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陀山僧與潘行者(2 / 2)

黃鶴大師道:「不然!佛門大乘諸經論,人仙不出小乘法,地仙不出中乘法,神仙不出大乘法。若無左右之分,高下之別,又何來小乘大乘?《法嚴經》雲:破邪顯正!邪魔外道若不驅除,如何顯我佛正法?」

陀山老僧冷笑道:「好一句「人仙不出小乘法,地仙不出中乘法,神仙不出大乘法。」後一句呢?」

黃鶴大師啞口無言後一句是「是此三乘之數,其實一也」。

陀山老僧道:「你既知「破邪顯正」難道不知既要破邪顯正,先便要識邪識正?貧僧無名,敝寺無名,貧僧所用之法亦是無名。你入我法中,卻看不穿此法為何法,連識都不識,如果知是正是邪?你口口聲聲說破邪顯正,卻有無不分,是非不分,既然不分,便該虛心求學,好辨明是非,認清有無,你卻直接一句「破邪顯正。,便欲強說他人是邪,自己是正,如此狂徒,豈不可笑?」

黃鶴大師被說得汗如雨下,一臉愧然。

遠處傳來大力掌聲,卻是唐小峰在那使勁拍掌,一邊拍還一邊叫道:「好!說得好!他們就是這般是非不分,正解不分。」

顏紫俏輕嘆一聲:「其實幾位大師入了幻境才知是幻,已是辯無可辯,對方只要以此為根,便已立於不敗之地,這機鋒再打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

陀山老僧回過頭來,往顏紫俏看了一眼。

「殺生僧」黃虎脾氣暴躁,喝道:「這些不過是口舌之辯,爾等既來鬧事,可敢與我斗法?」

潘行者冷笑道:「也罷,聽說中土奔「武禪。一說,現在看來,中土佛學於「禪,字並不怎樣,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武,卻又如何?」

陀山老僧持旗而退,淡淡道:「早些了結,還有正事要做。」

潘行者道:「費不了多少工夫。」

唐小峰〖興〗奮地道:「要打架了,要打架了,你們看,他們要打架了。」

諸女拿眼睛斜他這家伙還真是幸災樂禍。

黃用大師雖欲認輸了事,無奈黃虎卻非要武斗,無奈之下,只好退開,讓出場地。

黃虎大師怒視潘行者,佛光護身,勁氣狂卷。

潘行者依舊立在蛤蟆上,負手看天,高高傲傲的樣子。

黃虎大師怒極躁極,一聲震吼,吼聲直盪天地。

潘行者道:「獅子吼?有趣有趣!」

黃虎大師大怒,再吼一聲,手結拳印疾騰而上。

佛光驚人,有若烈日,直逼得風雲激盪、大地轟嗚。

祝題hua、印巧文暗自心驚,看來這和尚剛才與她們交手時,其實還是留了手的,若像這般使上全力只怕她們不死也傷。

宋良*等紛紛閉目,宰氏姐妹身為鬼類,更加見不得佛光,嚇得躲在唐小峰身後,hua容失色。

連唐小峰、顏紫俏都眯起了眼睛。

強大佛光以雷霆萬鈞之勢轟在潘行者身上。

潘行者道:「大日如來三昧印?沒勁沒勁。」

黃虎大師立在那里,又驚又疑他的佛光就像是被對方吸去一般,全無效果。

祝題hua低聲問:「唐公子,那行者用了何種身法?」

唐小峰眯著眼睛:「他沒有用任何身法,純憑身體硬抗了這一擊。

印巧文錯愕道:「這怎么可能?」如此強烈的佛光,如此強大的勁氣就算是天神下界,只怕也禁受不住。

唐小峰與顏紫俏對望一眼那行者確實是硬接下了黃虎大師這一擊,但正如祝題hua與印巧文所驚訝的「殺生僧」黃虎如此驚人的一擊,任何人都不可能純憑血肉之軀硬抗那行者必定是用了什么奇妙功法。

黃虎大師又驚又疑,潘行者卻看著他,陰陰地道:「該我了!大日如來………三昧印!」

只見他腳下蛤蟆驀一張口,強大佛婁從它口中吐出,轟向黃虎大師。

黃用、黃鍾、黃鶴等僧極是震驚,唐小峰與顏紫俏亦是眼都不眨,看著蛤蟆吐出的佛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解的奇事。

蛤蟆吐出的佛光,與黃虎大師剛才轟向潘行者的,竟是完全一樣。

或者說……它們根本就是同一道佛光!

