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圈養(2 / 2)

女恩師 天如玉 2130 字 2020-11-10

紡雲則拼命往白檀身下塞軟墊,生怕她墊著。

白檀蹙眉:「你們再這樣,我現在就下車自己走回去了。」

二人只好端正坐好,什么也不干了。

馬車駛到南市時,白檀揭簾朝外看了一眼,發現之前因為戰事被毀的屋舍已經在重建,街上的行人也開始多起來了,只不過比起先前的熱鬧,城中還是多了一分沉重。

出了南市再出東籬門,很快便能看到了東山的輪廓。

東山上倒是一切都沒什么變化,只是白檀登山時巧靈和紡雲非要一左一右地扶著她,弄得她多花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到了白家別院門口,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這次她學精了,進門後先不動聲色地在四周走動了一圈,沒發現段鑒的蹤跡才算放心。

無垢正在書房里看書,聽到腳步聲走出來查看,見到白檀吃了一驚:「師尊怎么回來了?」

「想回來就回來了啊。」

「可是您不是有身孕了嗎?凌都王怎么會放心讓您回來啊?」

白檀臉騰地就紅了:「怎么連你都知道了?」

無垢訕訕:「凌都王派過人來請我去凌都王府給您作伴,說您現在有了身孕不便走動,就怕您跑回東山來,但是我不敢去,就沒去……」

白檀實在無話可說,揉了揉臉,端著姿態轉過頭去面對巧靈和紡雲:「你們回去吧,這里有無垢在,不會有什么事的。」

巧靈和紡雲剛要開口勸,她已經轉身往里走了。

無垢接到了白檀的眼神示意,上前擋住二人往院門外推:「放心吧二位姐姐,我與我家師尊一起生活這么多年了,能照顧好她的。」

兩人被推出了門外,院門就合上了,彼此對視一眼,只能認命回去找殿下認罪去了。

無垢將院門一關上就興沖沖地跑去了書房。

白檀正在書架前找書,就見她湊過來盯著自己的小腹左看右看,不禁嘴角一抽。

「師尊,您那天去追謝家女郎後就沒回來,怎么就這么一段時日,再回來就多了個人了?」無垢疑惑地看著她。

「……」白檀覺得這個問題太難回答,干脆當做沒聽到,隨便挑了本書坐去榻上翻看起來。

這回可算是沒人打擾她了。

翻了幾頁書抬頭一看,無垢還是沒走。

白檀上下打量她,發現她這些時日也有變化,身上穿著緗色的對襟襦裙,臉色紅潤,整個人都看起來容光煥發了。她眯了眯眼,朝無垢勾勾手指。

無垢還以為她是要回答自己問題了呢,立即靠了過來。

「無垢啊,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你這顯然是跟段鑒兩情相悅了啊,這段期間為師不在,你沒再放他進這宅院來吧?」

無垢連連搖頭。

白檀點頭:「那就好,情之一道發乎於心,但也要克制些,為師的話你可要記住啊。」

無垢認真地想了一下:「師尊的意思是,如果不克制就會像您這樣忽然懷孕嗎?」

「……」白檀頓時語塞,臉上鮮紅欲滴。

她只是覺得段鑒至今沒有上門提及婚娶一事,叫她多留個心眼罷了,怎么竟被反將了一軍!

真是作孽,又是私奔又是私自有了身孕,以往端了十來年的師表就這么散成了渣渣,再也別想教育他人了!

無垢看白檀神情尷尬,總算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好意思地出門去了。

白檀捏著書敲了敲額頭,深覺痛心啊。

不得不說回到了東山就是自在,不用聽那些煩人的政事了,也沒一大堆婢女環繞左右,實在是清靜。

不過白檀也清楚,以司馬瑨的性格,必然是好景不長。

果然,天黑時分他跟郗清就一前一後進了白家別院。

白檀剛和無垢一起吃完飯,此時正坐在榻上玩接詩的游戲,你一句我一句的正樂著呢,就見眼前赫然投下一層陰影,抬頭一看,司馬瑨寬衫大袖立在眼前,沉沉然盯著她。

「唉,懷了孕的女子想必脾氣都不大好,你怎么說走就走了?害我也被呼來喚去的!」郗清將身上的葯箱放下來,自顧自去桌邊倒了盞茶飲了,發現是涼的,立即指使無垢去取熱茶來。

無垢真是太謝謝他了,趕緊遠離司馬瑨,跑出門去了。

白檀昂著下巴看著司馬瑨:「你有什么好不高興的啊,我給你們司馬家懷個孩子不是功臣倒成犯人了,想回自己家都不成了?」

哦喲喲喲,果然脾氣大!郗清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司馬瑨,怕殃及池魚,悄悄挪出門去了。

司馬瑨皺了皺眉,半晌也只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只聽說女子懷孕後要好生照料,哪里將你當犯人了?」他說著從袖中取了只紙包遞給她。

白檀板著臉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酸梅,臉色立馬好看了,夾了個放在嘴里,看看司馬瑨,發現他雙目竟有微醺之態。

「你飲了酒過來的?」

「嗯,晚上設宴招待了衛雋與荀淵,談了些事。」司馬瑨往後靠了靠,順手牽了榻上的薄毯搭在她腰腹間,沒再說下去。

其實他們談的事無非還是有關皇位。

司馬玹定罪在即,很快就會被拉下馬,他能不能繼承皇位的事馬上便會被提到眼前。

他知道白檀不喜歡被束縛,到時候還不知道會作何所想。

肩頭一沉,他轉頭就見白檀靠在他肩膀上瞌睡起來了。

這也不奇怪,她近來總是很能睡,料想今日趕回東山這一路也有些疲憊了。

司馬瑨抽出她手中的酸梅,抱起她回房,親自打了熱水來給她擦手擦臉。

他常年行軍在外,自己照顧自己習慣了,這些事情做起來倒是不難。忙完又自己洗漱了,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怕壓著她也沒太接近。

雖然飲了些酒有些困倦,可盯著帳頂又毫無睡意,他心里忽然生出個假設,倘若他現在躺在龍榻上,而身邊沒了白檀,那該是何等滋味?

如今她已經懷有身孕,名分迫在眉睫。雖然在吳郡時有楊賜為他們證婚,但在天下人眼里他們還男未婚女未嫁,一場正大光明的婚事是必不可少的……

身邊的白檀忽然翻了個身,手抵在他胸膛,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司馬瑨展臂攏住她,吻了一下她的額角,終於也有了困意。

第二日一早二人是被拍門聲吵醒的。

白檀睡眼惺忪,聽到祁峰在外面大喊:「白菩薩!白菩薩!」

「嗯?」她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祁峰大吼:「貴妃臨盆了!情形有些不妙!」

白檀陡然清醒了,看了一眼身邊的司馬瑨,連忙穿衣下床。