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85章(2 / 2)

極品相師 鯤鵬聽濤 8329 字 2020-11-10

盤算了一下,韓堪還是遵循了世俗的稱呼,道:「許少乃人中龍鳳,又是林淺真人親傳,想必不至於和清逸計較。今日之事,實乃清逸之錯,他誤聽小人讒言,這件事,實乃本派棄徒常區過在清逸面前搬『弄』是非。清逸作為本派首席,被其禍『亂』了道心,從而做出這等糊塗之事。還望許少多多包涵。」

許半生還沒說話,李小語便冷哼一聲,道:「今日若許半生被你那寶貝徒孫『亂』了道心,你也敢在林淺真人面前說請他包涵么?」

韓堪身後那人看來脾氣修養都不太好,聽到李小語這話,立刻瞪起了雙目,道:「小丫頭,你怎敢如此對我師兄說話!你師『門』長輩沒有教過你長幼尊卑么?」

韓堪回過頭,又看了那人一眼,急忙道:「我這師弟是個火爆脾氣,還望移『花』宮少宮主切勿見怪。今日之事是我昆侖有錯在先,現如今始作俑者已經伏法,還望許少和李少宮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他計較。容我帶此子回山,必將嚴加管教,嚴懲不貸。」

很明顯,韓堪比他身後那人更清楚李小語的身份。移『花』宮宮主那也是跟韓堪等人平輩的『交』情,李小語這樣說話,雖然有些冒犯長輩,可終究也算不得大過。

那人只知道李小語是移『花』宮的傳人,卻並不知道李小語竟然是移『花』宮少宮主的身份,聽罷之後,縱然依舊怒意滔天,卻也只能強自按捺。得罪移『花』宮傳人和得罪移『花』宮下一代宮主,這絕對是兩碼事,饒是昆侖掌『門』在此,怕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李小語還待開口,許半生卻對她搖了搖頭,隨後道:「這位道友想必便是『玉』陽子殷定華了,早聽說『玉』陽道友脾氣最是爽直,今日一見,果然與傳聞一致。不過,『玉』虛道友說始作俑者是常區過,這好像有所偏差。我教訓了朱桐,又廢了常區過一只手,朱子明心有不甘,想要為其弟出頭,也想替昆侖正名,讓天下人知道你們昆侖即便是棄徒也不容人欺負,這一點我能理解。他若是堂堂正正來找我,我也不與他計較。可他牽連無辜,禍及我許家之人,甚至還殃及李婷婷之姐,這你們昆侖派,怕是要給我一個『交』待。朱子明堂堂昆侖掌教親傳,竟然使出術這樣的手段,『玉』虛道友,這恐怕不是一句包涵就能揭過去的。」

韓堪臉『色』大變,疾望向朱子明,喝道:「清逸,許少所言,可是不假?!」

朱子明口角淌血,眼中卻滿是狠獰之意,咬牙切齒的說道:「只求道心通達,他許半生欺人太甚,辱我親弟,傷我昆侖『門』人,我豈能容他?」

「清逸,我再問你,許少所言你用了術,可有此事!」韓堪所言愈發清厲,已經用上了他們昆侖派的道法,此言直指朱子明心中,讓他心口陣陣絞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堂堂昆侖首席,怎么可能用術這等妖術!」

韓堪聽罷,松了口氣,道:「許少,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許半生笑了笑,看著朱子明問道:「你不承認沒關系,術縱然已經解除,可是想要追溯也並非難事。你大概已經想好了,這一切都將會被推在已經死去的常區過身上,恰好他被逐出師『門』之後,接觸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還學了大力鷹爪功,你推到他頭上倒是天衣無縫。我也沒有實證,倒是奈何不了你。只是,你若敢以道心起誓,你從不知曉術之事,我便放過你。」

韓堪聽罷,已經知道事實如何了,許半生沒必要說謊,而他讓朱子明以道心起誓,朱子明也必然不敢。

嘆了口氣,韓堪沒讓朱子明繼續丟臉,而是直接說道:「許少,這件事雖然罪在常區過,可清逸明知此賊竟然習此妖術,他卻不知清理師『門』,亦是大錯。但此罪終不至死,且讓我帶其回山,以昆侖『門』規處置,剝奪其首席身份,斷其四肢,責其清修辟谷面壁十二載。」

許半生知道,這也就是韓堪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他既然這么說了,就一定會做到,即便斷其四肢不過是表面功夫,以昆侖之能,斷了也可以重新接續,但也只能如此了。否則,許半生就真的要和昆侖翻臉,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以許半生目前的實力,還不適合將昆侖派得罪的太狠。