黃虎大師大吃一驚,快速結印,爆出佛光。

兩道佛光撞在一起,轟然震響。

潘行者冷笑道:「再來。」

又有兩束佛光,從蛤蟆口中先後射出。

黃虎大師臉色已完全變了,強行接了一束,最後一束卻怎么也無法接下,只能硬生生受了一擊,噴血倒飛。

黃鍾大師趕緊將他接住,替他運勁療傷。

蛤蟆呱呱地叫了兩聲,潘行者鄙夷地道:「不過如此。」

黃用大師長嘆一聲,心知這潘行者太強,而陀背老僧只怕還勝於這潘行者,除非他們七人一擁而上,只是單打獨斗,無法取勝。

但他們俱是得道高僧,對手堂堂正正前來挑戰,他們怎可以眾凌寡?於是合掌道:「兩位修為高深,我等不及。」已是認輸。

黃用大師視勝負如浮雲,從容認輸,倒也沒有什么。其他幾僧卻未能都修到寵辱不驚之地步,見這兩人欺上山門,得勝而歸,不免有些憤憤。

只可惜除非「正性僧」黃岩恰巧於此時歸來,否則,論佛法,他們不及黃用,論禪功,他們也不見得比黃虎更強。此刻黃用認輸,黃虎慘敗,他們也只好紛紛合掌,以示服輸。

潘行者大笑道:「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蛤蟆一蹦,他乘著蛤蟆躍出羅浮山。

陀山老僧手持靈旗,隨手一卷,疾風卷過。

隨著這道卷過的疾風,天還是這天,地還是這地,寺還是這寺,人也還是這些人。

只不過周圍突然變得喧鬧,許多香客在寺中焚香禮佛,看到幾位高僧突然現身,直如神佛一般,如此奇事,幾同神跡,於是紛紛下井。

還有追入寺中,卻現幾位師尊突然不見的眾弟子,看到七位師尊出現,趕緊上前,想要知道到底現了什么事。

黃鶴等僧互相對望,對方如此幻境,實是他們見所未見,聞所術聞,不由盡皆長嘆。黃心大師道:「這二人到底來自何處?看他們衣著裝束,行止作風,既非藏地密宗,亦不似天些僧人。然除這兩處地方,還有哪處佛門中人,能有這番修為?」

眾僧竟是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飄了過來,將手中血幡往黃用大師手中一遞,笑道:「這東西邪氣太重,還請大師將內中凶靈化,謝謝,謝謝。」說完就這樣走了。

黃用大師看著少年與那些姑娘說說笑笑地離去,一陣沉默。

黃鶴大師道:「師兄?!」

黃用大師嘆道:「他們若真是惡人,剛才早已逃了,又何用一直等在那里,又交此幡交出?唉,由他們去。」

其他幾僧也只好如此。

唐小峰與諸女一同離開大源寺,又四處逛了一番。

一邊逛著,一邊討論剛才那兩個奇怪僧人的來歷。

魏紫櫻道:「他們口口聲聲說中土佛學如何如何,顯然他們自己並非中土人士,莫非是來自吐落又或天些?」

唐小峰搖頭道:「看他們樣子,卻也不像是吐蒂和天些這兩處的人。」

顏紫俏道:「那蛤蟆口中吐出來的三道佛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峰你可看出?」

唐小峰搖頭,宰玉檐道:「難不成那蛤蟆也有靈性,乃是一只修了佛光的蛤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