來!」

「不,還不急。」

「報!」

軍帳外的一名通訊兵對著眾位將軍行了個軍禮後,快步走到那名青年身邊,俯下身子輕聲說著話。片刻之後,青年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那名小兵退了下去。

面色蒼白的蕭沐看著底下一片盯著他的將士們,神色肅穆,輕閉雙眼後,又睜開了雙眼。此刻他的眼中全是堅決與不顧一切。

「你們先出去吧,劉凱留下。」

片刻之後,軍帳內只剩下他們二人,劉凱二話不說,噗通一聲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將鐵質頭盔抱在懷里,一只手攥成拳頭抵在心口。

「將軍,我劉凱,願為華國獻出性命。」

蕭沐站在他的身前,低下頭看著劉凱:

「聽聞劉凱將軍學過機關術?」

「是的!」

蕭沐不再說話,半跪在地上,伸出左手將劉凱的抵住心口的手握住,右手同他一樣死死的抵住自己的心口。長久的沉默之後,他沙啞著聲音開口:

「此去定不復回,望將軍保重。」

「華國永存!」劉凱抬起頭來,眼眶赤紅,眼中卻全是炙熱和如火一般燃燒著的信念,那團不滅的火焰中照應著眼前這個瘦弱的青年。一個只用了2個月,卻成為他生命中最耀眼的存在。他,就是信仰。

是夜,一支數量不過千的軍隊趁著夜色離開了華國軍營。而他們走向的方向,正是羅國大軍補給的城池。

劉凱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華國的方向,隨即毫不留念的騎馬離去。

哈,真是瘋狂。他就帶領著這區區幾百號不怕死的兵,赴死一樣的撲向羅國兵馬完備的補給主城。

哈哈哈,死亦何妨。最重要的是,華國一定能存活下來!因為,有那個男人在啊。

蕭沐站在軍營邊,目送著這一支軍隊的離開,夜風疾疾而過,帶動他的衣袂飛舞。他的背直直挺著,唇上毫無血色。突然,蕭沐皺了皺眉頭,將一只手掩在嘴邊。

「咳,咳咳咳咳……」

該是時候回去了。否則……

「將軍!將軍您在哪啊?將軍!」

蕭沐聽著遠處那一聲又一聲越發顫抖甚至帶著點點哭腔的呼喊,嘴角不禁抽了抽。

雖然我知道我的身體沒過多久就要嗝屁了,但是你們這些奇怪的人類不要總是一副我一離開你們視線就會嗝屁的樣子好么?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

「將軍!您在這里啊!晚上風大,您快回帳篷里面休息下吧!」小兵三步並成兩步的沖了過來,蕭沐甚至能透過他那滿臉的胡子中窺見那個小兵含淚的雙眼,以及那個瞬間從天塌地陷轉換為重獲新生的表情變化。

「一起回去休息下吧,你值夜也結束了吧。」蕭沐不忍直視的拍了拍小兵的肩膀,大步走回了軍帳里。

「將……將軍……」小兵怔愣在原地,眼角的那滴淚突然滴落下來。被蕭沐拍過的肩膀,透過那生冷的盔甲,似乎還能感受到將軍的體溫,一點一點的滲入他的全身,讓他疲累的身體瞬間又充滿了活力。

他用力的握了握拳頭,今後他一定會更努力的照顧好將軍!

「彭——」燈泡突然爆炸開來,飛濺的碎片劃傷了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裸露在外的皮膚。突然發生的意外引起了一陣騷動,來來往往的游客連忙讓出一塊空地,把鬼屋四周空出來。

大白天的游樂園里只有鬼屋還掛著造型恐怖的燈,里頭幽幽暗暗的只有一絲光亮,而此刻就連這一絲光亮也消失了,還在鬼屋內的游客徹底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鬼屋內的游客還以為這是鬼屋的一環,絲毫沒有意識到一絲不對勁。在外頭的負責人眉頭一皺,一邊讓人安排那個受傷的工作人員,一邊派人進去鬼屋將里頭的游客帶出來。

玄七爺爺在事情發生的一瞬間,就立刻將小蕭沐抱了起來,護在了懷里,心里暗暗後怕,幸好剛剛沒有讓蕭沐靠近鬼屋,否則說不定也要一起受傷。這游樂園怎么回事?基本的安全措施都沒做好么?!

玄七爺爺帶著皺紋的手輕輕拍著蕭沐的背,事發突然,看著滿地的鮮血,他擔心蕭沐受到刺激又回到以前的狀態。他拍了兩下,蕭沐小小的身體軟軟的趴在他的肩頭,絲毫沒有反應,玄爺爺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水水?水水!」玄七爺爺焦急的喊了好幾聲,蕭沐都沒有做出反應,一雙眼睛緊閉著,看樣子是早就陷入了昏迷。

早知道這樣,他就絕對不會帶水水出來的!玄七爺爺又是著急又是自責,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蕭沐在燈泡炸裂開來的那一瞬間,無數嘈雜的妖人鬼怪的聲音闖進他的腦中,像一個絞肉機一樣在他的大腦里瘋狂攪著,劇烈的疼痛讓他雙眼一黑,幾乎窒息。下一秒,疼痛完全消失,蕭沐的身體一輕,在劇烈的靈力波動下,靈魂與肉體分離,魂體渾渾噩噩的走向了鬼屋。

像祁易水這樣天生對靈力有著強烈反應的人,最是容易受這些東西影響,輕則難以入眠,重則魂體分離。

蕭沐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幅幅畫面,那里頭有一個以槐樹樹葉為冠的男子,還有一個眼角如春的女人。這些是……里頭那個所謂的怪物的記憶么?

那個以槐樹樹葉為冠的男人溫柔的不可思議,就好像一個普通的陷入愛河的男人一樣,全然看不到作為一個槐樹妖天生自帶的陰冷。他看著女人,就好像要把自己的整顆心捧出來,將心作為信物獻給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