而且,剝奪首席的身份,也的確夠朱子明『尿』一壺的了。這個打擊,遠比他身體上的傷勢要嚴重的多。

點了點頭,許半生道:「如何懲戒,是你昆侖之事。朱家這些年驕氣日盛,與你們昆侖也不無關系,這一點還望『玉』虛道友關心一二。李維實乃無辜受牽,我也希望貴派能對她有所補償。」

韓堪點了點頭,道:「從此朱家與我昆侖無涉,對李維的補償,一世榮華,加一件我親自煉制的法器,許少可還滿意?」

許半生含笑點了點頭,走到朱桐身邊,一掌拍向他的後腦。

「今日種種,皆因你而起,你便做個活死人,以報孽障吧。」

朱桐眼中盡顯掙扎之意,可許半生存心要傷他,他又如何躲得過去?

韓堪和殷定華,對朱桐是半點憐憫都沒有的,甚至於,他們恨不得許半生一掌要了他的命才好。若非朱桐搞出這么多的事端,他們又怎么會不得不對千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天才朱子明動手?

這一掌拍在朱桐的後腦之上,朱桐頓時就變得渾渾噩噩,嘴角歪斜,雙目失神,許半生封閉了他的五識,除非有人替他解除封印,否則,他這一輩子就只能做個毫無靈智的白痴了。

眼見許半生就要帶著李小語和蔣怡離開,韓堪急了,忙道:「許少請留步。」

許半生回頭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件小小的物什,笑道:「『玉』虛道友可是為此物?」

韓堪連忙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天尊,此物乃是我昆侖重寶,今日乃是清逸將其盜出,還望許少歸還於貧道。」

許半生將那不過嬰兒拳頭大小的東西在手里轉動著,笑道:「紫『玉』冰蟬,此物原屬通天派,四百年前貴派璇璣真人贏得的賭注。我無意將此寶據為己有,可朱子明今日以此物布陣,若非我太一派於陣法上可以傲視道『門』,我怕是已然著了他的道兒。你們昆侖派連鎮派之物之一的紫『玉』冰蟬都看不好,已然是大錯。是以,小懲大誡,這紫『玉』冰蟬我替貴派保管三百六十日,三百六十日之後,貴派再遣人來取。」說罷,許半生將手里那枚散發著紫『色』光芒雕刻為鳴蟬模樣的法器,再度放回懷中。

韓堪臉『色』數變,殷定華卻按捺不住,厲聲喝道:「許半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圖謀我昆侖重寶。你這是當我昆侖無人么?!」

許半生依舊微微笑著,並不多言。

殷定華早已掣劍在手,韓堪急忙一把拉住了他。

「今日之事,也算是許少與此寶有緣。還望許少言而有信,一年之後,貧道使人來取。若許少食言,縱傾昆侖全派之力,也必將討還此物!」

許半生笑了笑,一手牽著一個『女』人,緩步離開。師兄!紫『玉』冰蟬乃是我昆侖重寶,怎可讓許半生就這樣拿走!師兄你莫非是怕了他太一派不成?想我巍巍昆侖……」

殷定華的話沒有說完,韓堪只是隨隨便便看了他一眼,殷定華就自行住嘴了。

和昆侖派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昆侖當代七名長老之中的殷定華是個爆竹脾氣,一點就著。但是作為殷定華的師兄,韓堪卻知道,殷定華並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么莽撞,實際上他的急脾氣,往往是給自己留下了充足的後路的。

若殷定華真是個脾氣上來什么都不顧的人,他應該在許半生還未離開的時候就表明態度,等到許半生都已經離開了,他再說這樣的話,無非是為了回山之後,在掌『門』元青子龍潛坤面前更好『交』待罷了reads;。

韓堪看穿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會一句話都沒說,只用一個眼神就讓殷定華閉了嘴。這種小伎倆,在別人面前玩玩就算了,在相處了一個甲子的師兄弟面前玩,著實有些上不得台面。

而且殷定華也明白,今日之事本就是朱子明的不是,昆侖派既然還想保下朱子明,就必然要有所補償。

許半生之前提出的要求,著實不算什么要求。不用他說,昆侖派也再不可能對朱家有任何扶持,能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已經算是莫大的寬容,否則,就憑朱桐搞出的這些事,昆侖派將朱家打回原形都是有可能的。而對李維,昆侖也的確應當拿出一些補償,這種無辜受累,並且留下了明顯術的痕跡的人,昆侖派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殺了她滅口,要么給她足夠的補償讓她閉嘴。有許半生在,昆侖派已經不可能殺她滅口了,那就必然是想方設法讓李維閉嘴。還有什么比給她一場人間富貴更好的令其閉嘴的方式?

所以,許半生真正的,也是唯一的要求,就是紫『玉』冰蟬一年的使用權。

韓堪不敢不答應!

殷定華就更不敢,甚至就算昆侖派掌『門』元青子龍潛坤在這里,他也不能不答應。否則,朱子明所行之事,其他暫且不提,單單這用了術一樁,道『門』之中會有如何非議倒在其次,讓林淺知道了,他怕是敢殺上昆侖。

許半生很有分寸,他只要了紫『玉』冰蟬一年的使用權,這已經算是相當大的讓步了。否則,就算是許半生強行留下紫『玉』冰蟬,不肯『交』還給昆侖,昆侖也並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除非他們願意為此跟許半生徹底翻臉,以及面對林淺的雷霆之怒。韓堪可以說紫『玉』冰蟬是朱子明偷出來的,可誰能證明?誰知道是不是昆侖掌『門』『交』給他的法寶?

若是昆侖掌『門』授予他的法寶,許半生奪走紫『玉』冰蟬,那也只是他應得的戰利品罷了。現在昆侖不想『交』人也不想損失法器,這個道理說到哪里也行不通。

紫『玉』冰蟬究竟是個什么法寶呢?

蔣怡在車里,也在詢問許半生這一點。

車是許中謙安排的,他開著許半生的車離開之後,雖不至嚇得魂不附體,但也是心有惴惴。

回到自己在城中買的房子里之後,許中謙穿著衣服站在淋浴間里沖了半天的水,這才漸漸回過神來。

他到現在還並不是完全了解了今晚的始末,但是,許半生找到了他,並且救了他,這是不假的。

許中謙隱約也感覺到了,之所以那個朱子明會找自己的麻煩,跟許半生也有很大的關系,自己很可能是無辜受累。但是許中謙只是猶豫了幾秒鍾,就決定還是要給許半生把車送回去。

急急忙忙換了衣服,許中謙又開著許半生那輛大切諾基,回到了開發區。不過他並不敢直接把車開到倉庫去,而是遠遠的看著這邊。

當看到許半生和蔣怡以及李小語一起走出倉庫大『門』的時候,許中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氣,開車把許半生等人接上了車。

此刻的許中謙,真是滿肚子的疑問,但見許半生滿臉疲憊,臉『色』蒼白的仿佛隨時會昏厥過去,他還是忍住了心頭的疑『惑』。

蔣怡卻問道:「這個紫『玉』冰蟬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許半生閉著眼睛,緩緩開口:「紫『玉』冰蟬原是通天派之物,是數百年前通天派的掌『門』在通天河中無意得到。」

通天派是位於通天河附近的一個古老『門』派,通天河其實就是長江的源頭的一段河道,最出名的便是西游記中那只將唐僧師徒掀入河中的典故。這個『門』派並非道家『門』派,而是佛『門』的一個俗家『門』派,如今已經式微,不過根據林淺所言,這個『門』派還依舊存在,只是十分落魄而已。

「他得到的是一塊通體寶光自有氣場的紫『玉』,在通天河的湍湍流水之中,依舊散發出遮掩不住的紫『色』光芒。之後他便將這塊寶『玉』請名匠細心雕琢成一只『玉』蟬,取的是一鳴驚人的意思。因為這塊紫『玉』本就帶有強大的氣場,雕琢成為『玉』蟬之後就自然成為法器。而原本聲名不顯的通天派,在得到這塊紫『玉』之後,也真的就一鳴驚人,那位掌『門』也在佛道兩『門』之後闖下極大的聲名。之後還有些傳說,無非是那位得到這塊紫『玉』的前輩羽化飛升之類,而通天派也的確在接下來的一百多年中,達到鼎盛reads;。那是距離現在大概四百年前,當時,通天派幾乎以術數界之首自居。而當時通天派的掌『門』,更是自稱飛升以下無敵。」

許半生的話,蔣怡和李小語只是暗暗頷首,因為她們都知道這就是事實。而許中謙聽了,內心卻復雜至極,從本心而言,他根本不可能相信這種事情。但是從今晚所發生的事情,他又不得不信。

但是不管如何,飛升之類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泱泱中華是佛國,可卻更是道國,這位掌『門』若是道『門』中人倒也罷了,多數人也未必會與他一般見識。偏偏他們通天派隸屬佛『門』,這就引起了道『門』中許多人的不滿。找他挑戰的人,不知凡幾,盡皆敗於他手,這就更加助長了他所謂飛升以下無敵的氣焰。」

「然後昆侖掌『門』就出手了?」蔣怡問到。

許半生搖了搖頭,道:「縱然他囂張恣意,可如同昆侖或者我太一派這樣的道『門』巨擘,終究還沒將其放在眼中。通天派在真正的佛道二『門』之中,依舊只是個江湖『門』派而已。可是他卻與昆侖『門』下一名發生爭端,將其羞辱一番,說出昆侖執天下道『門』也不過爾爾這樣的話。這就『激』怒了當時昆侖的掌『門』,他親自下山與之達成賭約,相約斗法。不過三個回合,便輕松的戰勝了那人。這塊紫『玉』,也就被當做賭注成為了昆侖之物。根據我說,當時昆侖掌『門』其實也勝之不武。通天派輸就輸在根基太淺,終究不過是個百余年的『門』派,而實際上那位通天派掌『門』的實力真的是相當強悍。名『門』大派往往都是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堆砌起來的,武功術數,可能一兩個天才就能傲視群雄,但是陣法、法器這些,無一不是依靠時間和大量的財力才能獲得。昆侖派掌『門』與那人斗法,拼的就是兩個『門』派的底蘊了,通天派輸的也真是有些不明不白。」

蔣怡這才點點頭,深以為然道:「這就是貴族和暴發戶的區別了。」

許半生睜開雙眼,笑了笑,似乎覺得蔣怡的這個說法很有趣。

「紫『玉』蟬到了昆侖之後,其中蘊藏的氣場其實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昆侖掌『門』便將這紫『玉』蟬放在昆侖金頂之上的千年冰雪之中蘊養,數十年後取出,這紫『玉』蟬竟然奇寒如冰,與原先的氣場相比又有了變化。昆侖在這紫『玉』蟬上篆刻符文,使其內里的氣場再不像從前那般每用一次便減弱幾分,而是形成了一個循環往復的內陣,也將這紫『玉』蟬從法器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法寶reads;。因為有了冰雪屬『性』,這紫『玉』蟬便被重新命名為紫『玉』冰蟬,篆刻了符文形成了陣法之後,其鳴天下的作用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就只是一件冰雪屬『性』的法寶了。」

「那你要這件法寶,豈不是也沒什么用處?無非也就是件武器罷了。」李小語突然『插』嘴說到。

許半生含笑搖頭,道:「單是這紫『玉』冰蟬上所篆刻的陣法,就足以讓我受益匪淺。而且,我本是純陽之身,偏又瞞天而活,屬至『陰』,這十八年來,全賴以太一法『門』調和『陰』陽,使我泯於眾生。這紫『玉』冰蟬的冰屬『性』,乃是至『陰』中的至『陰』,卻可在純陽之地也不泄半點『陰』氣。我若能參悟這紫『玉』冰蟬中的奧妙,對我本身,是有著極大的裨益的。」

李小語恍然大悟,這『陰』陽之說,天底下怕是沒有人比許半生更為了解了,難怪他之前拿到朱子明布下的陣法陣眼之中的紫『玉』冰蟬的時候,沉穩如他,也不禁面『露』喜『色』。

關於許半生的命相,他並未跟蔣怡提起,但是接觸這么長時間以來,蔣怡也從只言片語之中多少知悉了少許。此刻聽到許半生說出她心中所想,蔣怡也多了幾分明悟。

先把蔣怡送回了家,許中謙依舊充當著司機的角『色』,要把許半生也送回去。

許半生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先聊一聊吧,你今晚也定然是滿腹疑雲了。」

許中謙本就不知如何開口相詢,許半生既然提了出來,他便立刻問道:「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朱家怎么會跟道『門』扯上關系?」

許半生看了許中謙一眼,知道他心里現在已經有了業障,必須先將他心中的業障除去。許半生道:「李維並未害你,她也是無辜受累,明日你若再見到她,她甚至不會知曉今晚發生的事情。李婷婷的確是她的妹妹,但是李婷婷同時又是昆侖的,很底層很沒有地位的那種。這次朱子明主要是沖著我來的,他為了『亂』我的道心,才搞出這么多的『花』樣。李維中了他的術,當時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這個『女』子,愛你之心,是毫無瑕疵的。」

許中謙心里最大的糾結也正在於此,聽到許半生這話,雖然還未經求證,但是他卻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濁氣,已經徹底的放松了心境reads;。

「李維是受你牽累,那么我也是?」許中謙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遲疑,他也知道,這樣去問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李小語眉頭一擰,頓時就不悅道:「此事本是由你而起,你怎敢大言不慚說李維和你都是受了半生的牽累?若不是你與朱桐起了爭端,還差點兒被朱桐所傷,半生又怎么用得著去教訓朱桐?不教訓朱桐,他怎么會懷恨在心,與半生再起爭端,甚至引來這朱子明和昆侖的人?李維是無辜受累不假,可她卻是受你而累,甚至半生也是受你而累。我們剛才在拼命,你在做什么?現在你居然還反咬一口,說半生牽累了你們?!」

許中謙愣了半晌,他總覺得李小語這話有強詞奪理的嫌疑,都按照這樣的方式追溯,那豈非可以將責任推到許如軒許如脊身上去?若非許家存在這樣一個為妙的大少之爭,又怎么會發生那天的爭端?

可是許中謙卻又無可辯駁,從更大的角度來說,這次的事情是朱家和許家年輕一輩之間的爭端,所有的起源都是從那晚夏妙然生日party上許中謙與朱桐的一拳換三拳開始。當時受到譏諷心中窩火的人的確是許中謙,哪怕他是為了維護許家的顏面,終究也是因為他得罪了朱桐之後使其懷恨在心。

點了點頭,許中謙略有沮喪的說道:「是我著急了,李維的確是受了我的牽連。今晚的事情,謝謝你。」

這還是許中謙第一次對許半生說出致謝的話,這並不表明他和許半生的關系得到了緩和,但卻至少可以說明,面對許半生所展現出來的各方面的優勢,他也不得不認同了許半生這個許家大少的身份。他是許半生的堂哥不假,可他也必須承認許半生這個長房孫的地位。

許半生笑了笑,繼續說道:「李維明日或許會殘留一些關於今晚的記憶碎片,比如她的妹妹,比如她的親人。這些都是血濃於水的記憶,會在她的大腦之中留下極深的烙印,即便是術也很難完全消除。你需要想的周全一些,不要讓她深思關於李婷婷的事情,否則,日後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許中謙聽得明白,許半生這樣說,那么李婷婷就一定是死了。

他也很恨李婷婷,這個『女』孩子為了一些利益,竟然可以選擇傷害她的親姐姐,而她的親姐姐卻對她如此之好。所以,在確定李婷婷已經死亡的消息之後,他只是略感驚訝,這畢竟是殺人罪,許半生卻好似對人命漠不關心一般。

驚訝終究只是驚訝,這不會『激』起許中謙的任何憤怒,他更加不會去因為李婷婷的死而覺得有機可趁,可以以此來改變自己和許半生之間的地位。他和許半生之爭,僅限於許家內部,走出許家,他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到許家。若是許半生殺了人的消息傳到外邊,許家也會有很大的麻煩,這是許中謙絕不願看到的。

「李維我會安該,我不會讓任何人有威脅到許家的可能『性』。只是,這個『女』人的存在,還希望你也能替我保守秘密,我不希望孔佩莉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娶李維為妻。」

許半生還是笑笑,擺擺手,答應了下來。

許中謙下車的時候,許半生突然又說:「其實,我倒是覺得即便孔佩莉知道你和李維的事情,也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我見過她兩次,她是個很懂得進退的『女』人。當然,前提是你要讓她明白她的位置不會受到任何影像和改變。」

站在車外,許中謙的左手扶在車『門』上好半晌,心里的念頭紛至沓來,最終他什么也沒說,邁步朝著小區大『門』走去。

車里,許半生對李小語說:「不要回去了,直接把車開到學校附近吧,我們在車里靜坐一會兒,也就該上課了。」

李小語點點頭,開著車駛向吳東大學,將車停在距離吳東大學不遠的一個停車位上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說道:「昆侖派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許半生笑了笑,道:「我知道。」

李小語不再多說,從前座換到後座,兩人面對面的盤『腿』坐在了車里,各自靜心調息。

在關於道『門』佛『門』的很多傳說之中,似乎修道修佛之人,只需要很短時間的靜坐,就可以恢復『精』力,效果甚至比睡上一覺還要好。

這些都不過是那些『門』外漢的美好想象而已。

先天之後,究竟是否可能做到這樣,許半生並不知道,但哪怕他曾經進入到身之境,他也依舊需要正常的睡眠。睡眠不足的時候,他的狀態一定會受到影響,真要連續三天不睡,他也必定是會哈欠連天什么也干不了。

不過調息終歸還是有用的,而且只是一夜不睡而已,許半生和李小語總歸還是能夠應付的來。

上課的時候,許半生和李小語也有些怏怏之態,好在他們一貫在學校里都不事張揚,到課率絕對是全班最高的,老師們看到他們『精』神不濟,也並不會過多的關照他們。

下課鈴響,因為上午只有兩節課,大家很自然的收拾東西准備離開。

已經從代班長順利過渡為班長的喬連修,在老師宣布了下課之後,站起身來,大聲喊住了所有人。

「同學們都不要著急離開,我有兩件事要宣布一下。」

大家停下了手里的收拾,紛紛抬起頭望向喬連修。

喬連修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從政,過於小『雞』肚腸,而一個合格的官員,卻至少需要喜怒不形於『色』。肚量可以不大,但必須有足夠的城府。顯然,喬連修並不具備這一點,他以為自己可以偽裝的喜怒不形於『色』,實際上有點兒心思基本都掛在臉上。

上了大學之後,喬連修將班長作為自己仕途的起點,下一步就是學生會。而在歷史學院的學生會里,因為他家里的背景,他也很成功的以新生的身份擔任了一個部長的職位,毫無疑問,這是負責學生會管理的老師給他指定的職務。而在整個吳東大學的學生會,他依舊只是一個普通成員,學校里有人答應讓他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出任某個分部的副部長。得到保證之後,這段時間的喬連修更加的意氣風發,圍在他身邊的幾個人,甚至都開始以喬部長來稱呼他了。

不過有一點,喬連修跟諸多官員還是很相似的,那就是派頭。

可能是受到他那個正廳級的父親的影響,喬連修不過擔任了一個歷史學院學生會的部長的職位,這官僚主義的架子倒是已經端的很高。

背著雙手,故作老氣橫秋的走上了講台,喬連修雙手扶著講桌的兩邊,低著頭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這副景象,就仿佛某位官員要開始作報告了一般。

始終就是個班長,往大了說也就是院學生會的部長,就算喬連修成為了吳東大學學生會的主席,他這樣故作姿態,恐怕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搭理他。國內大學的學生會,基本上沒什么職能,也就是檢查檢查宿舍之類的破事兒,除了不受學生待見基本沒什么大用處reads;。最大的好處,也就是在簡歷上會比別人多上一筆,應聘的時候會比較有優勢,尤其是在考公務員之類的職務的時候。

見教室里依舊紛紛擾擾,喬連修有些不高興了。

他抬起頭,掃視了全班一眼,臉上略有不悅的說道:「安靜一些,你們注意一點兒紀律和態度。我現在是代表班主任和學校,要下發兩個通知。」

不少人都『挺』看不慣他這樣,不過喬連修是吳東市東山區區委公子的事情早已在歷史學院乃至吳東大學傳開,因為吳東市是副省級城市,東山區的區委又兼著市委常委的位置,所以這個區委是正廳級的。不管是否吳東本地人,誰也不會願意去得罪一個正廳級干部家的少爺。

喬連修這種扯根『雞』『毛』當令箭的姿態,也頗叫人不滿,可大家也就是腹誹一番,總算是安靜了一些。

「班長大人,您有什么事兒就趕緊說吧,我還約了『女』朋友看電影呢,票都買好了,去晚了又該挨削了。」一個學生喊了一句,惹來一陣哄笑。

喬連修瞪了那人一眼,道:「那你最好趕緊給你『女』朋友發個消息,這里恐怕短時間結束不了,她得等你一會兒了。」

「我這票都買了。」那個學生頓時苦著臉說。

「分分輕重吧。」喬連修拍了拍桌子,又咳嗽了兩聲,正『色』說道:「第一件事,是下午的課暫時取消,老師有個外校的講座。」

「哦!太『棒』了!」頓時,學生們一片起哄聲。

又拍了兩下桌子,喬連修道:「安靜安靜!還有一件事呢!」

終於又安靜下來,喬連修才道:「你們也都是大學生了,怎么還跟高中生似的,聽到不上課那么興奮?」教室里一片哄笑,喬連修繼續說:「學校馬上要召開校運會了,因為明年咱們吳東要舉辦青奧會的緣故,學校領導對這次的校運會很重視,要求我們每個人都至少要報兩個項目。」喬連修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投在了許半生和李小語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